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安错错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背影。
正当她好奇的看了两眼准备走上前后,一个女子的身影便立即出现在了视线中。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情敌”魏心蓝。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这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怨不得安错错此时会多想,就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见到眼前的这种画面也都会多想,更何况她还是知道俩人过往的人。
心下寻思之际,她正准备上前询问,毕竟她是个心里藏不住秘密的人,更不希望本该亲密无间的夫妻之间存有任何的隔阂。
只是她还未走进,便听到魏心蓝低声啜泣的哭声,似乎哭了许久一般,有些哽咽了起来。
不知为何,安错错竟下意识的躲在了旁边的墙角后,想要听听俩人在说什么。
“杨大哥,她被霍百川绑走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我若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允许他那么做的!”
魏心蓝哭着解释,一双勾人的眸子早已变得红通通,梨花带雨的哭容别说是其他男子了,就连安错错此时见了都莫名的心生怜惜。
不过她向来不是善心泛滥之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心机深沉的魏心蓝,她只不过是好奇俩人的对话内容才会选择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
杨大丰面容冷峻,对于眼前的女子仿佛视若无睹一般,清冷的眸光只是淡淡的落在旁处,一刻也未曾落在对方身上。
若是安错错没有看到他的神色,怕是真的会以为二人私下有什么来往。
“杨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表哥都在做些什么!”
话落,得到的却只是杨大丰疏离的回应。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闻言,魏心蓝死死抓住杨大丰衣角请求原谅的动作倏地一顿
,神情怔了怔,似是透露着某种绝望。
只听到她声线缓慢的道:“你果然还是看不上我的身份……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是真心的……”
从头到尾,杨大丰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不过她不在意,本以为能够攥着手中的秘密就可以一步步接近他,最后让他慢慢接受她。
可是她错了,并且从一开始就错的一塌糊涂。
杨大丰心中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安错错。
魏心蓝心灰意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抹嗤笑不由得攀爬至眼角,“原来我为你付出了真心这么久,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好……真好!”
俩人的对话在安错错脑中互相撞击,最让她感到震惊的还是杨大丰唇边露出的那抹冷淡嗤笑。
在她的印象里,杨大丰对待外人虽谈不上有多温和,但也算是谦和有礼,绝对不会露出这般漠视一切的神情。
男人唇畔那抹肆无忌惮的情嘲落在魏心蓝眼中,她这时才察觉到自己有多么可笑,甚至有多么渺小。
因为……在杨大丰的眼中,她的存在根本就连蝼蚁都比不上。
“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魏心蓝的话音开始颤抖了起来,比起爱慕,她更怕的还是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
杨大丰居高临下的睨着半跪在身旁的女人,语气冰冷的如同二月寒雪。
“滚回京都,此生都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否则……”
后面的话音虽未吐出,却还是让魏心蓝打了个激灵,立马松开了抓着对方衣角的手,面露死灰。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身影,安错错连忙紧贴着墙壁躲开,直到那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边,她才恍然松了一口气。
后面安错错甚至都忘记是怎么回的铺子了,这一路上她脑海中呈现的画面都是杨大丰方才露出的
轻嘲,以及他跟魏心蓝对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杨大丰和魏心蓝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在瞒着她的……
联想起之前刚嫁入老杨家没多久时,魏心蓝就曾找上过门,那时候的杨大丰并未对她提起任何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也等到他们真正离不开彼此的时候,便会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可时间一晃也过去了好几个月,关于魏心蓝的事情她还是一无所知。
“表嫂,表嫂?”
阿召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安错错拉回到了现实。
“怎么了?”她下意识的反问。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表嫂?表哥唤了你许多声都不见你回应。”他不由得纳闷了起来,明明出门之前心情还好的很,怎么这一趟回来后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得?
最主要的还是杨大丰在身边叫了她好多声,都没有听到她回应。
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让人疑惑,也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出了什么意外。
安错错随即将视线转向眸光深沉的杨大丰,竟有那么一瞬间,她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丝畏惧。
“可是不舒服?”杨大丰温声问道。
他伸手探向安错错额头,却被对方意外躲开。
杨大丰神情微怔,眸底映着些许诧异,方才…他在安错错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一直见证俩人恩爱的阿召在此时也不由得错愕不已,“表嫂,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
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常,安错错长呼口气才稍稍放松了些,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才缓和了下来。
揉了揉太阳穴,透着些许疲倦的声音这才响起,“我没事,只是方才正在想事情,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罢了。”
话虽是这么解
释,但阿召却能够明显的感到俩人之间的氛围变化,以前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彼此,现在却是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了。
安错错根本不看杨大丰 ,只是,如果她不说的话,别人也不知道原因。
奇怪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了晚上,原本话多的安错错在回往宁远村的途中,只安静的坐在马车里,除了阿召偶尔的问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交流了。
黄昏还未全部退去,道路两边有不少村民正在早熟的田野地里干着农活,掰着玉米跟花生,其余的芝麻田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老杨家种的也是玉米跟红薯,这红薯虽是收的差不多了,但是由于地势的缘故,想要收玉米还得再等些时日。
农活忙碌了起来,待在村口聊家常的人自然也就少了,不过还是有些做完了饭就聚在大树底下等着自家男人回去吃饭的妇人。
其中白氏就在里面。
远远的看到马车行驶过来,其余妇人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不少,纷纷表示着羡慕。
“还是白氏你命好,一双儿女模样都俊俏的很,娶了个儿媳妇又是聪明能干的,也不知道祖上是烧了哪门子高香了!”
旁边有人赶紧附和着道:“就是就是!都说养儿防老,原本我还想着儿子有了家室以后我就能享享清闲,结果现在还要给他们带孙子干农活,这操心的命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谁说不是呢,像白氏这样命好的根本就没几个,只不过……这大丰跟错错也成婚半年了,肚子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同村的李大娘接过话,“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啊,这错错这么有本事,又不生孩子,要是以后勾搭上了什么富家少爷的,哪里还轮的到你们家大丰啊。”
闻声,白氏原本还和善的神色立马就变
得不好了起来。
她回眼就瞪着李大娘,“别以为谁家媳妇都跟你们家那个一样,偷汉子跑了,我们家错错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礼义廉耻四个字不仅会认还会写。”
“你!”李大娘显然被气的不轻,她本想借机好好的损一下白氏,没想到反过来却被她给损了一道。
强调安错错会读书习字,那不就是在说他们李家几个人都大字不识一个!
旁边稍稍年轻的媳妇赶忙出声打圆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家的事只有自个儿知道,我看你们就别吵了。”
白氏不屑的哼声道:“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被狗咬了一口哪里还能咬回去啊?”
这个李大娘,嘴碎的功夫跟那王婶有的一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背后不知道嚼过多少次舌根子了。
以前她那是懒得跟李大娘去计较,反而显得自己有多么小气的样子,但是现在这些难听的话都开始当着她的面儿说了,就算有再好的脾气怕也是都憋不住心底的那团火了。
李大娘气急败坏,正准备回嘴骂回去,宽敞的马车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本来心底还有许多坏话能说,但是一见到马车,心中的那些坏话也都立刻消散了去。
人家媳妇儿跟儿子有本事是事实,再回眼看看自家情况……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停的找话说,那不就是自讨没趣嘛?弄不好大家伙反过来都还嫌弃她。
这样一想,李大娘便也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站在一旁闷声闷气。
杨大丰扫视了圈眼前的妇人们,凡是与白氏关系好一点的他也都出声打了招呼,剩下的自然也就选择了忽视。
老杨家现在的情况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大丰还能如同往常的跟他们打招呼,心下自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