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旁白虽然狗,但在有些事情上面意外的贴心,竟还给宁清指明了回家的路。
宁清顺着那个好像只有她能看到的古怪箭头,穿过树林,一路走到了一间木屋之前。
看到这木屋的时候,宁清愣了一下,因为她在那木屋外的空地上,看到了一座坟冢。
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的涌起一阵悲伤。
她缓缓走到那墓碑之前,看到墓碑上写着,先父/先考之墓,中间的名字好像是刻意被模糊了,看不清楚。
宁清伸手抚上墓碑,眼中悲色更浓。
自她有意识以来,便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便是那抚养她长大的老乞丐,可那乞丐也是在她幼年时便死去,自己对他的感情未必有多深。
她虽从小孤苦无依,却也从未羡慕过那些父母双全的孩子,在她心中,似是觉得父母不过拖累,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也未尝不好。
可今次不知为何,看到这孤寂寂的墓碑,心中反升起了这种陌生的哀情。
“这是你的亲人?”帝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语气轻柔问道。
“或许是吧。”宁清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目光从墓碑上移开,转身便进了屋内。
木屋之中的摆设装饰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床和一个柜子。
连把坐人的椅子都没有,想来主人从前应该都是坐在床榻之上休憩的。
宁清站在屋内,瞬间觉得有些尴尬,这就是她的“家”啊,也未免太家徒四壁了些。
“你受了伤,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宁清正想着该让帝启去哪里坐,便听他忽然开口说道。
宁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后背上有被狼妖抓出的伤口。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下意识拒绝,毕竟这伤口的位置,实在不好让外人看。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夫君吗,夫妻之间,何必这般见外。”帝启说着,便伸手要去解宁清身上的衣衫。
宁清忙不迭地后退一步,颇有拿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委婉拒绝,“真的不用了,夫君也受了伤,还是赶紧躺下休息,你定然是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她话未说完便想往屋子外头跑。却是又被帝启一个错步给拦住了。
他眸光深邃,定定望着宁清的脸说道:“灰背狼妖爪上有妖毒,你这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快便会溃烂化脓,你也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吧。”
宁清哑然,刚想说她自己来就行了,对面的人已经伸手将她的衣衫扯下肩膀。
怪就怪这衣衫本就不是她的,不仅不合身,领口还偏大,这才让对方这般轻易就扯了下来。
宁清深吸两口气,捂住胸口,神色还算淡定地转过身去。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她真正的身体,看就看了,也不会少块肉,想想不久之前她还跟面前这个男人赤裸相见呢,现在这就算是小意思。
宁清不断催眠着自己,就听那恼人的旁白又开始了。
【少女被男人强势地扯下衣衫,瞬间浑身剧震,脑中一片空白,她娇躯颤抖着,脸颊如火烧红翡,一颗少女芳心小鹿乱撞,娇娇弱弱地嘤咛一声,想着莫不趁着这个机会,便与郎君成就了好事。】
宁清脸黑了,有完没完,这狗旁白除了成就好事就不会说别的词了吗,语句这般匮乏,真应该让宵练给它多补补那些言情话本子。
“嘶!”宁清忽的痛呼出声,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被这狗旁白一打岔,她差点忘了帝启还在给她疗伤,这狗东西给她上的什么药,怎的这么疼。
“忍一忍,我必须要刮干净你伤口上的毒,你的伤口才能愈合。”
帝启的声音在宁清耳边响起,他似乎靠得很近,气息就在她耳边,轻轻拂到她耳后,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宁清向来自诩是个硬汉,刮些血肉疗伤自不在话下,可不知为何,她感觉帝启的手在背后游走,身体不自觉的僵硬,那种疼痛也格外明晰。
明明不长的时间,她却觉得分外煎熬。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宁清听帝启轻声说了一句。
也不知他给自己涂的是什么药,她觉得背上的疼痛似是减轻了许多。
宁清重新披上衣衫,转过身时面上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帝启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家中可有别的衣物,这衣衫破了,不宜再穿。”
宁清这才想起身上穿的还是从帝启身上扒下来的,表情略尴尬地点点头。
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有几件家常衣裙。
这一次帝启还算君子,宁清还未开口,他已经退出了卧房。
宁清换好衣裙出来,便看到帝启正在外头的灶房,准备砍柴造饭。
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新奇,她从前认识的帝启,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上神,从未见过她这般接地气的一面。
她就站在门边,没有上前,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能做出饭来。
帝启动作麻利地砍完了柴,开始烧火的时候便手忙脚乱起来,因这灶台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土灶,想将火烧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帝启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宁清唇角忍不住上翘,能见到这般狼狈的帝启,还是让她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那灶膛的火还是未生起来,宁清只能亲自出马。
她笑盈盈地走到帝启身后,语气调侃地说道:“夫君,生火不是这样生的。”
帝启抬起满是黑灰的脸,沉默不语,也不知是被灰糊黑了脸,还是本身脸就黑。
宁清依旧笑着,笑容中多少带了些嘲笑的意味,她教了一遍生火的诀窍,才扬着下巴对帝启说道:“你生火,我来做饭吧。”
指望他,到明儿早上恐怕也吃不上饭。
宁清一手厨艺可是练过的,即使厨房只有简单的蔬菜和糙米,她照样做了几个香喷喷的小菜和糙米饭。
帝启惊讶于她的厨艺,十分麻利的把饭菜端到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