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以后,粮食偷偷到达岐远府。这时候候的岐远府还没能秋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闻青看着那一车又一车的粮食笑开了颜,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干掉张谦,不过为了遵守濮阳予月的命令还是不肯出城。
“爹!”闻靖遥拿着闻静嬅寄给他们的信说:“小妹在那边过得很好呢,看来阿锦把她调出去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呢。”
闻青两手捧着粮食说:“今年秋收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粮食够全城的人吃,锦鲤她运回来的粮食够这一年吃的了,要是粮食再多一些就好了。不过这就意味着她在修业府有起色了,这就证明我们赌对了。”
那么大一批粮食进来的事情终究没能瞒过刘贺,他脸色并不好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盟友的盟友会是他的敌人吗?
“守则,你派人去查一下闻青那批粮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刘贺吩咐完刘守泽转身提笔给闻青写了封信,从侧面询问粮食的来路,促使他早早的到京城来。
他不想想,也不敢想闻青背叛他。知到这里他越加怀疑送过来的闻静嬅是假的。
唐西本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甩不掉看着她的那些人,每天只能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溜达。看见刘守泽急匆匆的回来拿东西,她凑上去问:“怎么了兄长?你看起来很烦躁。”
刘守泽对她还算有点好脸色,他说:“不过是前线一些琐碎的事罢了,你若是无聊就让人送进来一些话本子给你看。”
“好哦,谢谢兄长。”她答应的好好的,回房间后比他还烦躁,她现在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很害怕锦一把她当成一颗废子丢在这里。
她烦躁的样子被那两个丫鬟透过窗子特意留的小孔里看的十分清楚,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便跑去报信了。
刘贺听说这件事后问刘守泽:“是秘密处理掉还是就这么放着呢?”刘守泽回忆起她的一举一动说:“先放着吧,毕竟我们说她是假的闻青不会承认,若是动她就相当于我们单方面解除盟约,让他有理可占。”
刘贺听完后闭上眼,歇了口气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刘守泽却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儿子长大也会筹谋了,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操心。
刘守泽看出刘贺的疲态后默默退下,看到唐西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怎么了?”刘守泽过去问道。唐西看见门口的丫鬟只剩下一个就知道许是另一个去打小报告去了,来也不过是试探刘守泽的态度。
唐西有些扭捏的说:“兄长,话本子,还有书……”刘守泽抬手找过来一个小厮说:“去给小姐找些话本子和书来送到房里,另外还有……”他看向唐西,她立马接话:“还有笔、墨、纸还有字帖。”
刘守泽吩咐下去后问她:“怎么突然想起要这些了?”唐西说:“我字太丑了,就想练一练字,权当打发时间。”
“用不用再给你找一些女红之类的东西?”
唐西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不要,做不来那东西,太难了。”她一个乞儿连饭都吃不上,又没有娘,谁会教她女红呢。
刘守泽却借此想试探她:“你娘不教你做女红吗?”唐西的反应远比刘守泽想想的要快,她扬起笑容说:“我娘说啦,我开心就好了,以后找个入赘的丈夫也没有婆婆敢逼我做女红,只不过现在……”她的话音降下去,整个人都染上一丝忧愁。
刘守泽看不出她的态度是真是假,顺着她的话往下走:“无需担心,这里也没人逼你做女红,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兄长慢走。”唐西目送他离开,心中已经盘算好怎么用那些纸往出递信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唐西这边刚写完一张纸就被身旁的丫鬟拿走了,她一手拽住那张纸问:“不是,你要干嘛?”
丫鬟说:“少爷吩咐过,您写完的字要送到他房里去,他会替您改一改的,写得好的就裱起来。”
唐西大为震惊,她没想到刘守泽的防备之心竟如此重,她有点无措的说:“那……那如果我突然想看呢?”
“您可以到少爷房中去看,他会为您收藏起来的。”
唐西没抢过那个丫鬟,只能让她带走承载着自己希望的那张纸离开。
闻青接到刘贺的信后也有些惆怅,他将自己手里人马数都告诉濮阳予月,询问她的意思,是否要直接背叛刘贺,同时也写了一封驴唇不对马嘴的信送回到刘贺手中。
濮阳予月接到信时也在犹豫,想让闻青离开岐远府到这边来不太可能,而这边是连朝好不容易打下的粮食供应地,就这么放弃的话她也不甘心。她正沉思着,锦一从外面回来说:“殿下,连朝想去打石伟,他说这样的话,他能拿下石伟一半的兵。”
她回过神说:“不是说这里的兵不跟外人吗?”锦一回答:“本来是这样的,但连朝手下有个很会劝说他人的本地人,估计能劝降很多人。”
濮阳予月说:“闻青那边来人问了,刘贺已经对他起疑,问我们该怎么办。这样吧,你让连朝偷袭石伟,如果来年夏天以后我们能打下石伟收获一半兵力的话,就派一部分兵回去,直接和刘贺摊牌。明年年末打下舒提就回到岐远府,打完张谦直接往京城去。”
锦一从怀中掏出两个东西递给濮阳予月说:“殿下,虎符和玉玺都拿回来了,您打算往西北走一趟吗?”
濮阳予月接过那两样东西,左看看右看看说:“既然东西拿回来了,往西北走一趟也好。秦柏亭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呢?”
锦一说:“属下对他了解并不多,印象里是个古板的人,只认一个理儿。所以您去了以后只管说出自己的想法,若他不答应您,也就没有再劝说的必要了。”
“一点改变的余地也没有吗?”她问道。
锦一笃定的说:“没有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