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前是白色的泡沫,耳廓也沾上了一点,她小心地帮他擦掉耳廓上的泡沫。
这样帮他洗,还是第一次。
井傅宸舒服地哼唧了几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正在憩息的猫咪一样,收起了锋利的爪子,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她的心渐渐变得柔软起来,这家伙卸下盔甲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
“我要搓背。”
她正在心里夸他呢,某人慵懒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对他的那点好感瞬间破灭。
“泡个澡就好了,还搓什么背!”
“喏。”某男像是没听到一样,从拿起身上的浴巾,递到她的面前。
算了算了,他喝醉了,就迁就他一次吧,搓背就搓背吧。
言诺诺在心里默念着,拿过那条浴巾,在他的后背上用力地搓了起来。
“没感觉啊……用力点。”
算了算了,他现在神志不清,就迁就他最后一次吧,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咬着牙,使劲地搓着他的后背,像据木头一样,把对这个男人的不满统统都发泄在这一刻。
我让你找女人!我让你气我!我让你搓背!
她使出**的劲,恶狠狠地用浴巾在他背上摩擦着。
“啊……好舒服……就是这种感觉,不要停……”某男深深地
舒了一口气,脸上弥漫着幸福的笑容。
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言诺诺气得差点就想一条浴巾抽他脑门上算了。
她把浴巾狠狠地扔进浴缸里,没好气地说:“舒服了吧?舒服了就赶紧给我起来!”
井傅宸迷糊地哦了一身,哗的一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又是这样美好的画面……
“在里边站着做什么?走出来啊!”
于是,他长腿一迈,听她的话走出了浴缸。
她不动他也不动,看他这架势,是非要她帮他擦身才行咯?
算了,随随便便帮他擦几下就行了,早点搞定早点睡觉。
“你头能不能低下来一点?我擦不到。”
某男很乖巧地低下头,见她惦着脚尖很累的样子,他干脆蹲了下去。
“……”算了算了,见他这么可爱的份上,搓澡的事就原谅他了。
终于把这个祖宗伺候完后,她才尴尬地发现没拿他的衣服。
井傅宸觉得头有些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走出了浴室。
她抱着衣服要下楼去送给他的时候,居然在楼梯拐角处看见他就这么一丝不挂地上来了!
胸肌……腹肌……人鱼线……再下面是……不不不,不能再往下了!
他直接略过原地喷血的她,径直地走进了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
“喂
,快起来穿衣服!头发也没有干,不许睡!”言诺诺将他硬拉起来,使出浑身解数把衣服套在他的身上。
衣服是穿上了,但是内裤和裤子……
“正面我给你摆好了,自己穿。”
这次他听话了很多,自觉地拿起眼前的内裤穿了起来。
“不对!穿反了!”她满脸黑线,不是说了正面已经给他摆好了么!为什么这个男人非要穿反面啊?!
“就是这样的……”他微微皱眉,满脸的不高兴。
“行行行,反正又不是我穿。”她也懒得管他了,看他明天酒醒了能咋整!
于是,某男倔强地坚持穿反内裤,屁颠屁颠地套上了裤子……
言诺诺躺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的睡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描绘着他的五官。
真是个好看得过分的人儿啊……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容颜,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薄情了些。
如果他能装得久一些该多好啊,这样她也能回味得多一些。
他现在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地呼吸着,就这么坦然地面对着她。
她强忍着睡意,想再看久一些,因为她知道,当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她就没有机会再这样安静认真地看着他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照得他有些不舒服,井傅宸皱了皱眉,微
微睁开了眼睛。
脑袋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很干涩,他难受地微微动身,却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女人?
他一下子惊醒了,再定睛一看,确定是她的面容时,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样紧张?
“嗯?怎么了?”言诺诺被他的动作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她的眸子很清澈,在光线的渲染下,呈现淡淡的棕黄色,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上,脸蛋红扑扑的,整个人显得简单又美好。
只是,这种感觉不过稍纵即逝,他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她做过的事情。
“这是我的床,我允许你上来了?”他的目光变得冰冷,声线也不自觉地变得冷冽起来。
她的唇红红的,像果冻一样,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但是,却不专属于他。
他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没来由地感到心烦意乱,没等她说什么,便扯开被子,走下了床。
等等……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你……你的内裤……昨晚穿反了。”
井傅宸眸子一凛,向她投去杀人的
目光,一句话也不说,蹭蹭蹭地走下了楼梯。
“干嘛要这样看着我,明明就是你自己执意要那样穿的。”她吐了吐舌头,也下了床。
对于季熙芸的事情,她终究还是耿耿于怀的,再加上自己昨晚做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是被强迫的,但是不能否认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索性不去想那么多,该干嘛就干嘛。
反正这个男人也不在乎自己,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跟谁在一起,想必他也不会关心。
既然这样,那她就做好自己的事情,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反正三年之期一到,他们的婚姻就结束了。
他不过是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从孕期到生产,时间刚刚好。
井傅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竟然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在餐桌上悠闲地吃着早餐。
不过看她这穿着,是想去公司继续上班?
言诺诺喝完最后一口热牛奶,对着小镜子涂了一层口红,砸吧一下嘴巴后,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某男坐在餐桌前,一双眸子冒着寒气,死死地盯着那抹娇俏的背影。
她是打算自己打车过去?
很好。
井傅宸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跟他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