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曼可没有原主软弱可欺, 她连害了原主的朱红霞等人都收拾了,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地放过万明锡舅舅一家,这家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楚楚, 舅舅搬家了?”
秦清曼这么问是记忆中隐约好像有这么一件事,但她记得好似又不太清楚。
“对,搬家了,表哥调到红旗农场后他们就搬到红旗农场的家属区, 据说是为了给表姐找个好男人嫁人。”楚楚不愧是八卦消息小灵通, 就没他不知道的。
秦清曼听到这话却有点疑惑了,“这万良工作才一年多就能在农场分到房子?”
“没有,表哥只分了一间单间,还是跟人共住。”
楚楚说起舅舅家的事好像很兴奋,也不知道他兴奋什么, 反正秦清曼没看出小孩对这所谓的舅舅一家有多少尊重的感情。
“那舅舅一家人又怎么进的农场家属区?”
秦清曼是真的好奇万明锡的本事了。
这年代产业都是国有制, 劳动都是按照户口来划分, 这万明锡一家人的户口又不在农场, 怎么能住进农场, 除非他们也有农场的工作。
“舅妈之前不是死皮赖脸跟咱娘学做菜吗,咱娘心软就教了些,这不,凭这手艺他们一家人都进了红旗农场的大食堂,舅舅好像负责采买。”楚楚这话里能听出他对舅妈许莲花的嫌弃。
秦清曼一听就想起这回事了。
当初原主娘死得早就是因为生了楚楚在月子期间这奇葩舅妈热心肠来帮忙照顾。
原本照顾是好事, 是情谊。
结果世上哪有人没有私心,这许莲花就是惦记上了原主娘的厨艺才故意来讨好。
月子期间原本是不能多劳多思,要好好休息, 结果倒好, 这许莲花想着法地算计原主娘教她做菜, 一天二十四小时缠人,原主娘被缠得头疼欲裂。
又看在娘家弟媳亲自上门照顾照自己月子,也就指点了许莲花做菜。
有了原主娘的真心教导,许莲花的厨艺不说是惊为天人,但确实进步很多,做出来的菜比原来好多了,偶尔有一两道菜比镇上国营饭店做得还要好吃。
舅舅一家是满意了,但原主娘可遭了大罪。
月子没坐好落下一身的毛病,刚出月子就赶紧去大队里上工挣工分。
家里两个孩子,还得孝敬公婆,光靠原主爹挣的那点工分分的粮怎么够这么多张嘴吃,也就这么着,身体落下了大毛病,楚楚三岁就开始生病,病到下不了炕,拖了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
秦清曼想到这脸上的寒意更重。
说起来这舅舅一家害的可不仅仅只是原主娘一人,原主爹因为原主娘的过世难以接受,有天多喝了一点滑落河里淹死了。
他们秦家之所以落魄下来就是因为舅舅一家。
“楚楚,明天咱们就去看舅舅。”秦清曼看着眼前的食物再也吃不下,她接收了这具身体就拥有了这具身体的喜乐哀怒,她的灵魂跟这具身体能共情。
“姐,明天咱们真去给舅舅过生日?”
趴在炕沿的楚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清曼,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姐姐脸上带着杀气。
秦清曼对小孩的偷看心知肚明,瞪了一眼小孩,没好气道:“你说呢?”别以为她听不出小孩今天跟自己说这些话是故意的,估计是看到家里多了卫凌,姐弟俩有了依靠想去打脸舅舅家,才在刚刚故意跟自己说这番话。
“嘿嘿——”
楚楚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秦清曼识破,赶紧装傻。
他有了那么厉害的姐夫,凭啥不出去显摆,他就是看不起舅舅一家,舅舅一家靠着他们家发达,不仅不在他家困难的时候帮忙,还算计姐姐的工作指标,要不然,姐姐早就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了。
楚楚对舅舅一家有很大的怨气。
去年一年,他是怎么亲眼见到姐姐为了挣工分累弯了腰。
“姐,对不起。”楚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逃不过姐姐的眼睛,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疏忽了,原本做晚辈的咱们就应该去给舅舅祝寿。”秦清曼走近炕头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然后收拾碗筷去厅堂洗。
西屋,楚楚见秦清曼没有生气,顿时兴奋地在炕上翻滚起来。
哪怕全身都还酸痛着,但他就是开心。
此时的小孩已经在脑海里想着明天穿什么,穿什么好看的衣服去打舅舅一家的脸。
第二天,天一亮秦清曼就起来了,不仅她起来了,也把还在被窝里跟被子缠绵的楚楚也拖了起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昨天她特意趁天色好去屯了转了一圈,为的就是看看谁家有人今天要上镇上,她跟楚楚好搭个顺风车,靠近年关,阿云婶子家忙着给家里的孩子准备婚事,刚好要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东西,就热情地邀请秦清曼一起。
所有今天天一亮秦清曼就起床收拾起来。
镇上离靠山屯虽然不怎么远,但她还是打算在家里吃完早餐再出门。
说实话,镇上国营饭店的饭菜还没她做的一半好吃,她何必去浪费这个没必要花的钱。
楚楚刚被秦清曼从被窝挖出来的时候还不太清醒。
如果按照以前的生物钟,秦清曼起床,小孩也就睡够了能起床,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卫凌给楚楚安排了锻炼任务,小孩就算再难受也坚持完成。
这一精疲力竭,早上难免就起不来。
“楚楚,快点,穿衣服,早餐我做好了,咱们吃完就跟阿云婶子去镇上,她家今天用牛车,阿云婶子同意把咱们送到红旗农场。”
秦清曼一边给楚楚穿衣服一边把情况说明。
小孩昨天是怎么锻炼的她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小孩突然的嗜睡与肌肉酸痛,才有了现在的帮忙穿衣。
“姐,阿云婶子送咱们到红旗农场?”
楚楚因为秦清曼的话彻底清醒,别看红旗农场离镇上不远,但与靠山屯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可以说是三点一线,要是没人送,他们到了镇上还得再走好大一段路才到红旗农场。
“对,用牛车送咱们到农场门口。”秦清曼拍了拍楚楚的屁股,“衣服穿好了,你赶紧洗漱,我去喂鹅。”说完她就离开了西屋。
她跟楚楚今天都要出门,家里的活物也要管好。
“知道了,姐。”
楚楚回答了一声就下炕穿鞋。
穿好鞋,摸了摸身上的毛衣,这件毛衣非常保暖,是在县供销社买的,当初秦清曼与卫凌都没给自己买成品衣服,就给最小的他买了一件。
红色的毛衣,毛绒绒的特别暖和。
楚楚的小手怜惜地摸了摸身上的毛衣才开开心心去洗漱。
秦清曼今天做的早餐很实在,大肉包子,还炒了两个菜,姐弟俩美美地吃了一顿,吃完肚子一点空隙都不剩。
“楚楚,你用饭盒装几个包子带上,咱们得出去一天才回来,要是饿了咱们就吃包子。”秦清曼去收拾给舅舅带的生日礼,然后叮嘱了楚楚一声。
“知道了,姐。”
楚楚去找饭盒装包子。
他家之前给王承平几人送菜时装菜的饭盒王承平已经让人顺路送了回来,此时小孩只要找出饭盒装上大包子就行。
大大的饭盒装下三个包子就满了。
可见秦清曼包的包子到底有多大个,皮薄馅多,好吃得不得了,楚楚这么小的个头都能吃一个。
小孩刚盖上饭盒盖子就见秦清曼提着用毛巾盖着的柳筐从储物间出来了。
柳筐里的东西被毛巾挡着,楚楚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好奇问道:“姐,你都拿了啥?”他可舍不得他家的肉跟粮食送给舅舅一家。
“自己看。”
秦清曼把柳筐放在地上就去给两个炉子封火。
火要封住,但不熄灭,这样也能给屋里持续保暖,他们下午回来家里才不至于冷得像冰窖。
烧煤的炉子用打湿后的煤粉封住,厅堂里烧柴的加几块木炭,然后用柴灰封。
下午回来随便扒拉一下再添点柴就能又燃烧起来。
就在秦清曼忙忙碌碌给两个炉子封火时,楚楚也掀开柳筐看了起来。
满满当当的一大篮!
要是光看分量不看具体东西,可能会认为秦清曼送的礼非常贵重,但楚楚认真一看就咧嘴笑了起来。
都是各种干菜。
茄子,豆角,萝卜干……
这些东西年年各家夏秋两季都会晒很多储存起来,为的就是冬天吃。
这些干菜怎么说呢,要说贵重,确实也贵重。
他们这的冬天能下半年的雪,大雪封山期间,菜是真的少,一个漫长的冬天人们可就靠这些干菜、酸菜,地窖里的白菜萝卜过日子,算是天天都离不了的。
但就因为家家都有,这些必须品也可以说不贵重。
楚楚偷笑的原因是,山上摘的山货姐姐一样都没拿,拿的都是干菜,对比起来,蘑菇山货比普通干菜贵重多了。
小孩把大饭盒塞进柳筐满意地把毛巾再次盖上。
“姐,舅舅过生日咱们就给这些,他们不会生气吧?”楚楚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他就是想看舅舅一家生气,他们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他家现在有姐夫了,可没人再敢欺负他们。
这时候秦清曼已经封好了火,听到楚楚这么一说,想了想,转身又进了储物间,然后拿着姜林山一家送他们家的猴头菇放进了柳筐。
“姐!”
楚楚看清楚猴头菇的瞬间不淡定了。
这东西非常稀少,他们家还是姑父送的这点,姐姐跟姐夫都还没吃过,怎么就要送给舅舅一家,他不开心了,非常的不开心。
也舍不得。
“总得让他们看到好处。”秦清曼有着自己的算计。
楚楚鼓起了腮帮子,但他不敢违背秦清曼的意思,只能看着柳筐生闷气。
“楚楚,走了,来,赶紧把外套穿上,外面冷,裹紧、裹厚实点。”提着柳筐到门口的秦清曼招呼小孩,同时往身上套棉大衣。
这件军大衣可不是卫凌留下来的,而是原主夫妻留下来的。
原主父亲穿了很多年,面料早就洗得发白发丝,布料的韧性已经没有多少,要是不注意点很容易就撕烂,穿在身上更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原本生闷气的楚楚看到秦清曼身上的军大衣更是瞪大了眼睛。
他姐有件新棉衣的,还是从二婶家弄来的!
“看啥看,赶紧穿上你的衣服。”秦清曼知道楚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并没有解释,而是拿过楚楚的棉衣往小孩身上套。
楚楚看到自己即将穿上的棉衣更懵逼了。
这是他马上就要淘汰的棉衣,身上的补丁已经垒叠很厚,厚到看不出棉衣原本的样式。
“姐……姐……”小孩看着秦清曼结结巴巴起来。
他的小脑壳没搞懂怎么回事,他们今天出门不是去跟舅舅家显摆吗,怎么穿这么破旧,这么破旧还怎么显摆他们家的日子。
“舅舅家现在缺吃的吗?”
秦清曼一边给小孩穿衣服一边问。
楚楚认真想了想,肯定地摇了摇头,“不缺。”舅舅一家都进了红旗农场的食堂,红旗农场几千人,能容纳那么多人吃饭的食堂怎么可能缺了舅舅一家的吃食。
说不定此时都已经吃得肥头大耳!
给小孩穿好棉衣的秦清曼拿过楚楚的帽子给小孩戴上,无奈地明说了一句,“他们不缺吃的,肯定也不缺穿的,就算知道咱家过得好,也没有必要羡慕咱们,因为他们已经对咱们无所求了。”
“那……那咱不去了。”
楚楚傻眼了。
“去还是要去的,舅舅一家现在能吃饱穿暖,靠的可是娘的厨艺,咱们是不是得去帮娘收点收徒费,咱们不穿破烂一点,他们又怎么狗眼看人低。”秦清曼其实不太想跟小孩说这些,毕竟小孩还太小。
但她能看出楚楚很聪明,对于这种聪明的孩子还真不能按照正常孩子的方式教育。
楚楚听到秦清曼的解释立刻双眼亮晶晶起来。
刚刚鼓起来的腮帮子消了下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甚至非常主动地自己戴耳套、手套。
“不生气了?”
秦清曼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孩的脸蛋。
小孩经过这段时间的好吃好喝调养,脸上早就长了一些肉,不仅面颊饱满,还长开了一点,五官更好看。
“姐,我没生气。”
楚楚抱着秦清曼的手撒娇,他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生错了气。
“嗯嗯,你没生气,就是两个腮帮子鼓得像河豚。”
秦清曼一边提着柳筐出门一边笑话楚楚。
楚楚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姐,河豚是什么?”
“河豚啊!”
秦清曼一边锁门一边回答:“河豚是一种鱼,生气与受到伤害时就会鼓起两个腮帮子,把自己涨成一个球,这样就可以逃避危险了。”
“哇,这种鱼好聪明。”楚楚崇拜起河豚。
“是的,我也觉得我们家楚楚很聪明。”锁好门的秦清曼一手提柳筐,一手牵着小孩的手往院门走去,他们得在屯口跟阿云婶子汇合。
去镇上好像不止他们姐弟搭车。
“姐,我也觉得我超级聪明。”楚楚的话语中透着绝对的自信,甚至还聪明地补充了一句,“姐跟姐夫也聪明,我是第三聪明的。”
“那谁是第一聪明?”秦清曼故意逗小孩。
“姐,我姐是第一聪明。”楚楚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哄女孩子。
秦清曼心情很好的跟楚楚说着话,屯里经过一天多的白毛风吹佛,到处都是冰凌,风景很漂亮,但是地面不太好走,很滑,姐弟俩为了不摔倒走得很慢,很小心。
刚出门一会就遇到屯里清除路面冰雪的队伍。
都是一个屯的,相互之间肯定要打招呼。
秦清曼姐弟俩在人群里看到了秦建铭兄弟俩与刘三棍子,这三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每天早起扫雪,精神状态非常萎靡不振,比楚楚这个刚开了经脉锻炼的看着还要凄惨。
秦建铭几人看到秦清曼姐弟不仅不敢打招呼,反而弯腰驼背低垂着脑袋装作没看到。
他们不想跟秦清曼打招呼,秦清曼更不想搭理这三人。
秦清曼跟相熟的村民打了几声招呼就接着往屯口走,跟阿云婶子越的时间快到了,速度得快点。
等秦清曼姐弟俩走远,秦建军才低声嘟囔了一句。
“穿成这样肯定是去骗人!”
他家是最先被秦清曼骗的,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察觉出来,等现在天天干着又累又苦的活他才明白他们都被秦清曼的外表骗了。
秦清曼哪里软弱可欺,分明就特别厉害。
只是他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可惜,晚了,只要想到开春后他们三人可能会被派去挑大粪,秦建军就特别的心酸与后悔。
真是悔不当初。
秦建军悔不当初,秦建铭与刘三棍子也听到了秦建军的嘟囔,他们虽然没有出声应和,但却都心有戚戚然地重重点了点头。
秦清曼这人绝对没这么简单。
不然他们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她可是嫁了个军官,听说军官官很大,有钱,我娘说了,彩礼就是三转一响,还有无数的布料,生活用品,当初可是堆满了半个院子,我才不信她穷得穿不起衣服。”
估计是实在心气不顺,秦建铭忍不住背着屯里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娘之前给我姐做的新棉衣早就被她穿在身上,那件棉衣是新的,崭崭新,我娘打算给我姐当结婚衣服的。”
秦建军又补充了一句。
而这句话也点明了秦彩云恨秦清曼的根源。
这年代的布票实在是太金贵,一件新衣服从买布到做成衣服耗费了太多的东西,自己以后的嫁衣被别人穿在身上,这样的仇恨不怨恨才怪。
秦彩云既恨用衣服赔偿秦清曼的朱红霞,也恨要了衣服的秦清曼。
要是秦清曼不要衣服,那件衣服是不是就还属于她!
所以秦彩云早就对秦清曼恨之入骨,当初抢刘和昌也有这份恩怨在其中。
刘三棍子面对秦家两兄弟的嘟囔当然是听得真真切切。
小心转动着眼睛看了看周边,见其他人都没留意到他们三人,他就赶紧一边用铲子铲地上的冰雪一边小声回了一句,“听其他人说,不是没看到自行车跟手表吗?”
他不关心秦清曼姐弟俩穿成这样去算计谁,他关心的是卫凌送给秦清曼的彩礼。
刘三棍子今年三十二岁了,跟他一般大的子女都差不多十来岁,就他至今还是光棍。
光棍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那天的彩礼里是没自行车跟手表,但听说他们明年开春还要建房,建房后再配齐自行车跟手表。”秦建军有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好多钱吧!”
刘三棍子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娶不到媳妇了。
他父母早就过世,他自己也是过一天是一天,根本就没存下什么钱粮,如果娶个媳妇真要花这么多彩礼,就是卖了他也拿不出。
“三转一响不便宜,买全了估计最少都得九百到一千,这还不算最难得的,最难得的还要有票,没有票,光有钱根本就买不到。”
秦建军的语气里除了羡慕还有酸溜溜的味道。
要是秦清曼还认他们家,他们家怎么也能蹭点好处,而不是现在这样他都不敢喊秦清曼一声。
这事说起来就得怪他娘。
他娘太固执了,不就是跟秦清曼赔礼道歉认个错吗,嘴里认个错又不吃亏又不少钱,干嘛不道歉,看看小姑跟三婶、四婶,几人说了句道歉的话,堂姐不仅认她们几家,还给肉吃。
秦建军越想对朱红霞的埋怨就更深。
刘三棍子却被秦建军嘴里三转一响的价值惊呆了。
看来这辈子他跟娶妻无缘了。
但从来没享受过女人的刘三棍子实在是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就打起了歪门邪道,“建军,你姐头发养好没?”秦彩云头皮被鹅啄伤,难看是难看了一点,但戴上帽子,或者是灯一关,也不影响当人媳妇。
秦建军本就是个心眼不少的人,刘三棍子的话一出口他当然听出什么意思。
不屑地看了刘三棍子一眼,秦建军说道:“跟你没关系,少打听。”他虽然对秦彩云不见得有多少姐弟情,但也看不上三十多岁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刘三棍子。
这样的人给他当姐夫,他嫌掉价。
刘三棍子被秦建军拿话一堵气了个半死。
哟呵,都是做贼的,还敢瞧不起人,也不看看自个是个什么货色。
带着不满,刘三棍子狠狠铲地上的冰雪,早点搞完能早点回家烤火,偷懒浪费的也是他们自己的时间。
毕竟每人都分好了地段铲雪。
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刘三棍子在这边猛铲雪,秦家兄弟也赶紧一边跺脚一边忙活地面上的雪,他们的任务也是被安排好的,没办法躲懒,也躲不了。
因为有民兵会检查,检查出他们没按规矩铲雪,就要被抓去知青点挨饿面壁背主席语录的。
秦建铭两兄弟之前为了偷懒也自作聪明地搞过小动作,都被治保主任钱襄阳识破,然后两人就被教训惨了,再也不敢耍什么小聪明。
靠山屯路面的冰雪铲到快十一点才铲完。
一铲完,验看合格后大家就赶紧各回各家,秦建军一回家就去厨房转悠,看到正戴着帽子做饭的秦彩云,慢悠悠来了一句,“以后你离刘三棍子远一点。”
说完也不管秦彩云理解还是没理解,直接就走了。
正在做饭的秦彩云一愣,然后脸色就黑了。
她听出秦建军话语里的意思,刘三棍子那个老光棍可能是看上自己打算搞歪门邪道。
呸!
秦彩云气得脸色阴沉中透着红光,她又气又怒,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刘三棍子也敢肖想,哪怕她就算头上出了点问题也不是刘三棍子那种混混能娶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都养不活,还天天白日做梦!
秦彩云气归气,但也明白一个道理,朱红霞现在还躺在床上修养、还需要她照顾,她在这个家就还有价值,要是哪一天不需要她照顾了,肯定会嫌弃她吃白饭。
到时候说不定谁真出得起彩礼,朱红霞不管对方是个什么人都能让她嫁人。
秦彩云只要一想到后半辈子的人生被朱红霞插手,她就察觉到了时间的紧急。
不行,得赶紧下手。
秦清曼根本就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路过引发了一连串的后续事件,她跟楚楚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屯口,刚到屯口就看到阿云婶子家的男人拉着牛车过来。
牛是大队的牛,属于公有财产。
但冬季可以由村民领回家照看,草料从大队里领,照看牲口的人家得给牛做好保暖,明年开春后得把牛健健康康送回大队。
阿云婶子家条件还不错,冬季会领一头牛回家照顾,好处就是一个冬季能使唤这头牛。
但这样养牛不算工分。
大雪封山的季节,有头牛使唤,比走路方便,靠山屯除了阿云婶子家这样领牛来养,还有张红梅家也领了牲口,都是为了自身方便。
“阿云婶子,叔。”秦清曼姐弟俩看到阿云婶子两口子就打了声招呼。
屯口还有两个村民也等着坐阿云婶子的牛车进镇,听到秦清曼姐弟俩的称呼,也都对着阿云婶子两口子打起招呼来。
人不算多,爬犁够大,坐这么几人刚刚好。
楚楚小,秦清曼上车后直接就把小孩抱在了怀里,柳筐放在了爬犁上。
“清曼丫头,你这是去给你舅舅过生日?”
秀兰婶子还没上车就看到秦清曼提着的柳筐,早就好奇无比,此时上了车,特意往柳筐里看了一眼,牛车颠簸中,盖在上面的毛巾已经不再整整齐齐,也就露出了一点猴头菇。
看着稀少的猴头菇,秀兰婶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同时诧异地看了看秦清曼姐弟俩身上不太好看的棉衣。
秦清曼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整个屯里人都清楚,先别说卫凌送的那些让人眼红的彩礼,就是头两天拉进秦家的煤都让大家伙知道今天的秦家跟过去比早就今非昔比。
车上其他人听到秀兰婶子的话,视线也都集中在了秦清曼的柳筐里。
桂英婶子更是诧异道:“清曼丫头,你还真去给你舅舅过生日?”万家那一家人她可太清楚了,因为她今天就是去红旗农场看她闺女,她闺女嫁了个农场工人,一直是她的骄傲。
面对几人好奇的视线,秦清曼还真不能说自己是去打舅舅家的脸,只能低眉顺眼说道:“我娘在世时叮嘱我们跟舅舅家多亲近,我就这么一个亲舅舅。”
原主娘确实这么叮嘱过,要不然,原主娘也不能在月子中就操心教许莲花厨艺。
秀兰跟桂英两位婶子对视一眼,还真不好接话。
回想起秦清曼近期跟秦家其他几家的关系,她们再看看秦清曼姐弟上身上的衣服,心中有了猜想,也就没瞎参与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而是聊起了其他。
说得最多的是狩猎的事。
不到一个月就过年,要是再没天色上山今年家家户户可能就吃不上肉馅饺子了。
关系着过年的大事,一行人热火朝天地聊着。
今天不刮风,大家也不怕冷风灌进肚子,一路聊到了镇上,进镇后秀兰婶子先下了。
她小儿子在镇上铁厂上班,是吃国家粮的工人,她今天进镇给儿子带点山货,顺便也带点过年的东西回屯里,所以一进镇就跟大家分开了。
“孩他爹,你把桂英嫂跟清曼姐弟送农场门口,我先去供销社挑东西,你一会来找我。”阿云婶子对自家男人叮嘱了一句又跟秦清曼、桂英打了声招呼就下车进了供销社。
她家年后就要嫁闺女,得买很多东西,要慢慢挑。
爬犁上一下少了两人,宽松了很多,秦清曼跟桂英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至于楚楚,早就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小孩天天锻炼,耗费大,睡觉是最能快速恢复元气的方式。
爬犁在雪地里走非常省力,牛根本就没费什么劲,随着鞭响声,离红旗农场越来越近。
睡梦中的楚楚被鞭子抛在空中的声响惊动,睁开了眼睛。
“姐,咱们到哪了?”楚楚只对靠山屯一亩三分地超级熟悉,出了靠山屯他就不怎么搞得懂,加上还没上学,不认识红旗农场几个大字。
“到了。”
随着秦清曼的回答,牛车停下,红旗农场的大门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秦清曼跟黄婉清是一样的运气,刚下车就遇到了赵天成一行人。
这次看秦清曼看到眼直的是吴卫民。
红旗农场场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