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禾又去其他村子说了这件事。
与此同时,大山村的人凑在一块儿,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大有娘为咱们的村子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就算明年是灾荒年,有大有娘在,咱们是能饿死还是咋地?”
“我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大有娘带咱们挣钱,带咱们种地,现在咱们兜里有钱,家里有粮,吃喝都不愁了,隔三差五的还能割点小肉,甚至还能喝点小酒,这日子,过得可别提多舒坦咯!”
自打苏秀禾办了这个木炭坊。
整个村子的日子都跟着好了起来。
甚至有几户人家,都打算要在过年之前,把家里都翻新一下,虽然暂时还盖不起青砖瓦房,但多建几件土胚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闲暇之余,甚至连村子里的道路,这些村民都自发修整了一番。
尤其是从村口通往苏秀禾山上的那条路,连草都除的干干净净的,路上甚至还铺了一层碎石。
碎石在车轮的碾压之下,和泥土很好的融为一体。
整条路看起来既平坦又开阔。
“俺不管你们是咋想的,反正俺捐!”
“我也捐!”
“里正叔,也算我一个。”
“我们都捐!”
没过多久,每家每户几乎将自己多出
来的粮食,都背到了山上。
赵贵一听,连忙将秤拿出来,“你们先别急,让我来帮你们全都秤一遍,记下数量!”
“害,干啥这么麻烦,这些粮食,本就是多出来的,能帮上大有娘的忙,咱们都很高兴,还记那玩意干啥!这后头可还有这么多人呢,一个一个的登记,得记到什么时候去?”
“就是说啊,赵贵,咱就别浪费时间了,我还等着回家去做饭哩!”
赵贵知道自家婶子的脾性,她肯定不会愿意白拿这些村民们的粮食。
所以,他还是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那不成,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我家婶子,怎么可能会白要你们的粮食?你们要是不愿意称的话,就把粮食全都拿回去!”
赵贵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众人也只能无奈道:“那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赵贵找来几个工人,一块儿将这些粮食全都称好,记下每家送来的粮食重量。
等苏秀禾在附近几家村子都商讨了一圈后,回到木炭坊,只见木炭坊内的粮食,已经堆得比小山还要高!
苏秀禾看到这些粮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
赵贵将统计来的单子交给苏秀禾,“婶子,这些都是大家凑来的粮食。
”
在凑粮食的时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赵贵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七八分。
去年年成不好,县令排除万难,免除了去年的赋税,如今群山县有难,他们身为群山县的子民,理所应当该帮这个忙!
苏秀禾本来没指望能够凑到这么多粮食,光是他们大山村一个村子,竟是直接凑了几万斤。
按照一个人一年吃一百斤米来算,那这里凑来的粮食,足足够四五百个人吃一年的。
哪怕是像他们这样的村子,将近五万斤的粮食,也足以让全村人吃上一年,要是吃稀一点,坚持个一年半都可以。
此次她买来的稻种,造福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村子。
要是每个村子都能凑上上万斤的粮食,那那些颗粒无收的饥民们,必定能够安然度过此次的劫难。
只是这粮食该定什么价格,却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往年粮食价格高的时候,甚至卖上了一百文一斤的天价!
而这批粮食是要进饥民的口中的,要是用高昂的价格,无疑是让这些饥民雪上加霜。
可若是以极低的价格卖出去,那对他们而言,便又是一件相当吃亏的事情了。
“赵贵,你说咱们这粮食应该怎么定价?”
“这还真不好说
。”对此,赵贵也没什么主意。
“算了,等粮食收上来,我看看县令能搞到多少钱再说。”那县丞一副贪官样儿,恐怕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也不知有多少家产。
够不够群山县周边的那些受灾了的饥民,再熬上一年。
正当她思考之时,忽然有人指着山下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苏秀禾回过神来,只见山下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人。
那些人有的肩上扛着麻袋,有的推着板车,有的驾驶着牛车,板车内,牛车上,全都是满满当当的粮食!
那些曾经受过苏秀禾恩惠的人,如今全都将家里多余的粮食拿了过来。
此情此景,苏秀禾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诸位,你们,你们……”
“苏夫人,您无须客气,咱们都受了您的恩惠,咱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这点小忙,咱们还是能帮的。”
一袋袋粮食被送进了木炭坊。
“把这些粮食全都放在这里,然后咱们就快些走,可别耽误了后面的村子。”别的村子的里正吩咐道。
“慢着!”苏秀禾喊住了那些欲将麻袋直接堆在地上的人,“你们送粮食来的,每家每户都先过来称重登记。”
那里正
摆了摆手,笑着说:“苏夫人,不必这么麻烦,村里人听说你要去赈济灾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大伙儿都是自愿把粮食送给你的!”
“这些粮食可都是你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若是卖给粮商,还能卖上一笔好价钱,何况大家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些,我岂能平白无故占这个便宜?
何况这银子也不是我出,我顶多只能算是一个说客,所以大家不必担心我会花很多银子,这些银子自是有人出的。”
“要是你们不愿意,那还是把这些粮食,全都拿回去吧!”
众人见状,也只得依照苏秀禾的意思,将每家每户的粮食称重,登记。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四五天。
相比较于临山镇的一片祥和,群山县内,却笼罩在了阴云当中。
涌入城中的饥民越来越多,哪怕巴城命人建粥棚施粥,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库房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围绕在县衙外的饥民,却不见少。
巴夫人紧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这些饥民。
身为县令的夫人,她自然也是为自己的夫君担忧。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城中的粮商借机坐地起价,而那些富豪乡绅也全都闭门不见,这么下去,咱们县令府,怕是也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