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的确没有丝毫要反抗的心,一直都是接受与顺从,只不过后来的他为了逃避这种现状而下定决心去了宁清镇经商,期间更是很少回京。
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再这么过活下去了。
不管是如今的启家,还是一直有来往的林家,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询问过他的意愿,更是没有人去关心过他是否高兴,只知道一味的对他施加。
“错错?”一听到这个称呼,林月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更不好了。
他们才认识多久?竟然就称呼的这般亲密,还说没什么!
谭氏也不免拉下脸提醒,“出云,注意你的言行。”
闻言,启出云索性道:“孩儿知道你们是为了何事,无非就是想用与林家那可笑的婚约来约束我,但是我同样也表明过,那些都只不过是你们在饭桌上的玩笑话,我却是从未当真过。”
不等二老动怒,他又是不紧不慢的道:“月儿妹妹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还是不要被这句玩笑话耽误了婚事。”
“你放肆!”林天禄当下便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茶盏也立即被震翻了来。
身后的林月不禁被吓了一跳,她只是想让自家爹爹过来给启家施压,让启出云给她道个歉而已,哪里想到一向乖顺的人会突然这么决绝硬气。
一想到这,她便委屈的红了双眼,“出云哥哥你从未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我现在就要去杀了她!”
林月刚冲到门口,便被启出云上前一步给拦了下来,只见他满眼怒色,“我说过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倘若你再这般无理取闹,我自然也不会干坐着。”
听到这,林天禄可谓是气的差点吐血。
他立马回身对着二老说道:“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们养的好儿子了,好好好,这庄婚约
就当做从未有过,以后你们启家与我们林家再无来往!”
“我们走!”林天禄拉着并不情愿的林月大步便走出了启府。
“你这个逆子!”
启辉气极,抓住手中的茶盏便砸在了启出云额上,只是后者却一声未吭。
“孩儿闯下的祸自会承受,还请爹不要伤及无辜的人。”说罢,他便转身走出了正堂,对着仆从说了几句去拦截府上至别苑的人,之后更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谭氏着急的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启辉,又心疼启出云额上的伤,在两边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启出云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生气归生气,但是也见不得他流血。
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安错错在水儿的强烈要求下来到了裁缝铺子挑选衣料,几乎都属于华贵的那种衣料,寻常百姓就算是花光了两年的急需,也买不到一尺。
安错错光是摸了下没有任何勾线的平滑布匹,又看到上面精细的花纹,就知道有多贵了。
“这种衣裙最多也就只能穿一次,无需要这般华丽吧?”安错错不由得感叹。
这般华贵的衣裳若是不在什么特定场合上穿的话,似乎也等于是在浪费,但是她也确实没有什么高贵的宴会能够出席。
“姑娘有所不知,这京都的大家小姐们就算是出席宫宴,像这种华贵的衣裳也都只会穿一次,若是下次还穿的话,那便会失了身份。”水儿一边解释,一边帮忙挑选着料子。
眼看着距离宫宴也没有几天时间了,启出云交代她的事情都还没完成呢。
“这倒是跟我们那边有些相似……”安错错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出席宴会只能穿一次的礼服,过了之后就只能永远的躺在衣柜里。
“姑娘说什么?”水
儿唤了一声,又将方才挑出来的料子拿到安错错面前道,“姑娘觉得这件如何?”
闻声,安错错下意识的朝着她手中的料子看去。
水儿挑出来的与她最开始钟意的是同一匹,上面所用的丝线只稍稍比布匹本身要重一些,料子本身以白色为主,配上浅米色的丝线绣着盛开的栀子花,不论是绣工还是料子本身都极其精致,华贵端庄中又不失淡雅,倒是能将她称的稳重些。
毕竟要出席的可是皇家宫宴,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失礼,不管是外貌衣着上,还是行为举止。
“姑娘的气质是我在整个京都之中看到最好的,若是能用这件料子做衣裙,想必到时候定会碾压其余千金们。”裁缝上前恭维着说道。
听到这话,安错错不免觉得有几分夸张,不过还是点头应道:“的确不错,不过我只是出面应付一下,那宫中的纷扰我还不想参与其中。”
得罪一个小心眼的名门千金就已经有她受的了,更别说要碾压一众千金,她若是真的这般高调……那究竟还想不想好好活下去了?
裁缝听言,也是点头赞同,“话虽如此,但是以姑娘的面貌想要低调也不是一件易事,不知道姑娘知不知道这宫宴真正的目的?”
就是因为这宫宴即将到来,整个京都中前来找他赶制衣裙的千金小姐们都快把门槛踏平了,要不是因为启出云名声极好,又是京都的大家子弟,怕是很难请得动城中最有名的裁缝。
“师傅可是想说宸王选妃的事情?”一旁的水儿立马出声回着。
这可是京都之中的大事,试问能有几个人不知道?此时那些千金小姐们更是挤破了脑袋都想拥有这次机会,更别说有谁不知道了。
“没错,据说这宸王先前就有喜欢的女子,而恰恰那女子就
偏爱这白色,但是城中最好的料子都在我这,这件料子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留下来的。”他就是为了留给安错错的,可谁知对方反而并不想出风头。
原本还觉得料子的确不错可以考虑的安错错在听完裁缝所说的话之后,便立马摇头说道:“那这料子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她随之看了眼其余摆放整齐的料子,随手指了匹浅青衣料,“就那匹好了,款式也就随便做做,不需要太过繁重雍容。”
“这……”裁缝不免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旁边的水儿,在收到对方无奈的点头示意后,这才说道,“那姑娘便回府上候着,等我按照您的尺寸做好以后,再送去给您试穿。”
闻言,安错错立马解脱一般的点头应道:“有劳这位师傅了。”
光是挑选宫宴所用的衣料就花费了两个时辰,等到从铺子出来之后,头顶上的日头已然转到了西南,正是毒辣的时候。
“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别苑,等到晚些时辰再出来如何?”
刚出了裁缝铺还没走多久,水儿便上前说道。
“为何?”安错错瞬间便看出了她的紧张,接着道,“你在紧张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突然说要回别苑,不是有事是什么。
瞥见不远处的身影,水儿再也顾不得其它,赶忙拉着安错错匆忙走进旁边的巷子里。
“姑娘你先别出去。”她慌忙拽紧安错错的胳膊说道。
不出去是可以,但要是说不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想到这,安错错不由得微微探身向前,朝着方才水儿看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满脸不高兴的林月正领着一群丫鬟在街上走着。
看到林月,她便知道为何水儿会那般紧张了。
昨天只不过是听到了她的存在,就能冲到别苑去找
她的麻烦,更别说之后又受了一肚子的气。
此时俩人若是遇见,难免会有更大的摩擦,这样想着,安错错索性也就暂时安分的在巷子里躲着了。
“姑娘莫怪奴婢,只是这林小姐实在是太要强,奴婢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水儿一边解释着,一边又朝着街道上看去。
“我哪里有什么资格责怪你。”安错错不免有些闷闷的说着,随即又问道,“昨天她那般气冲冲的离开,难道之后就没有发生什么事?”
按照对放到性子来看,是断然不可能就憋下这口气的。
水儿想到今早上从启府丫鬟口中听到的消息,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只得轻叹口气,撒谎道:“林小姐虽然娇纵了些,可总归不愿见到少爷受罚,自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等着少爷主动去哄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那他活的还真是累。”安错错不禁感叹。
“唉,谁说不是呢,奴婢自小在启府长大,见多了少爷无奈的模样,他能一直走到今天确实太不容易。”
就在俩人看到街道上没有林月的身影准备出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
“哼!还想躲,本小姐今天看你能躲到哪去!”早在刚才她就看见俩人了,为了能顺利的抓到人才故意装作没有看见。
现在只要她一想到昨天启出云当面说出的那些话,还有他决绝的态度,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小姐……”水儿担忧的看了眼身旁的安错错,又壮着胆子说道,“林小姐即是已经知道了我家少爷与姑娘没有关系,还请不要为难我们,不然若是少爷知道的话,怕是又会责怪您。”
“想要拿出云哥哥压我?哼,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林月立马命令道,“你们把她给我抓住了,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