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诺微微侧身,抓着她的手臂,往前狠狠地一摔。
正好,她很久都没有练过手了。
如今看来,还是没有多生疏嘛。
俞潼直接后背着地,五脏六腑差点就要被震出来了。
她还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所以场面要多惨就有多惨。
“言诺诺!”她疯狂地尖叫着,“你抢走了我的男人!你抢走了我的男人!”
“嘘,小点声,别吓到我儿子。”
言诺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的女人,心里竟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当初是怎么对她的。
俞潼一直在咒骂着,玩具屋里的两个孩子也忍不下去了,纷纷跑了出来。
“老阿姨,不许你骂我妈咪!”井诺安不管不顾地推搡了她一下。
“你个臭小鬼!”俞潼气急败坏地揪住了井诺安的衣领。
言诺诺立即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往后一掰!
在一阵痛苦的尖叫声中,俞潼才不得不放开了他。
“安安,妈咪在呢,别怕啊。”言诺诺蹲下身,将受惊的儿子搂进了怀里。
井诺扬看向俞潼的眼睛里,迸着丝丝的寒意。
他直视俞潼的眼睛,冷冷地说:“阿姨,省省钱吧,多少奢侈的化妆品都遮不住你丑恶的嘴脸。”
“你……你!”俞潼简直要被气疯了。
论打架,她肯定是打不过言诺诺的。
但她怎么能容忍这种毛头孩子任意欺压自己?
几乎失去理智的她脱下高跟鞋,狠狠地往井诺扬的头上敲去。
不祥的预感和无尽的嫉妒,以及被羞辱的愤恨,让她变成了一头野兽。
但为母则刚。
言诺诺立即朝着儿子扑了过去,将他保护在怀里。
高跟鞋又尖又细的鞋跟砸在了她的后背上,她疼得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妈咪……”井诺扬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惊吓。
“妈咪没事。”她勉强扬起笑容,“乖,带弟弟回房间去。”
“妈咪!”井诺安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俞潼看着他们母子相拥的画面,既嫉妒又心烦。
她想去将他们揪开的时候,大门被再度打开了。
“宝贝,你想吃的那种甜甜圈已经卖完了,但是我给你买了彩虹糖,我试了一下,很好吃噢!”
俞潼愣住了。
这如孩童般兴奋的语气,这明媚灿烂的笑容……
还是自己认识的井少爷吗?
“阿宸……你……”俞潼激动得跑过去,抱住了他。
井傅宸的笑容僵**一下,随即在脸上碎掉了
。
这烦人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着跪在地上抱着哥哥的小狐狸,看着被吓懵的哥哥,看着在一旁哭泣不止的弟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黑着脸,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怎么了?”他蹲下身,展开双臂,将母子仨人圈在了怀里。
“呜呜呜……爸比……”井诺安抱着他的脖子,边哭边说,“坏阿姨欺负妈咪……她……她还用鞋子砸哥哥和妈咪……”
井傅宸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即查看她的身体,紧张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里疼。”言诺诺指了指左边的后背。
她向来有仇必报。
正好他回来了,她当然要跟他好好告状一番了。
井傅宸微微蹙眉,轻轻地将她的后衣领往下扯了扯。
一块拇指大小的淤青,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干的?”他的视线定格在俞潼的身上。
俞潼浑身起鸡皮疙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坏阿姨还说我们是野种,是妈咪跟别的男人生下来的。”恢复理智的井诺扬趁机报复。
“臭小鬼,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她矢口否认。
“你可以嘛,俞潼。”井傅
宸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她靠近。
用高跟鞋砸他的女人?
还说他的儿子是野种?
谁给她的胆子?
“阿宸……你听我解释,啊不对,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此时的俞潼已经口不择言了。
好像刚刚那个笑容灿烂的男人都是假象,眼前这个犹如地狱修罗般的男人才是真的。
“如果我说,他们是我的亲骨肉呢?”井傅宸带着危险的笑意,把她逼进了墙角。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她不是不能怀孕了吗?怎么会……”
“谁告诉你,她不能怀孕的?”
“她肯定是骗你的,她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感情,是我,是我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啊!”
“够了!”他怒火中烧地将拳头砸在了她的脸颊旁边,“滚。”
俞潼脸色惨白,嘴唇止不住发抖。
要是再偏一点点,那只结实的拳头就要砸在她的脸上了。
而他的手背青筋暴起,足以看出他有多隐忍多克制。
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早就动手了。
“阿宸……”
“滚。”
最终,俞潼咬了咬唇,只能受气地离开了。
“诺诺……”井傅宸将她搂在怀里,难过地说,“对不起,没能保护你
和孩子……”
“我的彩虹糖都被你撒地上了。”
“我再出去给你买。”
“不用了。”言诺诺拉住了他,搂住了他的脖子,“我想要你陪一下我。”
“好。”
于是,客厅里,就只留下满地的彩虹糖,以及挂着鼻涕和眼泪的弟弟和默默打扫的哥哥。
“哥哥,鼻涕流进我嘴巴里啦。”
“桌子上有纸巾,你不会自己擦吗?”
“可是我够不着。”
“你走几步不就够得着了吗?!”井诺扬彻底无语了。
“滋遛滋遛——”
“好啦好啦,我给你拿纸巾,你别再吸鼻涕了,好恶心啊!”
……
俞潼蹲在小河边,嚎啕大哭。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跟言诺诺有了孩子。
而且还是一对那么可爱的双胞胎。
要不是自己与言诺诺之间的过节,她肯定也很喜欢那两个孩子。
命运似乎在捉弄她。
也捉弄着所有人。
四年啊……
她等了四年的婚礼,终究还是没能等来。
她定下的那几套婚纱,到头来只是个笑话。
可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言诺诺没有出现就好了。
如果自己没有邀请她去那届灯展就好了。
俞潼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