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韩家是靠着韩子煜是靖王的军师,家人才享尽荣华富贵。若凭老大老二自己,想在京城混出名堂绝无可能。
韩映雪嫁到梁家,满仓待她还是很好的。只是被他的家人连累的压力很大,时间长了,多少对韩映雪没了最初的耐心。
而韩映雪得知他们全部脱了罪籍,想着他们一家可以回京了。回到京城,她还是韩府的小姐。
哪怕她嫁过人,定也能找个比满仓更好的。当即便跟满仓吵了一架,回了娘家。
她满心欢喜想着回京城,享受她从前有人侍候的日子。
然而,她爹的这些话,顿时让她崩溃了。
“爹!怎么会这样?我都跟满仓闹翻了,我连儿子都没有要!我只想回京城过从前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韩映雪放声大哭,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呀!
韩应礼重重地一声叹息,他的工作还是托梁家找的。映雪跟梁家闹翻了,他和大哥的工作还能保得住?
“哭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都嫁人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好好跟人过日子?闹什么闹?你有什么资格闹?”
韩应骐接口道:“是呀!明天,我送你回梁家。你好好跟人道个歉,以后好好过日子。满仓一家待你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韩映雪这时才知道,从小宠着护着她的大哥二哥都是自私鬼!
“好什么?满仓斗大的字不识,成天只知道打铁。长得黑不溜秋的,总是一身臭汗。我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想着要跟他过一辈子,就觉得整个人生暗无天日。”
话音一落,门口一声脆响,酒香在空气中迅速飘散着。
所有的人都朝门口看过去,只见满仓站在门口,脚旁一个碎掉的酒坛子,还有一提肉。
满仓眼神很是受伤,看着韩映雪,说:“你不愿意嫁给我,为什么要同意这门亲事?我就那么让你难受吗?”
韩映雪没有想到满仓这时候会来,只是惊谔地看着满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应礼连忙上前,把满仓往屋里拉。
“妹夫,你别生气!映雪就是随口发泄一下情绪,说的也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人在气头上哪有好话对不对?”
“就是,就是!妹夫,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你!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说话不过脑子。”韩应骐也连忙继续解释。
满仓没有动脚,不论两个大舅哥如何拉,他都没有进屋。目光一直落在韩映雪身上。
“映雪,你告诉我,刚说的是气话还是心里话?你说什么我都信!”
韩映雪低着头看着不敢看满仓,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她不想跟满仓过日子,哪怕他的家人待她都很好。
可想着她回京无望,想过从前的日子更是不可能。她知道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满仓现在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让她怎么回答得出口?
满仓一直看着她,就等着她开口。
韩家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怪只怪把女儿养得太任性了。
韩映雪倏然抬头,看着梁满仓,气呼呼地说:“我说的就是心里话,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不想跟你过了。”
满仓突然笑了,走进屋伸手拉韩映雪,说:“好了,我知道我早上说话重了,惹你生气了。我这不是来道歉了吗?不气了好不好?我娘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要是不把你接回去,就不让我进门。”
韩家人有点儿懵,这满仓是什么意思?
满仓这就不计较了?映雪刚可是承认说的心里话。
映雪终是被家人的劝导下跟着满仓回去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娘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可以给她依靠的娘家了。
没有了娘家,她只能向现实低头,跟自己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共度一生。
韩应礼说:“爹,满仓把映雪接回去了,不会欺负她吧!”
韩子煜摇了摇头:“你妹妹什么性子你们不了解?她是会说软话的人吗?满仓问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气话。她如果真是正在生气才说的那些话,她怎么可能回答说当时说的气话?”
韩应礼这才听明白了,满仓以为映雪是跟家人平静聊天时说的那些话。所以很失望,礼物都掉地上了。
他们兄弟二人解释映雪当时说的气话,所以他才那么问。
满仓也了解自家媳妇什么性子,如果真的正在生气,肯定会说些故意气他的话,不会替自己解释的。
映雪那么回答后,他就相信她是真的在生气。生气时说的话他自是不会计较,也不会当真。
所以他才会笑嘻嘻的继续哄她回去。
反之,如果映雪不是在生气,肯定会权衡利弊,然后告诉他她当时说的是气话,来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那么那些话都是真的,他肯定也不会强求,一封合离书结束这段婚姻。
韩家没了当初在京城的傲气,只能委屈着自己的女儿,继续在大崎生活下去。
杨家。
杨大宝因为平叛有功,论功行赏授了一个忠显校尉,从六品的武官。而杨家从前的府邸也归还给了杨家。
杨老爷子收到信,激动得泪流满面,杨家后继有人了。
也不知道是终于放心了,还是多年病疾熬得他油尽灯枯了,当晚便走了。
他走前拉着贺喜的手说:“贺喜,你是个好人!我这儿媳往后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贺喜不敢应,那么好的东家,他一个长工哪里配肖想?
“老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侍候好东家和少爷和小姐们。”
杨老爷子不撒手,摇了摇头:“不是!你入赘我们杨家,我儿媳是个好女人不能一辈子守寡。贺喜,答应我,好好待她!”
贺喜一时间不知所措,老爷子从前从不让他靠近东家,怎么突然就把东家托付给他了。
“你答应我!答应我,我才走得安心!”杨老爷子看着贺喜,眼里全是乞求。
贺喜不敢答应,他朝钱氏看过去,他一百个愿意,可东家愿意吗?瞧得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