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对歌, 对歌前后……都是又欠,为欢,那就是前后都为一个字。”
“上元花灯约人赏……大字去人为一, 见小儿,是光!”有聪明的在排队的时候小声嘀咕。
旁边人闻言都探着耳朵想听仔细了。
那人赶紧捂住嘴, 只在心里盘算。
竹片双垂……是二。
日影横……二日横……是临!
是了, 加上竹子的一片,正好是是个临字。
欢……光临, 欢迎光临!
猜中的人心里很舒坦, 觉得聚福食肆这字谜有意思, 不光是要送人便宜占,还有迎客之意啊。
也有旁人猜出来,脸上都挂着笑,进门都先冲掌柜的拱手道一声, “聚福食肆重新开张大吉啊!”
“是极,是极,恭喜恭喜,财源广进啊!”
财迷的人只需要将谜底告诉掌柜的便可,没人傻到在外头就把谜题都说出来。
刚才跑堂的可说了, 只有前十位猜中的能够得这个便宜, 要是说出去, 万一自己占不上呢?
最多有人想着明日告诉亲近的友朋, 也一大早排队,过来把这便宜给占了。
猜中谜题的人也不记挂着候客区不要钱的乐子了, 主要是一进门, 聚福食肆那浓厚的鲜香麻辣香气, 引得人肚子止不住咕咕作响。
眼瞅着太阳升高, 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能早点吃上饭,只需要二成的价格,很可以了。
挤在前头的很快就把炕屋占满,有人猜透了字谜,数着前头的人呢,见状有些不满。
“才过去十桌客人,你们不是有十二间炕屋吗?”
张三壮笑着解释,“前面有位食客提醒,咱家前面招待不周,往后空出两间炕屋来给东家用,其中一间只招待东家和咱们东家提前说好的客人,另一间则留给急需的客人,价高者得,咱们食肆最重视食客,便采纳了这意见,东家也觉得好。”
众人:“……”你们东家当然觉得好,价高者得,银子都叫你们赚了不是?
有人在心里骂前头那食客是菜疙瘩吃多了,这不是闲的吗?
正给巴音手底下的家奴塞银角子的苗婉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扭头问耿氏,“是不是淘淘想我了啊?娘您等等,咱们快点弄完,赶紧回去,说不准快醒了。”
耿氏瞧着那木牌上的内容,心想,你确定不是于冒烟儿在骂你?
苗婉指挥着那几个腼腆的北蒙汉子,把自己做好的牌子往瓦市坊口运。
“天一黑就竖起来,一定要砸得牢靠些,火把也要做大一点,叫人远远的一眼就能看见。
拜托你们了!回头我叫人给你们送酒肉吃,还请务必告诉兀良哈先生,咱们真诚欢迎他来食肆吃饭,特地给他留了一个贵宾炕呢。”
耿氏:“……”贵宾炕是什么鬼?
听起来不像是正经人该去的地儿,就不能说是雅间吗?
苗婉不知道婆婆心里数不清的腹诽,俩人安排好,苗婉就挽着婆婆欢欢喜喜上了骡车,回家奶孩子去咯!
聚福食肆内——
“感情你们重视食客,就是为了叫食客多花银子啊?”有人不满抱怨道,反正不管做什么,总是没办法讨好所有食客的。
张三壮指了指大堂已经刷好的三面墙,“客人若是有不满之处,尽管在墙上泼墨留下意见,等东家来了以后,有道理的定会改善,往后咱好更好的伺候食客吃饭。”
众人有扭头去看墙面的,上面已经有人留下了一句话——“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众人:“……”这是你们自个儿写的吧?
不过食肆内的味儿确实催着人点菜,实在是太香了。
有人倒是不在乎能不能去炕屋,天儿已经不算冷了,没有炕屋那就在大堂呗。
其实他们一进门最先注意到的,是柜台前头弧形排开的三角木牌。
长方形的木牌是黑色的,上面用五彩的笔写出了当日的菜单。
主推是春季烤肉和爆浆奶茶,次推是麻婆豆腐和老酸奶,还有聚福食肆原先就有的菜品分别罗列在黑板上。
所有菜品后面都跟着价格,价格后头还跟着铜板或者元宝样式。
字儿是黄色为主,用剩下四种颜色描边,让人看着吧,虽然写得字很丑,没什么风骨,可是一目了然,显眼至极。
跑堂在一边恭迎客人往柜台去,“客人可以在柜台点单,付了银钱咱们会将号牌给到客人,跑堂根据号牌送菜,保管比以前快至少一倍,客人这边请。”
这样跑堂就不用盯着客人,还收银钱,更怕有人吃霸王餐,省了跑堂好大一部分精力,可以更专注于给食客提供服务。
至于到了后院炕屋的客人,虽然没大堂里那么热闹,但他们感受到的改变就更大了。
跑堂虽然变了面孔,人还是三个。
有老食客知道,今天人这么多,怕是要等好久才能吃上饭,都眼巴巴盯着外头,盼着尽量快一点。
但他们也没想过能立马就吃上。
谁知道,人进了炕屋,往炕上那么一坐,阿迅这会儿不用刷碗,立马就先把热毛巾给客人奉上。
加上三个跑堂,总共四个人,快得很。
客人们用带着香味儿的棉巾擦洗了手和脸,舒舒服服坐在炕上,盛着菜牌子的托盘就送到他们跟前了。
“客人想吃什么尽管点,咱们一盏茶功夫内若是不能送餐上来,今日您就不用付账了。”
客人有些诧异,“一盏茶?你们确定?”
以前最久的时候,小半个时辰都等过。
跑堂笑着指了指外头,“咱们有掌勺师傅就在院儿里做菜,客人也可以出去看着师傅做,吃着也放心,一盏茶内保管叫客人吃上。”
烤肉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只需要将食材处理成能上烤盘的状态就可以,又不用做熟,那还能不快?
苗婉问过孙老火,得知三个徒弟手艺其实也不错,只是跟着孙老火的年头都还不够出师,按规矩方子是不能给他们的。
那苗婉就请孙老火提前配好酱料,将食材搬到后院里三分之一。
孙老火带一个徒弟在厨房里忙活,其中两个刀工好的徒弟在后院里做菜,省得跑堂要在游廊上接菜。
客人们翻好了牌子,跑堂出门一说,两个学徒手脚麻利把食材处理好,让跑堂提着点好木炭的炉子和铁篦子就进屋给客人上菜,说明白该怎么做。
过程中唯一需要更换的就是铁篦子,到时候用铁钳子一下就能换好。
换下来的铁篦子放在肥皂水里泡泡,再用井水冲刷干净,拿热水一烫立马就能重新用,碗盘都省了不少。
客人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我们要是不会烤,烤坏了可怎么办呢?”
跑堂指着两个掌勺的学徒,“客人若是不想自己动手,只管请咱们师傅动手,只需要一角银子,师傅全程都能帮您烤。”
客人:“……”行,考虑的非常周全了。
但有那一角银子,我多要点吃的自己烤不行吗?
说是不会动手,就是把肉放上去,烤熟了蘸酱裹着面饼子或者青菜吃,只要有手,大部分人都会。
如此一来,客人发现,好家伙,上菜确实很快,几乎点完片刻功夫就送进来了。
这感觉倒是新鲜,瞧着干净的食材在自己面前被烤熟,酱料香味儿浓郁,都不用筷子,上手裹着青菜或面饼吃起来,滋味儿不比烧烤差。
以至于好多客人吃完饭出来的速度,比以前几乎快了一倍,转等着炕屋排队的客人很快就轮上了。
当然,选择排队的客人,也不全是为了炕屋。
好些客人在大堂里还空着桌儿的时候,就直直往候客区那屏风后头去瞧热闹。
绕过屏风,有人就嚷嚷出声,“嗬,这炕起的有意思,回字形的嘿。”
为了能多坐点人,又发挥炕冬暖夏凉的特点,苗婉让林小舅想法子跟炕屋一样,炕中间挖空一部分。
这样也只有三边能做人,那就干脆起两排窄炕,中间过道可以走人。
一通到底的炕每隔一臂距离挖出个方格,成为开口的回字,那就是六面能坐人,可以悠闲排队的人就更多了。
在高脚炕桌上,分别放着食材版的华容道和叠叠高。
华容道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木盘,中间挖空放五个长方形木块和一大四小五个正方形木块。
其他木块上标注了‘拦路虎’三个字,只有大方块上标注了猪、羊、鸡等食材,被拦在最上方,出口在最下面。
新跑堂是个伶俐的,嘿嘿笑着挠后脑勺,“每个木块上都有不同的食材,客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食材来耍,要是能让猪跑出来,食肆会送食客一份新上的烤肉,若是羊跑出来,那羊肉串咱食肆管饱,鸡若是跑出来,孙师傅新做的秘制烤鸡送您一只。”
食肆内鲜香四溢,食客们一边腹中咕噜噜,一边还舍不得去吃饭,这东西实在是太新奇了。
有人心急,已经上手了,可是怎么挪那木块都被拦得死死的出不去。
“不会就出不去吧?”有人怀疑道。
跑堂拿过还没被动过的华容道,在客人眼皮子底下,按照苗婉教的法子,挪动了会儿,顺利把猪给解救出来了。
“咱们东家已经试过了,有聪慧之人只用几十上百步就能将食材解救出来,听说还是先帝时点的状元哩!”
乔盛文只用了一百零三步就解出来了,苗婉要是不知道解法,几百步都走不出去,公爹的状元名头这时候不拿出来用,还等啥时候呢?
有读书人眼神放光挤到前头,“真是状元耍过的玩意儿?那让我来试试,我来试试!”
总共十个华容道,全叫人抢了去。
有人抢不上,又转向旁边的叠叠高,“这是啥?怎么个玩儿法?”
叠叠高又叫节节高,苗婉记得很早的时候就有,好像是古汉时期的黄肠题凑木模。
据说最初是用竹片来玩儿,才起了这么个吉利的名字。
但是西北基本上没竹子,她请于家做的长条积木。
跑堂介绍:“这叫节节升高,可供几位食客一起耍,只需将这木块搭起高塔,待稳定后,一根根往外抽木条。
总共五十四块木条,若是能抽掉二十根不倒塌,可减免二成银钱,若是能有三十根被抽掉还不倒塌,可以免单,跟外头一样,只限前十位客人。”
跑堂解释清楚以后,好些人来了兴致。
出来吃馆子大都是与亲朋好友一起来,几个人取上一套,往炕上一坐就开始玩儿,压根顾不上吃饭。
当然,也是因为不管是大堂还是炕屋都已经客满了。
而且在候客区,不光可以玩儿游戏,阿秤胸前挂着刚做好的怪味豆食盒,时不时给客人们在桌子上放一碟子小吃。
嘎嘣脆香的怪味豆吃进嘴里,不同的味道总能带来不同的惊喜。
甚至有些客人站在地上瞧着别人玩儿,手里捏着怪味豆吃,瞧得津津有味儿,连排上桌子吃饭,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当然,也有着急的。
有时刻三天没吃到水晶玛瑙肉,去其他店里都尝不到这么好吃的菜,惦记得梦里都是这个味儿。
结果一问:“没有了?为啥没有了?我特地为水晶玛瑙肉来的,就想吃这口,你们家到底怎么做生意的?”
跑堂也不麻爪,立马回答,“实在是对不住,咱们每日都有主推的菜品,今日的烤肉滋味儿也特别好,您可想尝一尝?若是客人有特别喜欢的菜,需要提前半天点菜,也可以点了咱们派人给您送上门去,届时咱们没提前通知的赔礼也会为您奉上,都是咱们家独一份儿的好东西。”
主推菜品都是头一日准备好,厨房出菜的速度快,能减少客人排队的时间,是苗婉集思广益想出来的法子。
至于有客人就喜欢前面做过的那一口,那就提前派人过来定菜,不然就要等这菜品主推的时候。
至于第二日主推菜品,提早就会写在门口的小黑板上,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客人即便心有不满,听到独一份儿的赔礼,只要不是特地来找事儿的,也多能接受。
从上午聚福食肆就开始热闹,进进出出的食客络绎不绝,甚至有些人吃完饭都不愿意走,就在候客区看人玩游戏。
还有小吃时不时入口,叫这份热闹延续到了未时末还没散场。
其他一直注意着聚福食肆的店家眼都酸红了,尤其是晚上,聚福食肆的生意好像更火爆了些,好像所有的行商都聚在这儿了。
寻常时候未时过半条街的食肆铺子就都该结束生意了,最多晚上还会有些住在附近的行商来吃饭。
这会儿都去了聚福食肆,其他铺子都有了那么点门前冷落的意思。
好在张三壮现在一点都不飘了,紧记八面玲珑的掌柜攻略,让跑堂也给客人推荐旁人家的招牌菜。
不停有聚福食肆的活计出来,去各家铺子买东西,跟过去一样。
有不喜欢热闹的客人呢,听说可以外送,也有人去其他铺子,叫聚福食肆送外卖过来。
所以等聚福食肆最热闹的时候,其他食肆的生意也还算可以,唯独条街酒楼,晚上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于冒财脸色隐隐泛着青,“让你们干什么都干不好,现在怎么回事儿?就算他家生意再好,怎么一个食客都拉不进来,老主顾呢?都去哪儿了!”
跑堂的也纳闷呢,“刚才我就在门外候着,眼瞧着那位只来咱家吃饭的李老爷,眼不斜视就往后走,也没去聚福食肆,去了旁边的烧鹅铺子。”
于冒财觉得不太对,瞪两个丧脸耷脑的家丁,“你们还站这儿干啥?还不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儿!”
俩家丁不敢触东家的霉头,赶忙往外头跑,没过多会儿就回来了。
“东家!东家您快去看看吧,瓦市……瓦市坊口……”俩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冒财听得费劲,直接踹开人,提着灯笼自己过去看。
在瓦市坊口挨着条街入口的地方,竖着一块木牌,牌子被深深砸进土里,笔直立着,最顶端竖着两只火把,非常吸引人眼球。
等走近了一看,于冒财差点气的真冒了烟儿。
上面把条街酒楼现有的招牌菜图文并茂画在了板子上,于冒财紧着去擦也擦不掉,凑近了闻才知道是染料。
为什么急着擦呢?
上面非常详细的列出,条街酒楼的招牌菜用过什么劣质的原材料,甚至还有变质的食材。
大多虽然用蒸炒煎炸的法子处理过尝不出来,可仔细品还能品得出些许异样。
至于什么异样,分门别类写得极为详细。
能不详细么?
这些都是孙老火一点点尝出来的,在得知常沢从天一暖开始,就会以次充好,甚至用变质食材给客人做菜时,孙老火当年就直接找了于冒财说这事儿。
后头于冒财打马虎眼把事儿给岔过去了。
打那以后,孙老火就想要离开条街酒楼,若不是为了供孙耀祖读书,他早就不干了。
所以在得知乔家和张家愿意用他的时候,他才会走的那么痛快。
往这边来吃饭的食客,只要想往条街酒楼走,势必就能看到这火把,人都有好奇心,肯定要过来看一眼。
这一看,十个有八个去过条街酒楼的都能对上号,不去酒楼闹事都是善良了。
至于剩下两个没去过条街酒楼的……嗐,哪怕不信,毕竟是入口的东西,食肆那么多,作甚非要去一家旁人说有问题的地儿吃饭呢?
是嫌自己命长吗?
于冒财气得狠狠一脚踹上去,谁知道那木牌竖得太稳,他这一脚反倒把自己踹倒,四仰八叉活像个翻不过身来的王八。
赶过来的家丁赶紧上前去扶。
于冒财爬起来就要往聚福食肆冲,“孙老火!我跟你拼了!”
条街酒楼不好过,聚福食肆也别想好!
“去!去给我拿粪桶来,往聚福食肆泼粪!!”
常沢赶忙过来拦,“东家别!东家冷静啊!你这闹上门,别人不都肯定他说得是真的了吗?他们家换个铺子还能继续开,咱们酒楼要换只能去郡城了啊!”
西宁镇就这么大,毁了名声肯定混不下去。
要是自损一千,能伤敌八百,以如今两家的关系来说,也不是不行。
可于冒财现在冲过去,实属无能狂怒,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人家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儿,就不可能没防备,上午安排人使坏的时候,动手的汉子可是北蒙人。
听说聚福食肆的东家可是兀良哈氏,他们招惹不起。
于冒财喘着粗气,也明白这个道理,自打他碰上张三壮家里做买卖后,就诸事不顺。
一想到这阵子因为聚福食肆的火爆,条街酒楼的萧条,于冒财整个人就往后倒。
“犯冲,我跟张家犯冲!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昏倒之前,于冒财还想着,实在不行就卖了酒楼去郡城。
但是走之前,绝不能饶了聚福食肆!
不久之后,夜色渐浓,条街慢慢也安静下来。
就在聚福食肆上至掌柜下至活计都累得趴在桌子上,连打扫卫生的力气都欠缺时,一墙之隔的豪华帐篷内,有人正哈哈大笑。
“牧仁兄弟,你娘子也是个有手段的,你们果真是两口子,哈哈哈……”
这种在人门前利用视觉偏差让条街酒楼的人一时发现不了,却又让所有人都不会错过的揭秘之举,可比于冒财叫人暗中找麻烦的手段上得了台面。
若是苗婉在这儿,肯定会告诉他,商战的高级打法才不是自己动手,而是一举抓住对方的短板,隔岸观火,观他高楼塌了。
若还不解恨,再落井下石让他再无反手余地。
不过苗婉心不够狠,或者还没来得及做到这一步,乔瑞臣当然要帮她想到这一点。
连夜骑马赶回来的乔瑞臣微笑,“困笼之兽易伤人,还要劳巴音兄派人盯紧于家,一旦时机合适,以最低的价格能买下于家酒楼,我乔家愿意接手,仍少不了兀良哈一份。”
巴音似是开玩笑般看向乔瑞臣,“牧仁兄弟,你将那两个背主的奴仆给我处置,就不怕我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东西来?”
乔瑞臣笑得坦然,“以我与阿古拉大哥的交情,既然要与兀良哈合作,自然坦诚相待,没什么可隐瞒的。”
“可我手底下有人不用你给的什么酵母粉,就做出了奶豆腐,你又怎么说?”巴音直接道,脸色严肃许多。
乔瑞臣心想,这倒是比他想的快多了。
但他并不紧张,声音轻飘飘的,“若无我送上的酵母粉,你们真的能做出奶豆腐,开春就攒下数万斤粮草?”
巴音没说话,对于这点他不是不感激。
可他隐约知道乔瑞臣的目的,他和大哥都在犹豫,乔瑞臣给他们的东西,是否值得兀良哈倾其所有,对抗西北的天。
这么多年,他们兄弟并未查到确切证据,证明当初他们的阿布和额吉为陈嗣旭所杀。
乔瑞臣起身锤肩,意味深长看向巴音,“有许多事巴音兄都不必着急,你会发现,乔家能给你的东西,陈家永远都给不了你。
至于阿古拉大哥所查之事,待得陈将军归来,我很快就会给你们答案,我先告辞了,食肆那边就拜托巴音兄。”
巴音见他像是要立刻回西平郡,起身送他,“你不回家看看你娘子?我的人来报,她这几天可是没少折腾,我都想问问弟妹,哪儿来那么多鬼主意了哈哈哈……”
乔瑞臣下意识看了眼乔家的方向,眼神温柔许多。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干涸的血迹,只浅笑,“还差三百敌首,定北将军快回来了,等我升了校尉,自有我们夫妻宴请巴音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