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大门缓缓打开,外面是一片安宁。
谁都不知道就在方才,这门后发生了什么,夜景无澜。
岳柠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门,外面的空气很新鲜,比刚刚的那种闷热的感觉要好太多。
她仰起头来,看着孤零零的月亮,幽幽地叹了口气:“凉凉,你现在满意了吗?你真的保护了我,可你现在……”
岳柠歌很艰难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那个庞然大物:“真的太丑了!”
凉凉歪着脑袋,舔了舔嘴角,有些意犹未尽,他晃动着身后的小翅膀:“哪里丑了,这小翅膀挺可爱的。”
“你咋不上天?”岳柠歌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
明明方才她担心到要死,她亲眼看着秦国太子被灵火反噬,又亲眼看到一团幽蓝色的火焰从凉凉的背脊迸发出来,那个地方可是距离凉凉的七寸处只有短短一掌的距离。
她担心极了,然而等她在定睛一看的时候,那团幽蓝色的火焰却是化身成了一对小翅膀,看的她一愣一愣的。
岳柠歌觉得,凉凉这只蜃怕是要遭受万人唾弃了。
哪有蜃的背后长翅膀的!
凉凉臭美地晃动着自己背后的小翅膀,尚且还处于兴奋之中,然而……
就在它肆无忌惮地晃动了好几下小翅膀之后,那翅膀却是猛地张开,凉凉措手不及,还没有收的住,整个肥壮的身躯就被小翅膀给带着上了天。
岳柠歌瞠目结舌,这回子是真的上天了。
凉凉在半空上熟悉了一下飞行的技巧,然后才在岳柠歌的身边落下来:“娘亲,你看到没,我会飞了,我真的上天了!”
“呃……是的,你真的上天了。”岳柠歌觉得脑仁都在疼!
“算了,你还是窝回我怀里吧,我这样看着你不习惯。”岳柠歌轻轻将凉凉一捞,只是……
凉凉的身躯
,并没有因为岳柠歌的手触及而有半分的变化,甚至凉凉都很茫然地看着岳柠歌:“娘亲,不管用了?”
“好像,失效了。”岳柠歌内心有上万只神兽狂奔而过,难道以后要她带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上课?
那以后如果有什么暗杀、刺杀,岂不是凉凉一出现就暴露目标了!
岳柠歌想到这里,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那个,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娘亲!你是要抛弃我吗?”凉凉委屈地看着岳柠歌。
“不是要抛弃,只是你这样庞大,我不可能陪你睡校场吧?”岳柠歌一路往回走,然后指着那些已经关了门的宿舍:“你瞧,这么小的门,你进得去吗?”
虽说有些打击凉凉,不过岳柠歌还是得说:“你如果能够进得去,我就继续带着你。”
凉凉瘪着嘴:“娘亲,你就是嫌弃我。”
“不是我嫌弃你,我……”岳柠歌顿了顿,又“咦”了一声:“你现在可以飞了,也就是说可以单独行动了。”
之前岳柠歌一直都不肯让凉凉单独行动就是因为这家伙尚未成年,对付其他高阶魔怪都有心无力,万一被魔怪吃了,那还了得。
凉凉想了想:“应该是没问题的,至少我可以逃跑。”
飞禽类很少出高阶魔怪,如果凉凉单独行动的时候遇上强悍之辈,飞上云端就安全了。
凉凉问:“娘亲是有什么事要让我去做吗?”
“真是聪明的孩子。”岳柠歌道,“之前秦国太子说,在秦岭深处看到过魏越泽,我现在也没法子回荡城找秦无忧对质,不如你先去秦岭瞧瞧,说不定还能有线索。你这身躯,以及飞行速度,应该很能够在三天之内返回,是不是?”
“我不知道,不过娘亲吩咐的,我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凉凉将脑袋扬起来,一脸
的悲壮:“我会找到后爹的下落!一定!”
“这个不要强求,那秦国太子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岳柠歌始终不相信,魏越泽那样的强者会被小小的埋伏给击中,还失踪,这不合逻辑。
凉凉“嗯”了一声,然后道:“娘亲,秦国太子被我吃了,你会不会有麻烦?”
“切,谁知道方才他和我在一起的?我和他又不熟。”岳柠歌呵呵一笑,然后摸了摸凉凉暗红色的鬃毛,笑盈盈地说道:“幸好当初我在无忧城外救了他,否则没有他当容器,你能那么容易地吸收琉璃清火?”
虽然只是一个意外,谁会想得到凉凉会铁了心要保护她,那一张口,秦国太子就成了凉凉的口中物。
岳柠歌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好在,凉凉还活着。
在这里,她已经失去了燕舞,不能够再失去凉凉了。
凉凉道:“那娘亲,我走了。”
“嗯,早去早回。”
岳柠歌看着凉凉一溜烟儿地飞上夜空,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气,然后悠哉哉地回到了房间。
她房间上的门锁还没有修好,看来今日陆悠琦那家伙来找了麻烦后就没有人来这儿看她,不过正好,只要没人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那秦国太子失踪和灵火消失的事情她都可以当不清楚。
岳柠歌实在太累了,就算下午补了个午觉,但是这么一折腾之后,还是疲惫不堪,所以当她刚刚一碰到床的时候,眼睛就睁不开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她猛地睁开眼睛。
外面的学生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往校场上跑,看来……被发现了。
岳柠歌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院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跟在人群之中往校场走去。
站到了戊班的队伍里面,岳柠歌依旧一脸懵逼,她问:“出
了什么事了,怎么今天乱糟糟的?”
“出大事了!”站在岳柠歌身边的同窗李琦道,“听说学院丢东西了。”
“嗯?学院能丢什么,是功法吗?”岳柠歌问道,“难道昨天藏书阁被人盗了?”
“不是。”李琦压低了声音,“具体丢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看司业先生的脸色,看来这一次丢的东西颇为贵重,只怕不是功法什么的。”
岳柠歌淡淡地“哦”了一声,丢的东西,自然是贵重,琉璃清火可是坤佑院藏着掖着的东西。
“你这样漫不经心的,是不是你偷的?”站在前面的陆悠琦冷不丁的一盆脏水给岳柠歌泼过来,“我瞧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来的时候,咱们坤佑院何曾发生过这等事,说不定那个小偷就是你。”
“呵呵,我不是好东西,你是东西?”
“我不是东西。”陆悠琦话音刚刚一落,就发现自己又着了岳柠歌的套儿,登时气的面红耳赤。
“对,你不是东西!”岳柠歌笑的东倒西歪的。
陆悠琦气不过作势就要冲过来,但一瞧岳柠歌那双充满威慑的眼睛,又心里发怵。
陆悠琦气的直跺脚,然后冲霍司业道:“司业先生!”
霍司业当下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学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每个人都有嫌疑,现在霍司业看谁都像小偷。
霍司业走过来:“怎么了?”
“我怀疑,偷东西的人是岳柠歌。”陆悠琦的话让小范围的叽叽喳喳讨论此事的人都安静下来。
忽地,场子都安静下来。
霍司业皱着眉:“陆悠琦,没有证据不得胡说。”
如果偷盗琉璃清火的人真的是在他们戊班,那他这个司业先生可就真的罪过了。
“先生难道没有怀疑过岳柠歌吗?”陆悠琦很直接地挑出事情来,“她一来,咱们学院何曾
安静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一来就到咱们的戊班。”说不定是斗天长老故意安插进来偷东西的。
当然,后面的这句话,陆悠琦不敢说。
在坤佑院得罪谁都不能够得罪斗天长老,虽然她对斗天长老诸多不满,可现在她还是个学生,惹怒了长老就真的没有好果子吃了。
霍司业看向岳柠歌,陆悠琦不提出来,他都没有想过这事儿。
仔细想想,自从岳柠歌来到坤佑院之后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很多事,包括这一次的琉璃清火被盗一事。
意识到霍司业眼底有怀疑,岳柠歌无奈地耸耸肩:“我昨天可一直都在宿舍。”
“你有什么证据吗?”陆悠琦问道。
岳柠歌是一个人住,所以根本没有人当她的证人,陆悠琦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岳柠歌道:“昨天有个不是东西的人将我的门给踢坏了,我以为那个不是东西的人会找人来修理,只可惜我等了一夜,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到今早上我的门都是开着的,你觉得我敢离开房间给那个不是东西的人一个反咬我的机会?”
岳柠歌房间的门并不是开着的,只是虚掩着,她并不会觉得除了陆悠琦这等闲的蛋疼的人之外还会有什么人来她房间看看她在不在。
再说了,盗取灵火的事,坤佑院并没有人提前收到风。
所以,岳柠歌很笃定。
陆悠琦不淡定了:“你说谁不是东西了!”
岳柠歌一口一个不是东西,听的她耳朵疼。
霍司业蹙起眉来,女人多了果真是非多。
他掏了掏耳朵,不胜其烦地说道:“陆悠琦,如果你有证据,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如果没有,别将脏水往自己人身上泼!”
最烦的就是这种女人家的勾心斗角,明明在学院这等神圣的地方,偏偏要整得和宫内的波谲云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