“对了,破贱。方兴华死了,时玉造下了杀业,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天星剑在心里叹了口气。
“人是我杀的,杀业也是我的,因果自然主要是我的。况且,因果又不是立马就会显现出来的,需要时间累积。若是中途设法弥补和调整,也是可以抵消的。”
火炎拍腿道:“还是你够义气,你这朋友,我认了。”
天星剑垂着剑身,剑刃上一点光芒也没有。他摆动了下自己的剑身,没有说话。
这小蠢货哪里知道,具体的实情。
那天,时玉站在结界外,突然大发慈悲的将他从法宝袋里放了出来,对他道:“那恶心死人的家伙,好像在摸小蠢龙的脸…唉…应当是要脱小蠢龙的鞋子了吧。”
“唔...好像开始摸腿了呢..”
“啧,这动作咋越来越过分了呢。”
天星剑道:“那是你的食物,你不嫌脏啊?还不快去救他!”
他虽有五识,可对万事万物进行感知,但他终究只是一柄剑,没有人眼那样可看到实体。
比如他化神境的实力,已经知道,火炎当时情况非常糟糕,那方兴华确实欲图不轨事。但实际行为,动作,全凭想象和他人描述...
自然也没察觉,那时玉当时故意激他。
时玉道:“我只要妖丹,妖丹能养得起来就行。我管他清不清白。”
天星剑:“.....”
听听,这是人话么!!
虽然时玉已经提点过方兴华一次了,可方兴华还是要作死,火炎也太倒霉了些。
天星剑恨得用剑锋抵着他喉咙,却是不敢捅进去。
时玉哎呀了一声,道:“糟糕,要扒他裤子了,你还不快去?”
天星剑以为得到了时玉的指令,当即穿过结界,进去就将方兴华给劈了。
殊不知,时玉只稍微催动了下剑诀,就快速的给收回了。
连他当时都以为那方兴华是时玉杀的,小蠢货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而时玉为了让小蠢货感念他的好,也在他面前演。
好一招御兽之术,好一招移花接木!
真是冲动是魔鬼,白白浪费了让时玉造下杀业的机会。
若是让小蠢货知道实情,不知得气成啥样。
罢了,还是不说了罢。
但想着,剑锋就忍不住指向了时玉的后脑勺,杀意凛冽在时玉的头顶,却不敢下手。
火炎也是想起来,时玉将自己卖了的事而忍不住生气。尤其此刻这肉身,实在是没眼看。
便跳到时玉的肩膀上,伸起脖子,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又在时玉的脖子上咬出一口红印,看到两处的鲜血,他这才心里舒坦了些。
时玉将火炎提溜起来,用手擦了擦耳朵和脖子上的血迹,又将血迹抹在了火炎的脸上。
一股腥味儿冲入他的鼻尖,火炎就觉得晕乎乎的,这家伙怎么连血都那么冷!
“真是条蠢龙,你既然是我的食物,我惦记你的妖丹。自然不会让那方兴华伤了你,你怎地还生气?”
火炎气哼哼地道:“是清白,清白!我是为我的清白生气!我才五百岁,我才五百岁啊!”
在天星剑的提点下,火炎才明白,那方兴华原是要对他做什么事。
遂之前为了重回原来的正常人形,而对时玉认怂的情况,早就被他忘了。
时玉冷哼一声,道:“五百岁?别的妖兽,五百岁能吊打一堆筑基境。你看看你,五百年了,还是这个德行。我这是让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轻易化出龙身,暴露身份,不然,那方兴华对你只是开始。说不定,下一个你遇到的,就是废话不说,直接宰了你的人。”
“你这说得,我还要感谢你了?”
“那可不?”
一人一龙说着废话,就到了天元镇。
当初两个化神境在天元镇交战,因为是天道盟和魔道宗门里最厉害的老大,故底下的小弟们见老大开打,也互相斗起架来。
很多都是积恨已久,这天元镇也算曾血流成河了一番。
尤其是那两个化神,为了胜负,将寻找时玉的初衷都给抛之脑后了,事后,两方自是悔之不已。暂且不提。
而从前,属于这天元镇的稀薄灵气,早被那群修士给霍霍完了。
从前天元镇的街道上,还能稀稀拉拉的见到一些人,现在却是空无一人的萧瑟感。
茶馆、酒肆等各类房屋东倒西歪,到处破成一片。
天元镇外的黄沙,随着风不断吹进城里,像试图将那干涸的血迹和残尸骸骨,给彻底淹没...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天元镇就成了一座真正的荒城,不,准确来说,是凶城。
一股可怖的凶气,在城中四处弥漫...
火炎被时玉随手扔在了地上,时玉难得的眉头紧皱,天星剑欢喜的在城里飞来飞去。
天星剑道:“厉害啊,这是有人,把原来天元镇的人给全屠了吧?”
火炎闻言忍不住一阵哆嗦,他记得这座城里,起码还住了百十号来人吧。
他奋力的爬上了时玉的脚,再沿着时玉的腿一直往上,四肢笨拙,每爬几步,就停下来喘口气,屁股上的尾巴甩一甩,煞是可爱。
时玉道:“在鸳鸯镇,一个人都认不出来我,我便已猜想是这样的结局了。没想到,是这么狠,一个活口也不留。我倒还有点欣赏起这样的人来。”
火炎忍不住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俩能不能积点德?好歹也是上过天界的人和剑,倒是给人超度一下啊?”
时玉道:“不好意思,我只会杀人,不会度人。”
天星剑嘿嘿一笑,道:“我是凶剑,时玉没教我,我也不会。”
火炎便道:“那等我学会了,我教你们。”
他一想起来那亲切的茶馆店小二,就忍不住鼻头一酸,这都什么事啊。
便又道:“真可怜,真是飞来横祸。时玉,都怪你,暴露身份,才给他们惹来了杀祸。”
时玉道:“与我何干?你莫不是以为,他们是被天道盟和魔道宗门打架所累及,才致没逃出命来吧?”
火炎昂首:“难道不是么?”
时玉道:“自然不是,天道盟的作风一向是宁可枉杀一个魔,也要放掉任何一个正道修士。虽然虚伪,但也不会任由这天元镇的人,被魔道和天道盟的家伙斗法给伤到,难道名声不要了么?”
“只有枉死之人,死不瞑目,怨气难消,才会形成这么大范围的凶气。所以,这个凶手,定是对这天元镇的人恨之入骨。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里的人都给炼化了。你看,才三个月,就这么多骸骨。”
“啧啧,这得是多偏激才敢行这逆天的事,也不怕闪了自己的道行。”
火炎忍不住牙齿打颤:“那会是谁啊?和天元镇的人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不管不管,找我的本命石要紧。咱们就先从...从镇长的家里开始吧。说来,还没见过这天元镇的镇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