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昼夜温差极大,未到三更,已是凉风阵阵,格外舒爽。
“你明天真要一个人去面谈吗?这也太危险了。”在邪龙部落安排客房内,楚天枢担心地问道。
“在这异国他乡,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别人呢,刚刚说的不过是权宜之计。”诸葛伤说道。
“那明天怎么办?那异牟摆明是想着宰我们一刀。”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就怕他不肯让部落卖马,毕竟南诏国内也有战事,同样对马匹有需求。”诸葛伤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唉,只要价钱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内,宰一刀就一刀吧。不过先得保住我们自身的安全,我已安排机造处的师兄们准备了不少的火药筒和信号弹,我和你带着猎人小队去面谈,李彪在部落里做好接应准备。”楚天枢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行!就先这么安排。我看蛮族里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到时候见机行事,我们也找找他们的软肋。”
事情定下,众人也就熄灯,裹起毛毯睡下了。
第二日早上,邪龙部落早早在对面的山坡平坦处设下一顶大帐。
除了楚天枢和诸葛伤带着猎人小队前去面谈以外,酋长苏古和罗苴佐苏里扬也一同前去。
楚天枢等人并未携带任何武器,手上拿的还都是送给永昌城军将异牟的礼物。外表看去一副老实商人的样子,其实众人腰间都捆满了火药筒。
楚天枢一行人先行在大帐里品茶等待异牟到来,因为不知异牟今日有何要求为难,所以众人毫无交谈的兴致,皆在沉默等待。
等待近半个时辰后,异牟带着一队骑兵终于姗姗来迟。而更让人意外的是,与异牟同时到的还有一位永昌城的官员。
“给大陈帝国来的客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永昌城军将异牟大人,昨夜已经见过;这一位是永昌城的理人官蒙力大人。”当那俩人走入大帐,苏古赶紧起身介绍道。
南诏国根据人口数设置政务官员,一百家设总佐一人,一千家设理人官一人,一万家设都督一人,永昌城管辖范围未有一万户人家,故只设理人官。
“今日能拜见两位永昌城的大人,真是万分荣幸,我们准备了一些家乡名茶作为见面礼献给两位大人,还请笑纳。”诸葛伤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多谢多谢!几位年纪轻轻就能带队进入南诏做生意,真可谓是年少有为啊。”蒙力十分和蔼地夸奖道。
异牟只是微微点头,便走到位置上坐下,并不言语。
双方入座,直切主题,诸葛伤简单介绍了此次带来的货物以及想要购买马匹的数量。
“我们南诏正在征讨洱海各部,同样需求马匹,所以马匹不能卖给你们,但可以出售部分牛羊和大米给你们。”异牟淡淡地说道。
“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食盐和茶叶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不是不可以匀一些马匹给你们,但价格需要再谈谈。”蒙力并不理会异牟,直接说道。
异牟听到这话,狠狠瞥了一眼蒙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还没同意呢?”
诸葛伤看着内讧的俩人,心思急转,同为永昌城官员的二人竟是意见不和,似乎有些门道。
“大人,价格都好说,商行需要大量的驮马来运输货物,我们是真心想要购买马匹的。”诸葛伤继续给出更高的条件,既然内讧,添把火的事情还是很拿手的。
“给再高的价钱也不卖,你们这些大陈商人一肚子坏水,没一个好东西。”异牟大声说道。
“他不卖,我卖!”蒙力无视异牟的言语,继续说道,“一匹健马5枚金币,用等价的食盐和茶叶交换也行。”
一头肥野猪也就不到2枚金币,一杆新的梨花枪也才10枚金币,一匹健马5枚金币无疑是开出了高价。
从大陈运来的食盐和茶叶,到了南诏国这个茶马古道的中转站,那简直就是成了硬通货,但是如今用食盐和茶叶交换马匹,免不了还要被再压一次价。
南诏国也出产食盐和茶叶,但与大陈帝国出产的品质是不能比的,食盐更细更白,茶砖更加的厚实,在茶马古道上更受人们的欢迎。
若有可能,楚天枢都想一直走到西番地区,在那里用食盐和茶叶交换马匹,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可时间上并不允许。
“好,就按5枚金币的价格交易。”诸葛伤毫不犹豫地爽快答应道。
不仅一旁的楚天枢被惊到了,连异牟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蒙力站起身,仰天大笑起来。
异牟看到这场景,满脸通红,一言不发,直接甩脸离开了大帐。
大帐的面谈结束后,商队一行人再次回到了客房里。
“真的要高价买马吗?那些人明摆着要把我们当肥肉割啊!”在大帐里并未言语的楚天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暂时只能忍气吞声,我们得等,静观其变。”诸葛伤说道。
“等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永昌城打听情报,蒙力收拢马匹也需要一段时间,我要看看这二人是不是在给我们演戏。”诸葛伤解释道。
“异牟在大帐里明确反对卖马,也就是说,如果这几日蒙力顺利收拢到足够的马匹,那么我们就是被他们算计了。”楚天枢似乎明白了诸葛伤的打算。
“聪明!我之所以派人去永昌城,也想印证一个说法,就是白蛮与乌蛮之间有矛盾,存在有不可调解的隔阂。”
“如若这样,我们确实可以在这上面花点小心思。”楚天枢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里,商队一行人就如诸葛伤安排的那样,老老实实待着等消息,饿了有部落招待的腊肉白米饭,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到了第三天,派出去的向导终于从永昌城回来,并带回了大家需要的消息:如诸葛伤猜想的一样,异牟是白蛮人,蒙力是乌蛮人,而目前永昌城中正缺一个副城主的职务,俩人都在争。
永昌城城主已经带着大部分的兵马随皮罗阁国王征战其他五诏,永昌城地域内一切事务暂由异牟和蒙力两位大人负责。异牟管军务,蒙力管政务,多有不对付的地方。
另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是随着皮罗阁国王战线推进,即将会再次征招乡兵,奔赴战场。
这一连串的消息,对商队来说都是极其有利的。
正当楚天枢和诸葛伤计划着开始下一步动作时,苏里扬来到客房,邀请商队众人参加他的婚礼,就在明晚。
原来,部落酋长苏古决定,在苏里扬即将出征前,帮他把婚礼先办了,娶的是临近部落里的一个美丽姑娘。
众人也没想到在这异域他乡里,还能参加一场热闹的婚礼,纷纷表示一定到场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