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一走。
乔大山和吴碧莲走出来。
乔大山挽起袖子,从门后面抽出他挂着的皮鞭。
那是他的打人神器。
不过这一件打人神器也就只有给乔婉一个人准备。
乔欣和乔恒早就跑了出来。
乔欣被抢走了工作,这会儿怒火中烧。
看到父亲抽出鞭子,立刻火上浇油。
“把你狠狠的揍她,把她打的起不来床,我就拿着报名表去厂里说乔婉病得快死了。厂里肯定会换人。”
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可想而知吴碧莲和乔大山这些年的教育有多失败。
乔恒反而有点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怎么都没想明白刚才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揍。
“乔大山同志,你这一鞭子下去,我恐怕会把你那些秘密都抖露出来。比如说厂里那些女工丢了的那些衣服……除了监守自盗,乔大山同志还有些特殊嗜好。
您真的确定要和我鱼死网破吗?”
乔婉的话让乔大山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眼神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狠狠地盯着乔婉。
乔婉不是没想过借助这些证据把乔大山直接摁死。
乔婉翻来覆去思考过这些罪名不足以把乔大山定罪。
卖掉铁板和电线就算是废品站的六指也会为了保护自己,绝对不会承认。
这种事情厂里很多职工都会做,一般厂里保卫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件事根本不足以让乔大山彻底翻不了身。
也就能威胁乔大山。
乔大山手里的皮鞭,松开掉落在地上。
阴沉着一张脸,注视着乔婉。
“乔婉,你非要弄死你爹?”
“谁不想让我好过我,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好,很好,乔婉,你想怎么样?”
乔大山知道乔婉养不熟,和她妈一样就是个白眼狼。
“不想怎么样,我以后的婚姻大事就不需要您操心,工资我会自己拿着!”
乔婉闭口不谈断绝关系。
虽然她就是朝着目标迈进,不过这话不能从她嘴里出来。
乔大山怒道。
“那你干脆滚出去,和你老子断绝关系好了!”
吴建国的事情黄了。
逼急了这个丫头是真要弄死自己。
他看出来乔婉的眼神是真狠。
乔大山害怕了。
乔婉在他眼皮子底下,总觉得心不安。
吴碧莲不干,“孩子他爸,不行,咱们也不能白养活她这么多年,起码要她把这些钱拿出来。”
侄子那里不能交代,吴碧莲可不想人财两失。
现在食品厂的工作也变成乔婉的,一个月三十八块五呢!
绝对不能白白放过。
乔婉轻蔑地看着吴碧莲,这个女人钻到钱眼里。
“你阿姨说得对,你要走可以,把这些年前我的抚养费拿出来!
我也不多要,一年一百块钱,你今天二十岁,两千块钱拿来,以后你就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把工资交上来!”
乔大山琢磨吴碧莲的话很对,人没了钱不能不要。
“爸,说起抚养费,您似乎忘记了,您现在住的房子可是厂里当初分给我妈的,家里的自行车,缝纫机也都是我妈当初留下的嫁妆。
我妈就算去世,也有我们当子女的一份财产,要不然咱们好好算一算?”
这些事情也是上辈子乔婉后来才知道的。
她那个无缘见面的母亲,当初也算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嫁给乔大山这个滚刀肉。
乔大山阴沉着脸,不知道想到什么,怒吼道。
“现在开始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乔大山的女儿,以后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无关。滚!”
乔婉听完这话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连衣服都没有收拾,反正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得到乔大山这一句话。
乔婉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不少人家天气热都敞着门。
还有人干脆搬着板凳儿直接坐在楼道里吃饭。
“小乔,你这是去哪儿啊?”
乔家两口子骂人的声音,楼道里谁听不见。
尤其是乔大山刚才那一句和乔婉断绝关系的话,很多人都听到。
多少人都竖着耳朵,恨不得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乔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断断续续把事情说给大家。
她就是要把今天乔大山把她赶出去的事情说的人尽皆知。
把这件事做成铁板钉钉。
不少人叹气,都纷纷指责乔大山不是东西。
也有人指责,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有人说去找妇女主任调解。
“叔叔阿姨,还是算了吧。我不在这个家也好,他们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不然因为我一个人成天鸡飞狗跳的。
何必呢?我爸也不容易,让他和阿姨还有乔欣,乔恒好好过日子,我无所谓,反正我也大了。我去食品厂上班也能养活自己。”
所有人眼神同情地目送乔婉离开。
议论纷纷,差一点在乔大山两口子在背后戳断脊梁骨。
乔婉一走出电子五厂宿舍,整个人脚步轻快起来。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终于离开这个家,拿到了自己工作,她现在要去找顾聿安。
她这个小可怜已经无家可归,顾聿安自然要收留她。
同在一个屋檐下,不信撩不到顾聿安。
乔婉笑的意味深长。
回到家的顾聿安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念叨自己?
想倒杯水喝,暖壶里空荡荡,顾聿安到厨房看一眼炉子。
蜂窝煤炉子早就熄灭好几天。
顾聿安苦笑,平日都在食堂吃饭,家里很久没动过火。
习惯了什么都没有的苦日子。
算了,舀一瓢凉水喝喝算了。
“咚咚咚!顾聿安同志在这里住吗?”
顾聿安拿水瓢的手停下,快步走到院子里。
一眼看到院门口的姑娘。
乔婉!?
隔壁的大娘看到顾聿安笑着说道。
“小顾,有人找你!”
八卦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顾聿安笑着说道。
“大娘!谢谢您!”
把乔婉拉进去,直接关门。
老太太失望地离开,这个姑娘是谁啊?
顾聿安进了屋才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爸妈又打你了?”
心揪起来,眼神和探照灯一样上下打量乔婉。
没看到明显的伤痕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