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再多那都是虚的,若是没能有个至关重要的筹码或者诱人的条件握在自己手上,走到哪都会是个遭人嫌弃的炮灰。
“要不……我教他发家致富的法子算了。”想来想去她似乎除了这个长处也没有什么算得上诱人的条件了。
只是,她觉得能建得起眼前这般大气的内殿作为寝居地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个缺钱的。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安错错只能继续在脑海中搜寻其它主意。
令人感到糟心的是,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暗卫的声音。
“主上!”
糟糕!是冷面阎王来了。
安错错连忙回身捞起红盖头把脑袋盖住,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床边,装出一副从未动弹过的乖巧模样。
她可不敢断定对方就是一个脾气好的主子,说不定看她不听话就给杀了也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
迈的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朝着她这边的方向走来。
最终,一双靴面落定在了眼前,除了这个她什么也看不到。
“你若是个聪明人,就应当明白现如今自己的处境。”
玄冥宸的嗓音格外冷冽,一丝多余的情感都没有透露出,咳了多日的喉间因为有些不舒服,也使得说出声的话语变得有些低哑。
闻言,安错错除了使劲点头什么也不敢回。
她现在就是要表现的跟一只乖巧的小白兔一样无害,要不然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不过……对方要是喜欢泼辣的,她倒也不介意表现的野蛮一些,反正只要能多活几天拖延时间,她也不觉得没有什么不行的。
“不怕死?”
男人的声音远了些,安错错又悄悄抬头看去,透过盖头留有的缝隙大概可以看
到男人的背影,此刻他正坐在桌边喝着酒。
安错错先是点头,随后又像是惊觉到什么一般,赶忙摇了摇头。
她刻意捏着嗓音,使得说话声音听起来稍稍的有些娇滴滴的道:“能嫁给主上是我的荣幸,谈何生死之说。”
“但你活不过今晚。”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回答,可至于说的这么直白么!
这要让她怎么再继续装下去。
许是烈酒灼喉,几杯下去,玄冥宸只感到喉间愈发干痒疼痛,一时没忍住咳出了声。
仅仅只是听着咳嗽声,安错错就知道此人拖着这副病恹恹的身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令众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竟然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要是被其他仇人知道了,怕是会纷纷出手对付。
不过安错错随即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继续装傻。
“你们掌家欠我太多,让你来偿还也不是不可。”玄冥宸说罢,又回过视线看了眼床边坐的笔直的女子。
很奇怪,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却意外的有种不排斥也不厌恶的感觉,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有几分聪明与有趣。
这样想着,玄冥宸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移到了那红盖头之下。
他再次起身朝着床边走去,想要看看掌欢儿的真实容貌,也算是解答一下方才心底那莫名冒出来的丝丝熟悉之感吧。
看着一点点掀起红盖头的那只手,安错错的心简直都要提到嗓子眼里了。
此刻她的心情就跟被一条大黄狗追了三天街一般,不光害怕,还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这要是被冷面阎王看到她的模样,知道她不是掌欢儿之后,会不会气的当场就杀了她?想到这,安错错不自觉的又握紧了些藏在衣袖中的短刀。
“主上!”
门外忽然传来另一
道清冷干净的声音。
敢在这个时候直接过来,并且还敢出声禀告的,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急事。
听到门外的声音,玄冥宸眉头一皱,因为他知道那是扬尘的声音。
本应该在夜府保护安错错的扬尘却在这个时候回来,还在这种时候……不用多想也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
玄冥宸当即松开手,沾染上几分酒气的身子立马便朝着门外走去。
“她出事了?”打开门,玄冥宸直接问道。
只有关于安错错的事情才能让扬尘不顾惹恼他的危险前来禀告。
扬尘眼中闪现过一抹自责,“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夫人,请主上责罚。”说罢,他便半跪了下去。
玄冥宸脸上的神色瞬时冷了许多,眼底满是慎人的寒意,只不过他并未在外人面前多做苛责。
“跟我来。”三个字说完,便连人带声消失在了内殿门外。
等了好一会,安错错才确认他们二人离开,心内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没忘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今天这一晚她应该是能安然度过了,方才听那暗卫前来禀告的内容,似乎是有个很重要的人遇害了,想必那冷面阎王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她这里来。
“听刚才那人所说……能让冷血无情的冷面阎王都那么紧张的人,不是他娘就是他妻子。”安错错觉得就是这两者之中的某一种无疑了。
扬尘跟着玄冥宸来到殿外,这才详细的解释道:“属下一直在屋顶守着,期间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进出,也从未见到夫人出来过,而且喜儿也一直候在门口,直到傍晚的时候,她才发现夫人不见了。”
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粗心大意,本以为只是看个人而已,没什么难度,却没想到仅仅只是看个人都能让对方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消
失。
“上次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了没有。”玄冥宸此刻的脸色并不好,虚弱苍白之间又带着隐隐的寒意与杀气。
似乎随时都能将周遭的事物全都拧成一团。
“属下去查了。”扬尘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昨天属下发觉牡丹有些异常,便暗中跟了她一会,发现她写了封信交给路边的乞丐,并且那乞丐去了夜府。”
他继续说道:“而那封本应该会被夜飞拦截下来的信,却被交到了另一个丫鬟手上,最终落到了夫人手中。”
所以,打从一开始牡丹写信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隐人耳目,交给安错错。
“属下不知道信封上是何内容,夫人没有给任何人看,喜儿只说夫人当时的态度极其无所谓,当时便吩咐她将院中的看护增加一倍,想必是有人想要将夫人约出去,但并未成功。”
扬尘的一番分析说完,来自玄冥宸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浓重。
他不管安错错有没有上钩,又或者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到伤害与危险,他能断定的都只有一个。
那便是牡丹仍旧想要对安错错下手,并且还想试图隐瞒他。
“主上,这其中也许有误会也说不定,属下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寻夫人的下落,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消息了。”想了想,扬尘还是帮着牡丹说了句好话。
他与落枫还有牡丹三人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些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他的性子素来冷淡,平时除了跟落枫多聊几句之外,跟牡丹几乎是连见面都不说话。
也许是因为从小他就不大喜欢牡丹的缘故,所以也一直不怎么与她亲近。
相反,落枫倒是很在意牡丹的感受。
“让她现在立马过来见我。”玄冥宸冷声吩咐。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是关系到安错错性命的事情,他就一刻也不能等。
扬尘面色不禁露出几分犹豫,因为他知道牡丹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只是苦了他那好兄弟落枫又要难过了。
“主上,今天天色已晚,牡丹也不知是在山上还是上下,要不然等明天再找她过来质问也不迟,属下只是担心若是幽冥山的暗卫惊动了山下的百姓们,只怕是又会掀起一阵猜测。”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落枫一样做事瞻前顾后了?”玄冥宸丢出这句话的同时,也代表着他不再有耐心。
“属下这就派人去找。”扬尘见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应着去做,否则只会让玄冥宸心底里的怒气更盛。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去通知他那个好兄弟落枫一声。
等到扬尘找到落枫的时候,他正待在屋里独自喝着酒,一个人看起来闷闷的,也没个喝酒用的小菜。
扬尘大步走至桌前,也不管有没有给落枫一个心理准备,开口就道:“夫人不叫了,我查出此事与牡丹有关,眼下主上正到处派人去抓她。”
只要抓回来了,最后的下场可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落枫闻言,酒立马醒了大半。
“你说什么!主上要抓牡丹?”
“主上不光要抓她,似乎还想杀了她。”
话音刚落,落枫的身影便快速消失在了屋内。
见状,扬尘只能用摇头去表示他心中的无奈,而后继续派人去找寻牡丹的下落。
他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玄冥宸的主意,就算是落枫这个是跑过去求情也起不到多的作用。
似是早就料到落枫会得知一般,拖着病气与酒气的玄冥宸单手侧撑着脑袋,倚在座椅扶手上闭目养神着。
即便是听到了落枫匆忙又快步跑进来的声音,他也没掀动眼皮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