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会对穆景寒不忍心,白柒柒连呸呸呸了几声,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按了下去。
她不是不忍心,而是害怕那个疯批王毒发后,软软会遭殃。
对!
就是如此!
正当她想继续往前走。
一名暗卫忽地现身禀报,“王妃娘娘,方才府里传来消息,说是康康与他爷爷已经归来。”
“送回来了?”白柒柒顿时松了一口气,顾不上继续去想穆景寒与舒简瑶的破事,让暗卫赶来马车,急速朝王府而去。
果不其然。
她在寒王府的会客堂里,见到了康康与他爷爷。
康康脸上还挂着泪痕,神色却不见一丝慌乱。
而康康爷爷则在一旁轻声安抚着他,在他们身旁的桌案上,摆满了各式茶点与果盘。
“康康……”
听到叫喊声,康康猛然抬头,与白柒柒四目相对。
他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抬手努力的把泪水擦干,最后哽咽着开口道。
“王妃姐姐,他们想知道很多事,但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因为这个,他们还打了爷爷,能不能帮爷爷瞧瞧?虽然他没有喊疼,但我知道他肯定难受极了。”
白柒柒抬眼望去,这才注意到康康爷爷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
她的心顿时一沉,连忙吩咐府里的下人去请医师。
下人领命离开后,她才走近康康,先摸了摸他的头,再歉疚的望向康康爷爷,“抱歉了老爷子,你们爷孙俩是受了我的牵连,才会有此一劫。”
“王妃娘娘哪里的话。”康康爷爷连忙摇头,“我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我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您对康康照料有加,还带着他出门长见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康康都与我说过了,要说感谢的人是我才对。”
白柒柒很感激这个老人家。
若非因为他,她也不会认识康康,更不会有后来的落子村一行。
“这些日子不太平,宗禹还未回来,您与康康就先住在寒王府吧。”
“好好好。”康康爷爷没有拒绝,“一切都听王妃娘娘的。”
“对了,王妃姐姐。”康康拉了拉白柒柒的袖子,“那些坏人放我与爷爷回来时,还让我给王妃姐姐带句话。”
“什么话?”白柒柒的心又揪了一下。
“他说,王妃姐姐的要求他已做到,若王妃姐姐敢食言,他定会与
王妃姐姐玉石俱焚。”康康将坏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白柒柒没有作声。
现在的确还不是扳倒许昭愿的好时机,而且,灭世的身份还藏在迷雾之中,她需要利用许昭愿,查到关于灭世身份的线索。
“王妃姐姐,我看他们还会再找你麻烦,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康康忧心忡忡的提醒了一句。
白柒柒点点头。
她刚想让康康带着老人家下去休息,脑海里忽地回想起那张属于翠绿的手帕。
当初她刚认识康康与康康爷爷的时候,曾受他们的请求,寻找一个与康康爷爷交好的秦姓医师。
而寻找秦医师的关键就在于那张手帕。
据康康所言,是手帕的主人将秦医师带走后,秦医师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讯问翠绿与张嬷嬷的时候,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件事,隐隐给了她一种能够串起整件事的感觉。
当即吩咐下人照料好康康与康康爷爷,将他们安排在客院住下。
她又与康康说了几句,这才风风火火的离开,赶往惩戒堂。
她才靠近惩戒堂,翠绿与张嬷嬷几近嘶哑的绝望叫声,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进入惩戒堂,入眼所即,
是行刑的老嬷嬷正在拿长针,一根根刺入她们的指甲缝里。
这种伤不致死,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见到白柒柒,张嬷嬷强撑着一口气,低入尘埃的乞求道,“王妃娘娘,以前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看在我足够坦承的份上,您就赐我一死吧,我救救您了……”
“求她做甚?”翠绿恨恨的啐了一口,“她就是个贱人,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翠绿的话音一落,老嬷嬷经验老辣的将手里的长针一推,三分之二没入了她的指甲缝里,针头直抵指根。
她疼得凄厉惨叫,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溢出,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抽搐。
张嬷嬷在一侧看着,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暗叹幸亏自己没再嘴硬,否则……
白柒柒没有理会二人的处境,她径直走到翠绿的身前,示意行刑的老嬷嬷先暂停一下。
翠绿喘过来了一口气,本打算继续叫嚣,可疼痛感已将她的力气全部抽干,她连抬头都做不到。
“你……你不得好死!”
“秦医师,他在哪?”白柒柒开门见山的开口。
翠绿先是一怔,而后浑身一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头直直的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要我再具体点说说么?”白柒柒冷冷的一笑,忽地凑到翠绿的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当初舒简瑶并未与穆景寒圆房吧?”
翠绿的眼睛一瞪,眼珠子差点就要凸出来,“你……”
不等她说完,白柒柒便冷声打断,“穆景寒身中火毒,与催情药相冲,若是在服用催情药后与人圆房,那与他圆房之人便会惨死当场,既然舒简瑶未死,那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圆过房。”
翠绿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她如同见鬼般看着白柒柒,牙齿紧紧的咬合在一起,咯咯作响。
“再后来,也就是舒简瑶即将临产之际,你去找了秦医师,而秦医师自此消失无踪,我想,应当是与她所怀的胎有关吧?”白柒柒一边开口,一边斟酌用词。
因为后面的线索,她一无所知,只能从侧面刺激翠绿,诱导她自己开口说话。
翠绿仍旧没有吱声,只是恨恨的盯着白柒柒,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白柒柒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的睨了她几秒,“你不说,也无妨,因为我已经知道与舒简瑶圆房之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