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寒没有回白柒柒的话,而是反应迅猛的把篝火踹进泉水里熄灭,一把揽住她的细腰,用恢复过来的一成内力,带着她进入密林。
白柒柒反过来揪住他的衣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失去唯一的火源后,林子里一片漆黑。
但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数十道劲风在紧随而来,疯批王的呼吸也在逐渐加重,显然是因为坠崖与火毒而气力不支。
“要不……你把我扔下吧,他们要的是我的命。”
白柒柒不愿再欠他,否则,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与他相处,那些因果要怎么去了。
“闭嘴。”穆景寒冷喝,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夜色下,如同染了一层寒霜。
“我没有激你,我说的是实话,我……”
“闭嘴!”
没等白柒柒说完,穆景寒直接扭头瞪她。
“本王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白柒柒:“……”
她磨磨后槽牙,不跟大男子主义的他一般见识。
两人短暂的交流后,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迅速逃离时,穿梭而过的呼呼风声从耳边刮过。
就在这时。
穆景寒蓦地一停。
从三个方向突然亮起无数火把,而唯一的退路,则被追兵
封死。
白柒柒看着涌现出来的黑衣人,脑海里顿时闪过两个大字:完蛋!
她唯一的手枪在穆景寒那里,而定身散,对有内力的人根本起不到大的作用,只能欺负欺负府里那些只会仗势欺人的恶奴。
这些人,是为了她而来。
既然如此,她不能让穆景寒跟着送命。
尽管恨他,但眼下的状况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这,她揪着他衣襟的手颤了颤,缓缓松开。
然而,还没等她完全松开,他揽在她腰上的大掌骤然一紧,“白柒柒,你敢!”
白柒柒从他简单的话语里,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她的动作一滞,不明白这家伙在发什么疯。
“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之外,谁都不能动。”穆景寒深深的扫了她一眼,冷戾的视线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上划过,落到不远处的黑衣人身上。
白柒柒古怪的仰头瞅他,一句‘为什么舒简瑶能动我’到了嘴边,又被她噎了回去。
或许在他的心里,舒简瑶是他深爱的小白莲,与他等同一人。
她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寒王爷,我等无心与你为敌,留下白仵作,今日除了她之外,不会多死一人。”一名黑衣人打破沉静开口。
“
从本王手里抢人,这东临还没人有这个胆子。”穆景寒的眼里蓄起杀意,“滚?还是战?”
话音落下,一股足已震慑人心的威势,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冷傲,是一种众生膜拜的尊贵。
青色衣袍无风自动,眸光所向,仿佛刺过去的不是视线,而是沾了血色的刀。
所有在场的黑衣人只觉得浑身发冷,脚步沉重的难已再向前挪动半寸。
白柒柒也同样,她离穆景寒最近,最能感受到来自他骨子里的嗜血杀气,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火把的印映下,宛若蕴含着腥风血雨,可怖至极。
“怕……怕什么?”还是方才开腔的黑衣人,率先从穆景寒的气场里清醒过来,“他们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下来,身上肯定带着伤,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杀!”
“杀了他们!”
其余黑衣人想起自己此次的目的,纷纷响应杀令。
一时间,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
穆景寒眸光一敛,低哑吩咐一声,“揽紧本王。”
白柒柒这会也顾不上其它了,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几乎大半个身子都与他贴在一起,另一只手则直接伸进他的衣襟里,“手枪我暂时取回来用一
下,过后再给你。”
她把手枪交给他的时候,看到过他一直放置在衣襟袋里。
穆景寒原本挺直的身形,随着她那只柔软的手探进怀里时,明显的僵硬。
他不由的想到火毒发作时,他虽然闭着眼睛,浑身一动也不能动,但他的意识一直都在,他感觉到了这女人趁机甩自己巴掌,也感觉到了她大胆的摸过自己全身。
以至于他火毒消退的第一时间便扼住了她的脖颈,无法将她流氓的行为道出,只得寻了一个与手枪相关的想弄死她的由头。
他的心,莫名的跳快了一拍。
直至枪声响起,一名扑过来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他这才回神,深深的扫了此时有些英姿飒爽的她一眼,飞身而起,主动迎向身前的黑衣人。
虽然有她挂在身上,只能单手迎战,但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眼前的围杀根本算不了什么。
再且,白柒柒也并非一无是处的女人,她单手持枪,几乎每一枪都能击中一人。
眨眼的功夫,数十名黑衣人,仅剩下了八人。
眼看着左侧的两人就要近前,白柒柒的食指干脆利落的扣动扳机,哪知道,咔嚓一声脆晌,想象中的枪声并未出现。
她的脸色顿时一白,脑子
里嗡鸣一片,“糟糕,没子弹了,这把手枪起不了作用了。”
嘀咕间,两人的剑已经刺了过来。
白柒柒避无可避,刚想松开穆景寒,躲向一侧,可另一侧的黑衣人看穿了她的意图,长剑封死过来。
空气瞬间凝固。
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人体要害穴位的她一咬牙,先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然后势死如归的转了个角度,想以最轻的伤势用身体去扛住这一击。
整个过程,她没有求救,更没有被吓傻。
就在长剑即将刺穿她的肩膀之际,穆景寒一掌劈开攻向他的刀剑,随手一带,将她换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黑衣人的刀光剑影之下。
只听刺啦一声。
长剑刺进穆景寒的后背,剑尖拔出时,扬起一道细长的血线,全都溅洒在白柒柒的脸上。
她整个人呆住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她的眼里只有死死护着她的穆景寒。
“为什么?”
他明明是想她死的。
她的数次挑衅、反抗、糊弄,没有一次不是踩着他的逆鳞行事。
可他为什么要替她挡那一下?
就因为他那该死的霸权主义么?
她是他的人,不管他喜欢或憎恶,他动得,旁人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