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样了,少将军是不是吃瘪了?”
呃……
岳柠歌讪讪一笑,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一番,但燕舞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对大齐第一搅屎棍的崇拜。
“王爷呢?”燕舞眼巴巴地朝后面。
“别看了,廷尉府有事。”
“难道是……”燕舞的神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好似见鬼一样,惨白。
岳柠歌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莫非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
燕舞严肃地说道:“小姐!你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呀!难道你还不晓得,城中最近不太平!”
燕舞说完又忍不住嘀咕起来:“魏将军刚刚一走,京城就发生这样的事,真是邪门了。”
“你叽叽咕咕地在说些什么?”岳柠歌没有听清楚她整句话是什么,但听到了“魏将军”三个字,心中微微一愣。
魏越泽才走多少时间,她竟如此挂念他。
燕舞将岳柠歌拉回了房间,然后为她倒上一杯热水:“不是奴婢嘀咕什么,只是最近城中邪门。”
“哦?莫非有人撞鬼?”
“呸!”燕舞啐了一口,“小姐!大晚上的,你别说这样的事,奴婢怕。”
“那你好好地说。”岳柠歌将杯子搁下,翘首以待地看着燕舞,她倒是对燕舞害怕的事来了兴致。
燕舞将门给关好,又瞧了瞧窗外,好似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确定了周围环境安静之后,燕舞才道:“长公主下了令,所有人不得妄议,违者杖责。”
“我不告诉义母。”
“事情是这样的,”燕舞特意压低了声音,“在七天前,红鸾楼的姑娘夜间被人爆门而入,损失了不少钱财不说,还被人……”
说到这儿,燕舞羞红了脸。
她可从未去过那地儿,可在内心深处都觉得那里的女人人尽可夫,不值得她提及。
于是她话锋一转
道:“此事红鸾楼本是报了府都衙门,也就当一般的采花贼案件处理,哪知道三天前,张员外家的小妾柳氏在府中被人侮辱,手段一样。这些天,城中人心惶惶。”
岳柠歌“唔”了一声:“那和京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坏就坏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普通案子,可就在昨天,红鸾楼的那位姑娘被人发现死在了京郊,不着一缕。”
听到这儿,岳柠歌皱起眉:“难道这一次是柳氏?”
燕舞摇头:“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八九不离十。”
“万一不是呢?”岳柠歌拍拍燕舞的脑袋,“你何必多想,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住。长公主不愿意你们多说,是未免流言四起,到时候控制不住蜚短流长,得拿人来开刀。”
岳柠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太闲了,改明儿我得给你找个事来做,让你没那么多时间八卦,阿八正是带坏人。”
“小姐!奴婢心中惴惴不安,万一真的是……”
“是与不是,你等阿八回来,不就知道了吗?”岳柠歌道,“这才两个案子,万一只是巧合呢?京郊的那个案子,万一只是有人想不通,自杀呢?”
又宽慰了下燕舞,岳柠歌便觉得有些困乏,连晚膳都没有用,径自滚到床榻之上睡觉去了。
到了半夜,岳柠歌被饿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周围漆黑一片,心中闪出燕舞之前的话来,不由得背脊冒出冷汗来。
不过很快,理智便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穿好鞋袜,将衣服披好,走出房间准备去觅食。
然而她这刚刚拉开房间门,却见院外有个人正拎着一壶酒,一副惆怅的表情。
姜即墨?
夜风微凉,岳柠歌不自觉地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小舅舅?”
姜即墨朝岳柠歌挥了挥手,又叹了口气,
往嘴巴里面灌了很大一口酒。
“酒可不是这样喝的。”岳柠歌走到他的面前,从他手里夺了所剩无几的罐子,苦笑:“借酒浇愁愁更愁。”
他这副样子,岳柠歌却不自觉开始相信燕舞的话:“廷尉府遇上的案子可是坊间最近流传的?”
姜即墨没有说话,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靠的那是祖上庇荫,游手好闲他在行,这查案什么他倒是头一次,特别是遇上这样棘手的案件,他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姜即墨颓废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夜凉如水。
岳柠歌道:“两具尸体都是一样的吗?”
“呃?”
大半夜讨论尸体?
姜即墨默默地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将岳柠歌看着,好半天才吐出带着酒气的字眼:“慎人。”
岳柠歌蹙眉:“你堂堂廷尉,居然觉得尸体慎人?”
“我不是觉得尸体慎人,”姜即墨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我是觉得,大半夜的,你跟我谈论尸体这件事慎人,换言之,你慎人。”
岳柠歌甩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姜即墨,若不是看在他今日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才不会这样好心。
大半夜的,谁还不睡觉,谁想和他谈论这些事。
“咕噜……”
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岳柠歌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没有吃晚膳。”
“燕舞呢?”
“她睡了,我没打算吵醒她。”岳柠歌不是不想吵醒燕舞,而是不想让燕舞也搀和进来。
岳柠歌无辜地看着姜即墨:“小舅舅,我饿了。”
哀叹了一声,姜即墨站起身来,很是郁闷:“我去给你煮面。”
他不会别的,只是会煮面而已,而且……
当岳柠歌端着一碗糊呆呆地望着姜即墨的时候,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游手好闲二世祖了。
这能吃么?
忍着难吃的味道,岳柠歌还是将就着吃了两口,算是塞饱了肚子。
姜即墨脸色有些不耐烦,岳柠歌是看出来了,她将碗筷都放下:“小舅舅,你同我说说案子吧。”
“小屁孩子,懂什么?”姜即墨愁绪万分,实在是没有时间和岳柠歌瞎闹。
岳柠歌不依不饶:“你只比我大六岁。”
虽说姜即墨看起来好似比岳柠歌大六岁,但从实际来说,岳柠歌处事要比姜即墨成熟很多,很多时候,姜即墨都觉得这妮子深藏不露。
不过牵涉到命案,姜即墨倒是不愿意让她涉入其中。
毕竟对方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而且……
目标全是女人!
虽然只有两起案件,但他们已经得知,在临淄城的另外一座府邸,又出现了采花大盗。
又一个女人被侮辱了!
他初初接手廷尉府,临淄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心惶惶,若是再不破案,难辞其咎!
姜即墨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想和岳柠歌探讨些什么:“是是是,你只是比我小六岁,你吃饱了,就回房间睡觉去,小孩子家家的还要长身体。”
“你有点出息好吧!”岳柠歌站起身来,虽然姜即墨煮面很难吃,但吃过之后她还是决定要动一动:“你带我去看看尸体。”
纳尼?
姜即墨恍惚间抬起头来:“你没睡醒吧?”
他怎么可能带岳柠歌去看尸体?
别说岳柠歌是女子,就说她的身份,好歹也是长公主的义女,他的挂名外甥女,姜即墨怎么舍得让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去看尸体?
“你想不想破案了?”岳柠歌一本正经地看着姜即墨,“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不如我帮你。”
“你?”
姜即墨想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很认真地想了想岳柠歌说的话,很快姜即墨自认
为正常了,反驳了岳柠歌:“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在府上待着,没事就别到处跑。”
“怎么可能不到处跑?”岳柠歌歪着脑袋,“你可别忘记了,还有两日就是魏渊和岳锦绣成婚的时日,按照规矩,我得回岳府一趟。”
“不行!”姜即墨立刻否定了岳柠歌的想法,“岳府的守卫能有长公主府严?我不放心。”
“谁敢去官家……”
“反正不行就不行,”姜即墨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就给我好好地待在长公主府,在岳府,我不放心。”
作为一个长辈,姜即墨势必要做到最好。
岳柠歌叹了口气:“小舅舅,所谓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你一个人毫无头绪,不如让我去瞧瞧,兴许会有发现呢?”
“谁是诸葛亮?”
“唔,一个很聪明的人。”
“哦。”
“咱们走吧。”
“去哪儿?”
“廷尉府呀。”
“不行!”
岳柠歌表示很无语:“小舅舅,你别忘记了,我和你都是武者,你在怕什么?”
一瞬间,姜即墨回过神来:是呀!岳柠歌不是什么小屁孩子,也不是什么弱质女流,她是个武者,能在街上面对刀剑毫无畏惧之色的武者!
他在怕什么?
呃……
他是挺怕的,怕魏越泽而已。
一想到魏越泽那张生人勿进的脸,姜即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若是让那丫知道他带着岳柠歌去停尸房……
姜即墨恶寒。
“走嘛,小舅舅,你这样冥思苦想下去,会脱发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呀,就连你在破军谷偷东西的事我都能够闭口不谈,我会保密的。”
“有你这根搅屎棍在,还怕什么采花大盗呢?廷尉府不是你的地盘么,你担心个什么鬼!”
姜即墨哀怨地看着岳柠歌:“你能不能不戳人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