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妖孽的话,安错错心下已是震惊又自责,想来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若是她早点搬出去住,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如今闹得林启俩家关系不和,又害的启出云受罚,她当真是犯了一个大错。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里所想,一旁的水儿便赶忙宽慰道:“姑娘莫要多想,这一切都是少爷自己的选择,况且那林小姐是什么样子您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就算没有上次的事,少爷最后也断然不可能跟她成婚的。”
启出云的性子温和,待人谦逊有礼,怎么样也都不可能看上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先不说俩人是否从小一起长大,单单就凭借着这不合的性子,即便是最后成婚了,也只会每日每夜的活在压抑跟痛苦之中。
“林月娇纵归娇纵了些,但这件事始终是因我而起,启家家主会这般待他,恐怕也是因为我的缘故,看来我明天还是找个时间亲自登门拜访一下,至少要将这件事说个清楚。”安错错坚定的道。
话音刚落,水儿就着急的阻止道:“不行啊!姑娘你要是真的去了启府,怕是会让少爷更加为难,就当是奴婢求求您了,千万不要去启府。”
先前启辉就说过要将安错错从别苑中赶出去,当是还是启出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该半路拦住,使得事情没有闹到这里来,虽说别苑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启府上下所有丫鬟小厮可都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安错错不由得皱了皱眉,“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这一趟若是不去的话,以后就连我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只会一味的逃避责任,活在他人的庇护下,她不愿做这样的人。
况且,启出云从未相欠过她什么,自是没有理由因为她而承受这样的代价。
水
儿还想着说些什么,但见安错错面目又这般坚定,一时之间也能选择了静默。
今日在宫宴上所发生的事还未传出来,此时妖孽跟水儿自然也是不知道宫里边发生了什么。
累了一天的安错错也没有出声解释,只想着等到第二天事情传开了,俩人也就知道了。
到时候绝对比从她口中听到的还要详细。
次日一早,安错错便收拾好了行头,想着第一次登门拜访怎么也得带些东西前去,便亲自去街上买了几件首饰跟些许补药古玩,虽说花了她不少银子,但她想着这些东西之中总有一样能是启家二老喜欢的,也就觉得物有所值了。
临走到启府正门外,身旁的水儿都在担忧的劝阻着。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老爷跟夫人很难对付的。”
启府即是经商世家,里面的当家人自然都是圆滑回会处事,不过那些也都仅仅只用在做生意方面。
若是说起来管教,怕是没有比启辉跟谭氏二人还要吓人的了。
“你这般紧张做什么,一会是我进去,就算是挨打受罚也都由我承担着,放心吧。”安错错反过来宽慰着。
水儿无奈至极,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更加的紧张,想到一会老爷跟夫人可能会对安错错动手,她这颗心就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
万一待会启出云又出面横插一脚,到时候场面只怕是会乱的怎么也平复不了。
“姑娘。”水儿还欲说些什么,便被刚刚从启府正门走出来的管家给打断。
“你这丫头大中午的站在门口做甚,可是回来取东西的?”
管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伯,他才刚说完水儿,就看到了站在旁边提着许多东西的安错错。
仅仅只是上下打量了几眼,他便意识到了不好,同时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立马转身走进了府中前去通报。
不多会的功夫后,回来之后的管家便领着二人来到了正堂内,此时启辉与谭氏正都端坐在上主位上,用着一种大量的目光上下看着安错错。
说来,他们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住在启出云别苑之中的安错错,原本以为只是一个颇有颇有几分姿色,且手段过人的女子,没想到今日当众一看……
对方的行为举止乃至是样貌都让人生不出厌恶来。
若是再拿去跟林月对比一番,眼前的安错错简直就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女子。
不过优秀归优秀,她总归还是破坏了两家关系的人,一想到这点,谭氏心中就不免多了几分否定。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这般光明正大的跑过来胡闹。”谭氏沉着声音,捻着帕子轻拭了拭嘴角,似乎一点也没将安错错放在眼里过。
对于二老的态度,安错错也早就在来之前做好了心里准备。
她自是不能奢求什么公平对待,便将此次前来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我希望二老能不要为难出云,不管怎么说他也都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他的婚事应当由自己做主才是。”
“自己做主?”谭氏当即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该不会以这样说,我们就能同意你们二人之间的事了吧?我现在就在这里告诉你,想要嫁进我们启家,门都没有!”
她看重的不光是品德才情,更是一个门当户对的高贵身份,京都首富的未来当家主母又怎么能是一位身份卑微的乡野女子。
这件事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答应,即便是启出云以后没能娶了林月,也断然不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妻。
谭氏不紧不慢的道:“我们启府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若非没有一个好的出生,那便是生的再貌
美也是枉然,你可懂?”
闻言,安错错不得不会意一笑,“我自是懂得,不过我此次前来并非是想让二老成全我跟出云什么,相反,今天我便是过来解释我与他之间的关关系。”
只听到安错错一字一句认真的道:“我与他不过是挚友罢了,也可以说是蓝颜知己的关系,若是是彼此爱慕的话……怕是二老误会了什么。”
她跟启出云向来清清白白,别说是互相爱慕了,就是连一点暧昧的关系也都从未有过。
如果她今天不过来解释一下的话,只怕以后闹的乌龙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即便是她想解释也都解释不清了。
听完安错错的解释,谭氏与启辉二人都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眼中写满了不信。
谭氏不禁嘲讽道:“你该不会是以为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就能让你跟出云在一起了吧?又或者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如管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了?”
“简直是做梦!”她就是死也不会相信这几句鬼话。
看到对方如此激动,安错错只觉得心下无奈至极,她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谭氏还是不信,难不成要让她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不成。
心中虽很是无奈,但安错错还是认真的道:“不管二老相不相信,我说的都不过是事实而已,倘若你们再这般继续对待出云,最后痛苦的也不过是他而已。”
眼下启出云应当都有七八天的时间没有出过门了,在这段时间里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她只知道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谭氏眼底闪过一抹动容,启出云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一天比一天消沉难过。
但若是放任他去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点她还
是无法接受。
至少在成婚娶亲方面,她绝对不允许启出云去娶一个毫无身份跟地位的女子。
“你请回吧,我们二人可接受不起你的这些礼,若是出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一会又该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了。”谭氏毫不留情的说着。
她的儿子她会去管教,还轮不到外人来说什么。
见状,安错错忽而低笑一声,再次出声的时候,话语中不免带了几分嘲讽。
“我原本以为能培养出来出云这么一位温润如玉的人,他的爹娘定是这世上最宽容大度之人,并且明事理辩是非,却不曾看到过在他总是挂着浅笑的面容背后,竟掩藏着这么多的伤痕。”
“住口!”启辉终是忍不住怒喝一声,拍桌而起,直直的瞪着眼前的女子。
此时,那个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的温润公子正呆呆的倚在正堂门外,眼底不禁染上一抹悲凉。
生他养他育他之人竟还比不上一个仅仅只认识了半年之久的女子懂他,说来也是可笑。
水儿跟在身后,担忧的唤了声,“公子。”她从未见过启出云像现在这般难受过,似乎随时会心疼的死去一般。
她同样也不知道启出云是因为启辉与谭氏二人的绝情难过,还是安错错口中那句只是挚友而难过,亦或是两种都有。
如果知道会是现在这样一副场面,那她刚才就不去院子里请他出来了。
安错错丝毫不被启辉的威严所震慑,继续说道:“他已经被你们逼的遍体鳞伤,为何还要这般强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倘若二老真的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对他这般严苛,那我也可以再一次表明,我随时可以离开。”
她要离开,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而是因为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会把他伤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