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倾被她的话逗笑,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数分,“我请你喝酒吧!”
“酒?”西纱的眼睛顿时雪亮,“好,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了,事先说好啊!谁先倒下谁学小狗叫!”
穆景倾无语的看着她,“你幼不幼稚?”
“要不学猫叫?”
穆景倾:“……”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可能拥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在沙场,她勇猛向前、铁血果敢,可在生活中,她又像个仍未长大的小女孩,向所有人展现着独一无二的朝气。
两人并肩朝一处热闹的街区而去。
在即将抵达目的地之际,一个嬉闹的声音,忽地远远的传来。
“瞧你这身段倒是不错,只是遮着脸,也瞧不出模样啊!这样,你把面纱摘了,给我们哥几个看看样子,我们便带你去寒王府走一趟。”
“我不问路了,让开。”又是一道愤怒的女声传了过来。
两人停下脚步,相互对视一眼,“要去寒王府的?”
几乎不用问对方,两人默契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男人,正围着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面露调戏之色。
周围有不少来来往往的百姓,全都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
尤其是在听闻,女人是来寻寒王府的,从周围走过的百姓,更是加快了脚步,生怕这女人跟进入锦衣司的血人有关,自己会平白无故的沾染上病症。
几个小混混倒是不在意,只是将色眯眯的视线,落在女人妖娆的身姿上。
“小娘子别生气呀,我们也是一片好意,你要去的地方是寒王府,我们先帮寒王府瞧瞧你的样子,省得你去了之后,会碰一鼻子灰回来。”
“不麻烦你们了。”女人跨出一步,想从侧面离开。
哪知道,她的步伐还未落下,一名小混混已然先她一步,拦在了她的去路上。
女人只得被迫收回脚步,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道,“这里是天子脚下,难道你们没有王法么?”
“大老爷们天天这么忙,哪有时间管我们?”小混混们哄笑出声,“再说了,我们是在做好事,你可别不识好歹。”
见女人默不作声,压根不打算摘下面纱,给他们饱饱眼福。
一名小混混发狠的骂了一声,“臭女人,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们哥几个想看看你的样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小混
混等不急的去掀女人的面纱。
女人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未动。
小混混的手,眼看着就要将女人的面纱掀开,西纱一步踏出,“滚……”
她的话还未说完,戴着黑面纱的女人便打断她道,“没事,让他掀。”
西纱微怔,站在原地不再干涉。
小混混在见到西纱后,眼珠子立即滴溜溜的转了起来,比起戴着黑面纱的女人,姿色超凡的西纱,反而令他们有更大的兴趣。
只是瞧着西纱的身边,还跟着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
他们联想到京中那些世家子弟与皇亲国戚,当即掐灭了心底跃跃欲试的火,只将矛头对准了来自外地的女人。
“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非要矜持到哥几个不耐烦了才肯。”
说话间,他猛地将女人脸上的面纱一扯而下。
下一秒。
扯掉女人面纱的男人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大喊一声‘鬼啊’之后,整个人抽搐着不要命般的用屁股往后挪,可因为被吓得不轻,他手脚无力,挣扎了大半天,仍旧停留在原地。
他心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上鬼了呢!
其余小混混这会子也看清了女人的脸,一个个倒退了
数步之后,连瘫软在地上的另一人也不管了,齐齐疯了般转身跑开,生怕跑的慢了,自己就会被女人抓回去剖心挖肝。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西纱,也是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脸……”她虽然诧异,却并不惊慌。
“很丑吗?”女人正是从白磨城一路走到京城的折欢,她用粗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已然结疤,血痂还未脱落的脸,“我倒觉得很好看。”
说到这里,她自然的把面纱重新戴上,“我知道你们很难理解,我也不需要你们理解,我只想问一问,寒王府在哪个方位?”
“你认识柒柒还是寒王?”西纱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听到西纱对白家小姐如此亲昵的称呼,折欢的眼睛顿时一亮,“我不认识他们,但我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我是从白磨城而来的。”
“白磨城?”穆景倾步至西纱身边,认真的打量了折欢一眼,“我也在白磨城住过一阵,怎的没有见过你?”
“你是……倾王爷?”折欢立即猜中了他的身份,“我是被白二公子与寒王爷,从灭世的据点内救出来的。”
穆景倾这才记起了白柒柒与他说过的一些事,“原来你就是那颗灭
世针对小柒柒的棋子。”
“嗯。”折欢没有反驳。
“那你入京来找他们是为了何事?”西纱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当初替我换脸之人,极有可能来了京城,我是最熟知那人的人,不管是那人的声音还是身上的气味,所以我来了,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帮上一些忙。”折欢如实开口。
西纱对折欢是有些欣赏的。
不管是她的直言直语,还是她敢于举刀毁掉不属于自己的这张脸。
她无疑是勇敢的。
“我是西齐的西纱,也是柒柒的朋友,我来东临,也是为了帮她而来,不过……”
西纱顿了顿,唇角带起一丝担忧之意,“她这会子遇到了些麻烦,就连我与倾王爷,也不知道她眼下的情况如何,寒王让我们不用管,我想,还是先别介入的好,免得乱了他们的计划。”
“原来如此。”折欢想了想,而后认真的朝西纱道,“不知,我能否去你那里落脚?我身上的银两……都……都在路上用完了!”
说完,她有些局促的蜷起脚指头。
西纱这才发现,折欢的布鞋鞋尖处,居然破了一个大洞,真不知她这一路,是怎么从白磨城走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