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眼神立刻凌厉起来,他问道:“是谁在你旁边嚼耳根子?娇儿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蓝夫人重哼一声说:“你真当我傻吗?娇儿长得像极了你们家那边的人,尤其是你舅舅,但是和我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她接着说:“我早就滴血验过了,娇儿她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多年委屈在此刻爆发,无论是生下孩子的惊喜还是发现孩子并非亲生的愤怒,她抓着蓝宇衣服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她死了吗?大夫明明说过那个孩子是健康的,她不像我,可她怎么不在呢?”
蓝夫人的头抵在蓝宇胸膛上反复问道:“她怎么不在了?她怎么不在了?她的身体明明不像我的......”
蓝宇抚了抚她的背说:“对不起,可我真的不想让你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那些年你为了要孩子拼了命的吃药,无论那药多苦多难喝你都一碗一碗的往嘴里灌,是药三分毒,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要孩子呢?你平时对娇儿不是也很好吗?”
过了许久蓝夫人停止哭泣才说:“你舅舅说过,如果你无子嗣,那就要过继他那一脉的孩子,可早年若不是他,我们又怎么会落魄,甚至到出门乞讨的地步?”
想起早年,蓝宇无话可说,他自幼父母双亡,弱冠之后舅舅将父母留给他财产地契全部扣押作为养育回报,这导致他一穷书生不得不走上行商之路。
可后来他又是借着舅舅的人脉和濮阳辰萧的赏识才将生意做起来,若说真要与他舅舅决裂,那他生意必然会受到重创,还会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
蓝宇紧皱眉头,他只有一个问题:“娇儿的死,是不是有预谋的?”
蓝夫人低下头,她用手绢轻擦泪水,说道:“不知,我只能听从你舅舅的命令。我一小县城的女孩,没有娘家当后盾,哪敢忤逆他。再说,你把娇儿许给表侄子不就好了?起码还能留娇儿一条命。”
“你不是想知道娇儿的来历吗?当年舅表哥家是一对龙凤胎,我给偷来一个。”
蓝夫人的瞳孔颤了颤,这是她没想到的,怪不得他一直不肯同意这门亲事。
“那暖阁里那孩子呢?她是哪儿来的?”蓝夫人问道。
蓝宇抿抿唇,下意识左顾右盼最后凑到蓝夫人耳边说:“前朝公主。”
濮阳辰萧死了以后,乔家人立马将国号青改为白,号永安。虽已改朝换代,但濮阳予月的存在仍是一个禁忌。
“你不要命了?”蓝夫人问道:“先皇已经死了,他虽赏识过你,可现在无人助你,甚至还被其他商人联手排挤,你居然还敢把那小公主接到家里?”
蓝宇深知自己夫人脾气,所以一直没敢提这件事。他安抚妻子:“开了春就走,我们没太多路可以走,要么掏出大半家财讨好新皇要么从此放弃从商要么等待竞争对手将我们的产业一点一点蚕食掉。”
“我没有办法,或许扶公主上位是最好的。”
蓝夫人真感觉自己的丈夫疯了,他想让娇儿继承家业也罢,娇儿毕竟聪慧,又对经商感兴趣,那小公主能成器吗?
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拉过她的手写了两个字,她了然,随即松一口气说:“这些事情我这种妇道人家管不了,也管不明白,你看着办吧,反正你蓝宇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跟着你。”
蓝宇在她额头轻轻烙下一吻说:“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很大一部分不也是在赌吗?希望这次也会成功。舅舅那边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这几天多与公主走动,她身边暗卫武功高强,能免你受到舅舅的迫害,这半年我也不会再离开了,专心护着你。”
蓝夫人欲言又止,蓝宇见她犹豫问道:“怎么了?”
“我已经得罪那小公主了。”
蓝宇知道这事,他说:“无妨,他们需要我们支持,就算得罪过也不重要,毕竟短时间内不会翻脸,以后的事情,谁又好说呢?”
除夕已过,新的一年开篇,即使如此蓝娇儿的事情仍没有翻篇,蓝宇选择咬牙暂时吞下这件事,等待自己势力雄厚再悄悄铲除舅舅的人。
大年初三,蓝夫人坐在暖阁房间里,偷偷瞄着一旁学习的小公主,她本不必离濮阳予月如此近,但她被威胁久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只有此地能让她感觉到安全。
只听“嗖”的一声,暖阁窗户被箭矢穿破,直直射向蓝夫人,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说:“保护殿下!”
箭矢被砍断,蓝夫人也倒在地上,濮阳予月被锦一抱起躲出去,蓝夫人后知后觉尖叫出来,被丫鬟搀扶离开房间。
濮阳予月尚未弄明白情况,就被带走了,她问:“怎么了?”锦一评价道:“蓝宇他舅舅还真是个蠢的。”
锦二锦三出去追查刺客,剩下几人躲到另一间房。蓝夫人惊魂未定,她紧紧抓着丫鬟的胳膊嘴里念叨着:“舅舅要杀我,舅舅要杀我......”
锦一放下濮阳予月说:“夫人,看样子您对刺客的来历有所了解?”蓝夫人抿了抿嘴,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年轻人不简单,不能轻易搭话,于是选择沉默。
濮阳予月扯扯锦一衣袖说:“锦一,尽快启程吧,比起在这里遭受刺杀,还不如早些离开躲起来。”
“不可以的,殿下。蓝老爷和蓝夫人都是我们忠实的盟友,我们不能丢下盟友,要保障他们的安全。”
濮阳予月接着唱黑脸:“可蓝夫人又不领情,她知道刺客从哪里来也不说,孤也没办法帮他们。”
锦一看着蓝夫人惨白的脸色说:“这是蓝家的家内事,只能看蓝老爷是如何决断了。”
蓝夫人与蓝宇成亲十余载,太清楚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对家里事只会打太极,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她。于是她咬咬牙,她向濮阳予月行礼问道:“敢问殿下能否帮民妇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