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知一时间脸涨得通红:“你到底是什么人?”
静静微笑:“只是一介资质平庸之人而已。”
戚知:“...”
这一回, 戚知甚至连狠话都没放,端着食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我与戚晓的精神状态也也好不到哪里去,过了好半晌,我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静静老师, 你今年几岁...?”
静静:“十六, 怎么了?”
我:“啊, 啊这,你这,怎么做到的啊!”哪怕一年考两本也得从十三岁开始考吧!
静静:“御剑与丹药我是一二级一块考的,剩余两门课看着有便想着去试试, 没想到过了。”
我:“啊,啊这。”
戚晓失魂落魄:“季前辈说得没错,天才与普通人之间有一道深不可见的鸿沟...”
静静安慰道:“这些左右都是身外之物, 学到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你别理她。”
我:“说起来, 静静老师为何今日忽然...”先前的静静不是这种爱出头的人吧?
静静:“只是看不得仗势欺人罢了,先前我哥修为尽失之时,卫氏族内也是如此。”
静静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 戚小姐, 你妹妹口中的季叔叔难道是沉叙仙?”
戚晓叹息点头。
静静:“所以你与沉叙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沉叙仙的确归属于戚家,但为何会将你带大?”
戚晓犹豫了片刻, 解释道:“我是戚氏主脉独女。”
静静一愣, 错愕道:“戚家如此之大, 主脉怎会只有单单独女?”
戚晓模糊道:“一言难尽, 且我爹娘常年事务繁忙, 便令季前辈来照看我。”
“十五年前, 正是季前辈风头最盛之时,又如何能心甘情愿地舍弃自己大把的时间,来照看一介婴儿?”
“最开始自是不愿的,但架不住我爹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毕竟戚家虽大,但实力如此强横,为人又可靠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戚晓苦笑:“待到我年岁稍长,从别人的言语中,就能就知道这份‘差事’对季前辈来说,何尝不是明珠蒙尘。”
我沉思了片刻:“但为何季前辈来玄清门任职,想必也是放不下你吧。”
戚晓:“是啊,我如此履历、修为,的确很难让人放得下心。”
我:“但如若你一无是处招人厌,待到你步入玄清门,季前辈应当也只会毫不犹豫地抽身而去,只当没带过这个孩子吧?”
戚晓一愣:“我还从未这般想过。”
戚晓:“但我天资的确不佳,让季前辈如此挂念,我也内疚。”
静静却道:“戚小姐,虽说如此说来有些越俎代庖之嫌,但如若你不介意,从开学起我来辅导、督促你学习如何?”
戚晓:“诶?”
静静:“沉叙仙的确是已至巅峰的天才,但他的修行方法不一定适用于你。”
“你应当也知道,我先前为楚楚补习功课。除却楚楚之外,我还带过不少修士。”
“在这个过程之中,我最大的领悟便是,适宜每个人的修行方法是不同的,如若找到适宜的方法,只会事半功倍,反之亦然。”
“沉叙仙的修为虽高,方法虽好,却也不一定适合你。”
“从今往后,我们一同找寻适宜你的学习方法如何?”
戚晓一时怔住,片刻之后脸涨红了,流露出些许羞赧且感激的神色。
戚晓:“这会不会太麻烦卫小姐了?”
静静:“倒也不会,一个人修行也是无趣,带人共同进步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静静:“更何况,我还要带楚楚呢。”
我:“嗯?”
静静笑道:“楚楚这幅懒散样子,如若我不去管,说不定毕业之时都没有三本正经证件。”
我:“?”
我刚想出言反驳,但仔细一想却也觉得不无道理,最后只嘴硬道:“静静老师,你怎能如此说我!”
戚晓也笑了起来:“我怀疑楚楚身上有符,令人见了她总想督促她学习,就连我与季前辈也未曾幸免。”
我:“??”
静静:“季前辈?”
戚晓与静静大致讲了一遍季前辈查寝之事:“...最后季前辈忍无可忍,给了楚楚一本符册,然后道‘每日三页’。”
静静忍俊不禁,好奇道:“那是怎么样的符册?”
我从观游将那本符册传至群聊中,静静看了半晌,沉默了下来。
静静:“戚小姐,要不还是让沉叙仙督促你学习吧,左右他也在玄清门。”
戚晓:“??”
静静:“这本符册编写得极好,我自认各类符册书籍也看得不少,却从未有如此精简且实用的入门符册。”
戚晓一愣:“我符册入门就是用的这本...”
静静笑了笑:“如若我没猜错,这符册应当是沉叙仙亲手编纂。”
“戚小姐,虽说你方才如此说,但沉叙仙对你的教导真的非常上心。”
“比如你看这处,大多教材会将花卉符与草木符放在一处。如此分类是大统,从逻辑上来看也没问题。”
“但这本教材之中,却巧妙地将花卉符与叠纸符放在一处,从旁标注‘内因’,因为两者内源相同,符文根源也同为‘赠礼’,背诵难度也会大大降低。”
见静静侃侃而谈,我与戚晓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戚晓沉默了半晌,才道:“...原来此处的排列是这个意思,我先前还一直疑惑为何花卉与草木没有排在一处,又不敢问,只得死记硬背了下来...”
静静震撼道:“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吗?很难理解吗?”
我:“静静老师,我想我们需要你。”
戚晓:“静静老师,你最近有空吗?这样的册子我还有十几本,从符册到丹册到剑谱,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静静:“发来。”
戚晓:“...”
...
第二天是开学第一天。
玄清门初阶门生的课程相对统一与固定,皆是每天九点上课,下午三点下课。
可以说是非常人性化的作息了。
开学第一天,早上八点,我在观游的催促之下醒来,正准备再睡五分钟,却见戚晓坐在静静的床边,两人正说些什么。
我迷迷糊糊地拉开隔音帘:“你们又起得这么早啊?”
戚晓沉默了片刻:“我是起得早,但卫小姐...”
我:“嗯?”
静静:“我没睡。”
我:“...”
我被吓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啊?你说什么?你没睡?”
静静的眼下挂着些许青黑,她恍惚道:“昨夜我忍不住翻看戚晓发的那几本册子,越看越觉得精妙无比,索性研究了一整晚。”
我:“啊,啊这。”为什么我翻看那本符册只觉得催眠啊!
静静看着已经起身的我:“已经八点了吗?无妨,我晚些喝点茶提神,午休时再睡。”
我:“...”
我忍了忍,没忍住,最终还是问道:“静静老师,修仙人会猝死吗?”
静静:“...”
静静:“我明日必定早睡。”
...
玄清门乃是以剑修起家,由此,即便剑修已然不如往常那般风光,玄清门新生的第一课依旧是剑术剑法。
与其他学院相比,剑院格外的离群索居,我与戚晓静静飞了整整十几分钟才看见剑院的建筑。
剑院的教学楼是一栋竹楼,我不禁问道:“先前师姐不是讲,剑院面积就有十平方公里吗,为何只有这一栋竹楼?”
戚晓:“有没有一个可能,这一整片山,连带后边的平原,都是剑院?”
我:“...天呐。”
大约是因为剑院距离远,剑院每周的课程数量相对少,课时却非常长,直至中午,剑院的课程才结束。
而剑院的导师也十分不含糊,将三小时的课时对半拆开,一半讲理论,一半做实践,最后还留了十八页的剑谱作业。
待到课程结束,我已经累得快爬不起来。
我一面颤抖着站上佩剑,一面问道:“说起来我们下一节课是什么?”
戚晓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符咒...”
...
用过了午饭,静静便直接去了符院,而我与戚晓回到宿舍浅眠了片刻,才起身前往符院。
符院离宿舍不远,不过两三分钟,我便看到符院的建筑缓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
我:“是我的错觉吗?符院的人是不是稍微有点多?”
一路走进符院,来到初阶门生的基础课教室,我一时间沉默。
放在剑术课上,有且仅有刚刚入门的三十几名初阶门生。
而此时此刻,可容纳数百人的初阶门生的符咒基础课教室之中,却被塞得满满当当,甚至门外都站了好些人。
我:“...”
我在观游上给静静发消息:“不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啊!”
静静:“毕竟是沉叙仙。”
静静:“我刚来的时候,教室里就有不少人了。”
静静:“快来第二排,我给你们占了两个座位。”
我:“呜呜呜呜呜静静老师你也太好了!”
我与戚晓匆匆落座,不多时,下午一点的钟声响起,近乎是与此同时,讲台上,一道身影自虚空缓缓而出。
季如叙面色依旧沉冷,他手一抬,大段大段的文字与符号便浮现在他身后。
与此同时,一份文档出现在了我的观天游地之中,封面上写着《玄清门初阶门生符咒教材》。
...这是什么,airdr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