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岳柠歌昏睡的这段时间,燕舞就已经回了临淄城。
她一进临淄城并没有回岳府,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岳柠歌会被绑架,可也知道岳府里面的那两位主儿不是善类,万一来个落井下石,岳柠歌还不死定了!
如此一想,燕舞便是朝这魏阀奔去。
初到魏阀门庭,燕舞心中惴惴不安,她一身狼狈却也还是看得出来是哪户人家的丫鬟。
守门的侍卫正要询问,燕舞却道:“我要见魏公子,我是岳府嫡小姐的侍婢,我家小姐出事了!”
她神色慌张,一听嫡小姐侍卫便知道此事不得怠慢。
当年魏将军亲自应允了这桩婚事,魏夫人前不久也亲自承认了这桩婚事,他是见过岳府嫡小姐的,那般弱质纤纤的模样,这“出事了”三个字,可大可小!
侍卫带着燕舞进了府,燕舞一路上心中都忐忑着,一直想着见到魏越泽该如何开口,怎么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眼下小姐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燕舞的眼泪便是簌簌落下来了。
侍卫一见,更是加快了脚步……这厢是出大事了!
只是阴差阳错,燕舞本来想要找的是魏越泽,可侍卫却自作聪明地将她带去见了魏渊。
当看到魏渊气定神闲地坐在房中看书的时候,燕舞恨不得抡侍卫两拳,该死的,她明明说了魏公子而不是少将军,这家伙自作聪明个什么劲儿!
前不久这位少将军还和岳府长女在早樱树下卿卿我我的,这厢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燕舞转身就要走,侍卫却是将她拉住:“姑娘,少将军在里面,你走什么?”
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魏渊不快地皱眉:“什么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回少将军,是岳府嫡小姐的婢女,说嫡小姐出事了。”侍卫一面回话一面抓住燕舞不要她走。
这算什么事,不是这侍婢让他带她进来的吗?怎么又
闹着要走?
魏渊蹙眉,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岳柠歌当初衣衫不整的模样,眼底闪出一丝嫌弃来。
只是嫌弃归嫌弃,总不能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做就撵人出去吧。
岳柠歌能有什么事,腊八节那天他算是见识到了岳柠歌的以静制动,那女人聪明的很。
魏渊将书放下,然后走出去。
燕舞见状赶紧跪道:“奴婢参见少将军。”
“嗯,她怎么了?”
魏渊这么一问,燕舞又不好不说,只能硬着头皮咬牙道:“小姐被贼匪绑架了。”
“绑架?”魏渊道,“她都被绑架了,你如何会在这儿?”
“小姐伺机将我救出来,可她是生是死,燕舞却不知道了,求少将军救救小姐。”燕舞的眼泪本就止不住,这厢哭的更是凶猛。
她没个哭像,看起来就惹不得人喜欢,一点儿也不像岳锦绣那般,哭起来都动人心弦。
魏渊的眉头不知道都皱成什么样子了,脸上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此事你同岳侍郎说了没?岳府当家主母知道此事吗?”
这两个问题让燕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呆呆地看着魏渊,心中更是对岳柠歌这个未来的夫婿失望透顶了。
前些日子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掳劫了还能这般淡定,这男人心里一定没有岳柠歌!
“你回去吧,此事得从长计议,等我想了法子再去岳府和岳侍郎商量一番。”
魏渊这话分明是送客,燕舞咬咬牙,登时心中凉透了,难道小姐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不,不行!
燕舞深吸了一口气:“难道少将军一点儿也不关心我家小姐吗?难道少将军还有什么打算吗?这样拖下去,小姐必死无疑呀!”
算算时间,的确是拖得有些久了。
在路上的时候,燕舞没命地跑,可她只有那么两条腿,还不长,西宁镇到临淄城她足足跑了一天一夜
,饥饿难耐,只是她顾不得这些了。
忍着饥寒交迫的感觉,燕舞来了魏阀,哪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答案,燕舞不甘心!
魏渊的眉头没有舒展,垂眸俯视着燕舞:“那你说,我该如何行动?是带着一支精良部队直捣黄龙,为了区区一个岳柠歌而破坏西宁镇三不管的游戏规则?抑或者,你以为岳柠歌比得上大齐的国泰民安吗?”
他这是站在大局之上着想,诚然他也有私心。
自从在醉香坊听到岳柠歌述说她那种奇怪的想法之后,魏渊就觉得岳柠歌这个女子日后肯定难缠,没有岳锦绣的花容月貌,也不似岳锦绣那般娇滴滴的惹人怜爱,说起来这些日子魏渊又开始思念岳锦绣了。
他不担心岳锦绣在挨了板子之后会离他而去,他深知女人的心理,他知道岳锦绣离不开他。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魏渊有些捉摸不透岳柠歌,他有一种压不住岳柠歌的感觉,尽管岳柠歌才十五岁,可他已经能够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点点的威胁,就像他在魏越泽身上感觉到威胁一样。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的魏渊脸色又沉了沉,语气又冰冷了许多:“你回去罢,有什么事我会和岳侍郎谈论的。”
燕舞知道,魏渊这儿她是行不通了,只是她又不能在魏阀嚷嚷着要见魏越泽。
到底她是岳柠歌的侍婢,若是嚷出要见魏越泽,指不定人会如何想岳柠歌和魏越泽,万一传出些流言蜚语,她可难辞其咎。
咬着唇,燕舞不甘心地走出将军府。
“魏越泽不在将军府,也许会在那个地方!”
燕舞一想,心中又升起希冀来,赶紧朝她心中所想的地方奔去。
只是当她赶到木宁轩的时候,掌柜的却告知她魏越泽有两日没来了,并不确定今日会不会来。
燕舞登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是晕了过去。
所幸她是被饿晕的,掌柜的请了大夫来,
开了两副方子,又让人熬了碗清粥等着,没多久燕舞便是醒了。
掌柜的赶紧将清粥送上,燕舞拿着勺子,刚刚吃一口,心中着急,又答吧答吧地落下泪来。
掌柜的赶紧问道:“姑娘怎地哭了,可是被主子虐待了,?大夫说你大概有两天没有进食进水了,这才晕倒了。”
掌柜的这么问的时候,心中又想起岳柠歌,那位小姐面相和善的很,怎么会虐待丫鬟呢?
听到掌柜的这么说燕舞更是哭的伤心了:“我那可怜的主子只怕现在命都没了!”
“怎么回事!”掌柜的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上一次就看到魏大公子对那位小姐有不寻常的态度,万一那位小姐出了什么事,那这木宁轩……
掌柜的在担心自己饭碗之余还是默默地为岳柠歌祈祷了下。
燕舞道:“我家小姐被人掳走了,就是那日从这儿离开的时候,就出事了!呜呜……我那可怜的小姐呀……现在只有魏公子能够救她了,呜呜……”
掌柜的想了想:“唔,贺将军每天申时会来木宁轩,到时候你同他说,兴许他会有法子。”
一听贺平要来,燕舞赶紧将手里端着的粥给喝完,然后道:“还有吗?”
她得留着力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贺平,眼下只有他能够救岳柠歌了!
如掌柜的所言,到了申时贺平便是来了。
贺平一进木宁轩便看到燕舞肿着一双眼睛,像极了核桃,忍不住逗趣道:“燕舞姑娘这是怎么了,被罚了呀?”
“我家小姐被人抓走了!”
燕舞可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她哭着说道:“就是两天前我们从这儿离开就被人抓走了!贺将军,你得救救小姐呀!”
贺平一听登时心中立感不妙,又详细地问了燕舞事发经过,然后道了一声:“坏了!”
“怎么了?”燕舞心里也咯噔一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去了驻地,棋局正在收官,他要
将军中老鼠给抓出来,眼下可不得空。”贺平知道自己不该说那么多,可未免燕舞吵闹,他还是将事情说的比较严重。
半年前魏越泽在战场上本来是稳赢的,可偏生有人在暗地使坏,将他的军事部署图偷了去,若非他发现的及时,来了招请君入瓮,只怕西戎已经进了大齐的地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魏越泽伤了腿。
虽然当时伤的不轻,但不至于瘸腿,可魏越泽却让心腹传出自己瘸了消息来,放出烟雾弹,为的就是要将害群之马给揪出来,当然他还要做的是要回到临淄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这一局对于魏越泽来说十分重要,出不得半分差错。
魏越泽苦苦隐瞒了半年,在轮椅上坐了半年,不仅仅是养精蓄锐,更是为了最后给与对方致命一击,若是功亏一篑,值不得。
“可小姐命在旦夕呀!”
燕舞咬着牙,拼命地让自己的眼泪留在眼眶里面。
她知道在男人的眼中,女人就是附属品,可她相信魏大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可是大齐最年轻的将军呀!
“燕舞姑娘,不如,此事告知少将军罢。”贺平无计可施,只能出此下策。
他知道,若是被魏越泽知道了,指不定他要挨罚,可他不得不做。
在不能让魏越泽分心的前提下,岳柠歌的生死也只有交给魏渊了,这是最好的法子。
女人嘛,天下多了去了,比岳柠歌好看的,比岳柠歌有才能的多如牛毛,贺平坚信魏越泽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并不会对岳柠歌有些什么念念不舍,毕竟岳柠歌是未来的少夫人,是他魏越泽的弟媳妇。
这样想着,贺平又松了口气。
就在他觉得自己想法十分正确的时候,忽地,他脑子里面闪出一个画面来,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将此事给忘记了!
他忘记了,魏越泽在意岳柠歌并不是因为岳柠歌有多么特别,而是因为……
炼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