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江年帮着许星言收拾了餐桌,两人收拾起来挺快 ,最后的收纳和清理工作就归许星言了,江年比他早出了厨房。
刚进了客厅,江年就瞥见自己老爸不打牌,直直地看着自己,表情还有点小受伤。
“老爸,该你出牌了,别看我。”江年走过去,坐到了江于明身边,从里面抽出一对八,扔了出去。
“年年,托你的福,老爸要输了。”江于明看着江年刚才扔的那两张牌,斜睨江年一眼,语气里带着不满,或是醋意:“平时怎么不见你进厨房帮我啊?”
“......”江年没敢接这话,眼神一转,古灵精怪的:“老爸,你平常有老妈帮你,许星言只有一个人,我不得帮着他。”
“奥~”江于明听着江年心都快偏到右边的话,略微心酸:“你可真会说。”
“哎呀,老江,你这就是钻牛角尖儿,”许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幸灾乐祸地对他说:“年年说的也没错,小雅帮你还不够啊。”
你们家的可不是白菜,当然不急。
江于明听着这话 反倒觉得是自己小气了,只能默默咽下这股子醋意,朝他们笑笑。
一局结束,许星言从厨房出来了,径直越过有空位的地方,走到了离江年不远的地方,也不坐下,就在那儿东转转,西转转,像只没头苍蝇。
“许星言,坐这儿。”江年腾了个位置,招呼过来许星言。
许星言不动声色的瞄了眼位置,坐了过去。
两家父母还在打牌,时不时传出几声可惜的,震惊的,夸赞的声音。
“星言,你过来。”江于明本就没放下帮厨的事情,又看到许星言坐在自己宝贝旁边,心里更不舒服,像是扳场子似的:“你跟叔叔打一局。”
许星言看了眼江年,应了一声,朝江于明走过去。
“星言,看你能不能赢过我们南江大学数学系知名教授啊!”许舜让开自己的位置,给许星言坐了下来。
“老许,你这话说的,”江于明说:“星言的数学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
“没有,跟江叔叔比还是差远了。”许星言谦虚地说着。
“哎呀,你们俩别气人了,好不好?”真·数学渣·江年听着他们的商业互捧,无奈的说道:“而且,就打一局牌,你们还真算牌啊!”
“难道你从来没算过?”许星言看向她,调侃了一句。
“我并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年年,那你觉得谁会赢?”许舜适时地问了句。
“..........”江年没想到会引火烧身,琢磨了好一会儿该怎么答这个问题。
“许叔,你好过分啊!”江年抱怨着给自己挖坑的许舜,神情幽怨:“你这个问题就像一直未解的千古难题。”
To be or not to be?
或是.......
老妈和自己媳妇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不过就江年的情况,要改一下性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年的这个描述,惹得周围笑成一团。
许星言也笑了起来,像是等一个答案似的,看向她。
江年闪开许星言的视线,她不想被美色诱惑。
虽然她很想许星言赢,但她也不想自己老爸输啊。
老爸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教授,可许星言那数学也是变态级别的。
不好说啊!
打牌就打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算牌。
数学大神的世界江年不懂。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江年左看看许星言,右看看自己老爸,还是决定保持中立,最后来了一句:“谁赢都行啊,反正他们都很厉害。”
“那要不要跟叔叔打个赌?”许舜又说。
“赌什么?”
“赌谁赢啊。”许舜放出条件:“你赢了,今年红包翻倍。”
“真的假的!”江年眼睛都瞪大了,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津津地看着许舜。
“真的。”
“行,那我押老爸。”江年快刀斩乱麻,立刻下决定。
“你这个答案挺让我意外。”秦雅看着江年,带着不明的笑意。
“也很让我意外。”杨玥也说着。
“老爸,我对你可是很信任的。”江年拍了拍江于明的手腕,像交代什么重要的事:“能不能让我发财,就靠你了。”
“肯定让你发财。”江于明可是高兴坏了,一向淡然的脸庞带上笑容:“老许,快准备好红包。”
“星言不一定会输啊。”许舜拍了拍许星言的肩膀:“咱家破不破财,就看你了。”
许星言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看了眼江年。
女孩儿笑的像斗地主的大财主,就她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估计都想好了收钱时的场面。
许星言的笑容更大,想着,
小财迷。
而江年盘算的清清楚楚,自己老爸,还是要哄哄的。
许星言吧,撒个娇就完事儿了。
——
这局真的是高端局,每次交替出牌时,间隔都会很长,他们是真的在算。
江年看着老爸手里的牌,不由的有些紧张:“老爸,加油,你可是教授。”
江于明手里还剩6张牌,许星言剩4张,按序轮到了许星言。
许星言看着手里的4张连续的牌,微微侧头看了眼江年。
江年刚开始还觉得无所谓,越打越觉得这是一场比赛,认真极了,手指紧张地蜷在一起。
许星言淡笑,拆开顺子,扔出来中间连接的那张。
江于明其实已经算出来许星言手里剩什么,看到那张单牌时,惊了惊,在感受到自己女儿扯了把袖子时,明白地笑了。
“星言,你要输了。”江于明打出最大的那张牌,他剩下是顺子,许星言手里的牌没有大过的,只能过。
江于明顺子一出,胜负已定。
“哇——老爸赢了。”江年兴奋地晃着江于明的胳膊,开怀大笑:“许叔叔,今年让您破费了。”
在场除了江年,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许星言放弃了赢的机会,只为了让江年高兴,或是留住这么明媚的笑容。
“可惜,可惜。”许舜笑说:“不过给了我们家年年,不破费。”
“老爸,你真厉害!”江年还浸在双倍红包的喜悦里,忽然看到看着自己笑的许星言,又安慰地说:“小星哥哥,输一次没什么的,我经常输,我可以拿许叔给的红包,请你喝奶茶。”
“好啊,小富婆。”许星言仍旧看着江年,笑说道。
“咳咳...”秦雅正喝着水,看到自己女儿糊里糊涂地搞不清状况,还一脸天真,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老江同志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眼许星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牌小插曲之后,江年简直high到起飞,对春晚节目都有了兴趣,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客厅里的电视上正放着某个小品,是常驻春晚的老牌谐星,幽默的台词和诠释方式被接连抛出来,惹得台下观众笑的一阵接一阵,笑声也是起起落落。
江年的笑点低到马里亚纳海沟了,从小品角色一出场,她就开始笑,笑的前仰后翻的,到高潮时,更是整个笑的靠到了许星言的肩膀上。
“许星言,好好看啊”江年哈哈大笑,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我要称之为今年最好看地节目,没有之一。”
说完,江年还在笑,笑的开怀,笑的灿烂,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晴朗。
“嗯,我也觉得。”许星言眉目舒展,眼神根本不在电视上,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江年,眼底像是盛满了星光,嘴角带着暖和的笑容:“最好看的,没有之一。”
“是吧是吧。”得到认同回应的江年更开心了,朝许星言转过头。
蓦地,撞上了许星言还未移开的眼神,专注潋滟。
江年脸上的笑容僵住,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只觉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许星言也在看着她,随即绽放出不常出现的热烈笑容。
时间在这一刻缓慢又悠长,江年眼睫一下一下扑闪着,重新扬起笑,愣愣地看着许星言。
“看电视。”许星言食指和中指又弹了一下江年的额头,轻笑:“笨蛋。”
江年摸了摸许星言刚才手指碰过的那个地方,像火烤过似的,烧了起来,滚烫无比。
许星言很喜欢弹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很喜欢这个动作,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动作。
客厅里的空调开的很大,江年觉得浑身都热,眼眶也在发热,耳尖也在发热,最烫的,是脸颊。
她转过身,躲开了许星言。
躲开了那双仿佛有摄人心魂的罂粟花的眼睛。
江年没有聚焦地看着电视墙上挂着的屏幕,嘴角不受控的自己扬起。
看着慌慌张张的江年,许星言像恶作剧得逞地小孩儿,慢慢笑了起来,视线终于转向电视,只是炽热地像要点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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