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覆道:“将藏宝图交出来,也许,并不需要兵戎相见。”
岳柠歌看向魏越泽,眼底涌出一股子狠戾来,然而在下一刻,她眼底的那股狠戾已经散去,最后化作乌有,渐渐散开。
她从袖中取出羊皮卷:“藏宝图在这里,你们这群人不都是想要它?”
她挨个挨个地看着在她婚礼上出现的人,娰尊、萧覆、诸葛丰,哪个不是想要这卷藏宝图之辈?
“这本就是我们巴蜀皇朝之物,外甥女,快给五舅舅!”诸葛丰往前站了一步,他需要这东西,有了藏宝图作为交换,他这张脸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岳柠歌警惕地看着诸葛丰:“凭什么?”
被岳柠歌这么一问,诸葛丰生气地说道:“还用得着我多说吗?要不是当年父皇脑子抽风,怎么可能让珑月将藏宝图带往大夏和亲,此后的事情又如何会发生!”
当年,如果不是带着这幅藏宝图去,大夏皇朝不会覆灭,这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他伸手就要过来拿,然而魏越泽却只身挡在岳柠歌的身前:“你们不想看看这藏宝图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诸葛丰道:“藏着什么,用不着你操心。”
“你不想知道,是因为你知道对不对?”魏越泽眉梢一挑,眼底尽是咄咄逼人,“你这样急于求成地想要将藏宝图抢到手,只怕不是为了用这个东西和修罗魂殿的人交换脸吧,或者说,你想要得到这张藏宝图里面的东西?”
魏越泽的话,让诸葛丰霎那时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连一直冷静的萧覆都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诸葛丰身上,饶是他知道魏越泽的这一招可能是离间计,但心里还是有些毛躁。
假如,诸葛丰真的敢骗他,下场很好看。
诸葛丰心虚地看了一眼萧覆:“我,我知道个
什么?那是我们巴蜀皇朝之宝,我能够知道什么,秘密,都带给了岳峰,那个老匹夫才知道。”
岳柠歌哼了一声:“谁都没有你卑鄙!”
她拽紧了手中的藏宝图,咬着牙:“要我给你藏宝图,除非,你将我娘加入玉碟之中。”
“不可能!”诸葛丰连多想一刻都没有就拒绝,“诸葛珑月当年还得两国百姓水深火热,为了一己私欲,不免让生灵涂炭,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我诸葛皇族的玉碟,不管生死,她都只能是一介草民。”
“是我娘亲害的两国百姓水很火热,还是你们内心歹毒。”岳柠歌不屑地看着诸葛丰,此前还一口一个“阿妹”的喊,到了现在,倒是直呼其名了,真是让人恶心:“你不将我娘的姓名加入玉碟,我就毁了藏宝图!”
“你!”诸葛丰气极,可又对手握藏宝图的岳柠歌无计可施,在她的前面,还有个离鹤峰的尊上,听闻圣域的人,都不好惹。
萧覆道:“诸葛丰,修罗魂殿的人,等不了多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大伙儿都是在逼迫岳柠歌交出藏宝图,现在画风一转,竟然全都在逼迫诸葛丰将诸葛珑月的姓名重新加入玉碟,让他根本无心想其他。
诸葛丰瞅了一眼萧覆,最后才叹了口气:“可以加入玉碟,但得……”
“显然就让礼部的人来加。”
“你说风就是雨,你当我……”
“别给我讨价还价!”岳柠歌冷声道,“我现在就要去礼部,亲眼看到你们将我娘亲的姓名加入玉碟。”
她一身赤红色的嫁衣,在喜堂之上就已经显得很光彩艳丽了,此番走出喜堂,在青天白日之下,更是显得突兀。
宅院之外,早就有了好几辆马车等着,萧覆的眼睛忽然就眯了起来: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萧覆看向娰尊,后者的脸依旧冷如冰霜,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不是要成亲吗?怎么画风转的这样快?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萧覆还是上了马车。
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沁人心脾。
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礼部,岳柠歌窝在车厢里面,看着魏越泽,手里依旧紧紧地拽着藏宝图:“到了。”
“我知道。”魏越泽覆上它因为紧张而捏成了拳头的手,手掌心的暖意无异于是给了岳柠歌鼓励。
魏越泽先下了车,然后才扶着岳柠歌下车。
诸葛丰率先走进礼部,礼部尚书前来接驾。
礼部尚书一看这后面的阵仗,觉得不妥当,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迟疑着,诸葛丰便道:“将皇室的玉碟取出来。”
礼部尚书心里更是疑惑,但廉亲王都下令了,他又怎能不从?
这位王爷,虽然平素里面不问政事,连角逐皇位都没有兴趣,但到底是亲王,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皇室玉碟十分重要,里面记载着诸葛氏从太祖开始的所有君王、后妃、子嗣等等,一旦载入玉碟,便意味着在巴蜀皇朝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礼部尚书双手将玉碟奉上,诸葛丰很麻利地翻开一页,那上面有他的名字,还有……
被一张白色封条贴着的地方。
封条之上盖着火印,布满了沧桑。
岳柠歌站在诸葛丰的身边:“你还在等什么?”
礼部尚书这才注意到岳柠歌,那一声“珑”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诸葛丰将封条给揭开,“诸葛珑月”四个字赫然在目。
“王爷!”礼部尚书又不敢丢手,但面对诸葛丰如此无礼的举动,他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这玉碟可是他一辈子都要守护的东西,明明这是先皇亲手留下的火印,可现在却被廉亲王给破坏了
,诸葛珑月这四个字又再一次出现在玉碟之上,这叫他他朝下到黄泉如何面对先皇!
礼部尚书想死的心都有了。
诸葛丰道:“这样行了?”
岳柠歌很满意地笑了笑:“当年,你们还对我娘做过些什么?”
“除了名,还能做什么。”诸葛丰咬着牙,“藏宝图给我。”
“你不是想知道藏宝图里面有什么吗?”岳柠歌巧笑嫣然地看着诸葛丰,最后目光又落在萧覆的身上:“我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你想去吗?”
“岳柠歌!”诸葛丰气极,就要动手,然而在岳柠歌身边的魏越泽却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对方就会猛下杀手。
圣域的人,不能惹。
诸葛丰在内心为巴蜀皇朝惋惜了很久,当年行差踏错了一步,就是那一步,让巴蜀皇朝成为前怕狼后怕虎的弱者,明明皇朝还在,可活的却不如娰尊这等国破家亡之徒。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和大夏皇朝一起反了修罗魂殿,死也死的灿烂!
岳柠歌笑的很诡异:“请吧各位,我现在带你们去瞧瞧巴蜀皇朝的宝藏。”
萧覆微微眯起眼睛来,这家伙,在搞什么?
岳柠歌率先走出礼部的大门,而后又从容上了马车,魏越泽上了车之后,岳柠歌才松了一口气,她一把抓住魏越泽的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都妥当了吗?”
“贺平刚刚来了消息,都妥当了,萧覆玩不出花样。”
听到这么一说,岳柠歌悬着的心又重新放了回来:“那就好,那就好。”
萧覆是怎么都想不到,他有螳螂捕蝉,他们有黄雀在后,所有的一切,都按着部署在稳步前行,很好。
“可惜……”
魏越泽的两个字又吊起了岳柠歌的小心脏:“可惜什么?”
“可惜这场婚礼,全成了诱饵。
”魏越泽握住岳柠歌的手,“早知道我就该一一将他们给除掉,省的烦心。”
“杀一两个人,对于你我来说都很容易,可是要铲除一个势力,那可不容易。”岳柠歌咬着牙,“当年,若不是修罗魂殿,我娘也不会背负这样的污名,悲惨至死。修罗魂殿一日不除,你觉得你们圣域能够安安稳稳下去吗?”
岳柠歌说的很对,魏越泽叹了口气:“等将这些破事儿都给搞定了,咱们再回齐国,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到时候再说。”
“嗯?”魏越泽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到时候再说?柠歌呀,最近你的胆子是被谁给养肥的?”
他的求亲不应该让她欣喜若狂吗?怎么现在这妮子看起来就一脸嫌弃的表情。
魏越泽钳住她的下巴:“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
岳柠歌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么?”
“我对你还不温柔吗?”魏越泽凑了上前去,“我都克制了多久了,你自己说说,从一开始我就舍不得碰你,直到今时今日,你在外面惹的那些花花草草,我有没有……”
“打住吼!”岳柠歌拧着眉,“什么叫花花草草,我一身正气好不好!”
魏越泽内心真的有点想收拾岳柠歌了,一身正气也能惹来什么魏渊、什么赵熙、什么萧覆的,当他眼瞎还是心盲呀?
等他朝成亲了,他得给她修建一个小院子,将她关在里面,免得招蜂引蝶。
魏越泽的脸色不善,岳柠歌瞧出了些许端倪,心里直打鼓:“你想对我做什么?”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岳柠歌心道不好,然而马车颠簸之中,众人已经出了天府,一路往藏宝之地而去,这十多年的腥风血雨,终于快要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