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打斗在电光火石间进行,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只看见西装男他们几个满地打滚、鬼哭狼嚎,而那把插在树杆上的弹簧刀还在不停地颤动,刀身“嗡嗡”作响。女孩惊讶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阿虎,眼睛里充满着崇拜,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哥哥实在是太威猛太帅气了。
眼见阿虎不费吹灰之力,三拳两脚便解决了西装男他们,司务长却急了:“小老虎,都让你干完了,你到是给我留一个啊。”说完,走上前去在三个人身上各踹了几脚,算是解了气。
阿虎捡起地上的女式背包递给女孩,女孩接过包,激动得眼泪又流了出来。今天如果不是阿虎的出现,她的结局不堪设想,尽管现在已经获救,但她还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直到这时,阿虎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模样,她身材高挑,留着披肩长发,面容清丽,皮肤白皙,长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忽闪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上身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绒衣,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和粉色运动鞋,浑身上下凹凸有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清新芬芳的气息。阿虎不由地在心里感叹:“我勒个去!这帮流氓拳脚不行,眼睛倒是不瞎啊!”
女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把掉落的发卡重新别了上去,突然察觉到阿虎在盯着她看,顿时感到有些害羞,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嘴角也带出几丝浅浅的笑意。
这时,西装男和两个打手也都缓过劲了,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西装男却还想给自己找回面子,伸手指着司务长和阿虎声恶气地说:“好小子,你们竟然敢打三爷我,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有种别跑啊,我现在就回去叫人,今天绝对饶不了你们。”
阿虎闻言大怒,作势又要冲上前去踹他们,吓得西装男赶紧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连自己的两个打手都顾不上了。
看着他们仓皇远去的背影,女孩逐渐恢复了平静,轻声对着阿虎说:“小哥哥,谢谢你。”
阿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反倒出言安慰她:“没什么,对付他们几个是小意思。你还好吧?”
“现在好多了,刚才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今天幸好碰到你们,真是老天保佑。”
“有我们在,你不用怕,这帮流氓只会欺负弱小,以后我见他们一次就收拾一次。”
女孩冲阿虎微微一笑:“小哥哥,你真棒!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武林高手。”
“嘿嘿嘿,还行吧,没你说得那么厉害。”
“对了,我叫舒颖,是岭州大学的学生。”
“原来你是大学生啊。”
“是的,我今年刚上大一。对了,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你叫我阿虎吧。”阿虎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巴如此笨拙,面对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天呐!你脸红了。哈哈,现在竟然还有会脸红的男孩子。”舒颖嫣然一笑,赶紧用手掩着自己嘴唇,然后瞪大眼睛打量起阿虎,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阿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叉开话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危险啊。”
“我是本地人,家就在黎昌县城,这几天学校放假,我本来想回来找以前的同学玩,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这帮流氓。他们说要带我去个什么地方,我没有搭理他们,他们就想硬拉我去。于是我赶紧骑着摩托车就跑,谁知道一不小心就迷了路,被他们给追到了这里。”舒颖说完后抿起了嘴唇,眼泪又要夺眶而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阿虎心跳加速、不敢直视。
“你以后出门可要多加小心,现在坏人很多,不行就喊救命,或者报警,知道吗?”
“我知道了。阿虎哥,你真厉害,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都打倒了。”
“嘿嘿,不是我厉害,是他们太弱了,不禁打。”
“我觉得还是你厉害。”
“小姑娘,你赶快联系一下家里人吧,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看着他们聊起来没个完,不解风情的司务长在一旁有些着急,他们已经出来了大半天了,本来早饭就没怎么吃,连走了十几里山路,又跟西装男他们折腾一番,此刻已经饿得是前心贴着后背。
“我现在没事了。对了,阿虎哥,你有手机吗?”
“没有,部队不让用手机。再说,手机这么贵,我哪里买的起。”
“这样啊,那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你,以后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下次约个时间,我要正式地向你道谢。”舒颖从包里掏出纸笔,飞快地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递给了阿虎。
“哦,好的。”阿虎接过舒颖递过来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揣进上衣兜里,又俯下身帮她扶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车,然后冲着舒颖嘿嘿一笑:“我们要回去了,再见。”说完转身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临别的时候,舒颖恋恋不舍地跟他们挥手道别,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她还在身后大声地喊着:“阿虎哥,记得给我打电话……”
回到连队后,司务长和阿虎对救下舒颖这件事情都选择了秘而不宣,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了一段时间,飞云山上装了一批供游客使用的电话亭,在连队营区附近也装了两个。阿虎发现后兴奋异常,这天中午,他没有午休,一个人兴冲冲地跑进电话亭。
他往电话机的卡槽里插入电话卡,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记着那个他其实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他深吸了一口气,犹豫地按下纸条上的那串数字,然后忐忑地等待着对方接听。
“喂。”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孩清脆动听的声音。
“你好,是舒颖吗?我——我是阿虎。”
“哇!阿虎哥,真的是你啊,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还以为你不会找我了。”电话那头的舒颖显得格外惊喜。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怕影响你学习,所以一直不敢打给你。”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们部队管得严,不能给女孩子打电话呢。”
“嘿嘿,这个规定倒是没有,不过部队的确管理很严格。”
“阿虎哥,你们在部队每天都干什么啊,我跟宿舍的同学聊起来,都感觉你们好神秘啊。”
“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训练,有时上政治教育课,空闲时间还要搞副业种菜,每天都很充实。”
“哇,你们还会种菜啊,好想去你们的菜园子里偷菜,尝尝你们种出来的菜有什么不一样。哈哈哈。”
“我们种的菜都是用的有机肥料,绝对绿色环保。”
“嗯?什么是有机肥料?”
“哎,别说这个了。你们学校的生活怎么样啊?”
“跟你们比我们就自由多了,每天下了课就去上网啊打球啊什么的,晚上可以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学校还经常组织各种活动,前两天我们班还到外地去参观了,昨天刚回来。”
“上大学真好,你们去哪里参观啊?好不好玩?”
“我们这次出去可有意思了,我跟你说啊……”
那天中午,他们一直聊到起床号响起,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阿虎哥,我们……我们下次还能见面吗?”挂断电话之前,舒颖突然问到。
“当然了。”
“太好了,那下次我去部队看你吧。”
“嗯……还是我找时间去岭州看你吧,山里的路不好走,我怕你又碰到意外。”
“那就一言为定,你不可以反悔噢。”
“一言为定。”
“好吧,那就下次见了。”
“再见。”放下电话后,阿虎感到自己的心脏还在呯呯地乱跳。
阿虎回到连部的时候,我正好起床打开房门,他看到我后明显有些慌张,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抓了现行,连忙找了一个借口便飞快地跑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虽然感觉出他有些异样,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我怎么也预料不到,此刻的阿虎正在经历人生的一场美丽邂逅,而场美丽的邂逅竟然会是后来所发生的惊天变故的开始。
后来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当时叫住他,如果我能深入地向他了解清楚缘由,说不定之后的一切就会按照不同的轨迹去运行,阿虎也有可能会收获一个不同的结局。但是,世间没有如果,假设的场景永远也不会发生,我就那样看着阿虎离我远去,越来越过,直到消失不见。
每当想到这些,我都感到无比悔恨,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多关注一下阿虎,多关注一下发生在他身上的点点滴滴。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非人力所能及,并且当时的我正在一门心思地准备一件大事,根本无暇它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