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维表情沉重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就像是超级英雄在面对毁灭地球级别的灾难。
重新回顾一下发生了什么——他先是恢复了原世界的力量，但是他自己把这份力量杀死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偏偏在这个过程中，他杀死了不少人，尽管通过回到现在的时间线, 约等于他们没有死, 可是瑟维能感受到力量被消耗的感觉。
哪怕是隔壁的力量做的, 依旧被算在了瑟维自己的脑袋上。
要知道他之前杀人都是计算着印象值去杀的。毕竟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杀掉这个世界的人，越是重要的，他扣除的印象值就越高。
等印象值变成零, 就是他死去的那一天。
更别说, 他借由普通人的力量杀死了自己的一个马甲。
也就幸好瑟维之前有攒印象值, 出于屯屯鼠的习惯, 印象值的数字还挺高的。
但是就算如此, 他现在的印象值，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必须要开始赚钱养家了！这一整个家（马甲）都是他在养啊！
好不容易活过了隔壁世界的搞事，难道要死在没有印象值这一点上吗！
提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 就看到了自家助理这样一脸沉重的表情。
提姆回忆了一下公司的业务，确定不是公司上的事情之后，他关心道：“怎么了？”
“突然发现了养家的困难。”瑟维回答。
“就因为这个？”提摩西德雷克发出了资本家的声音。
瑟维抬头看向不知当家苦的资本家, 正打算冷笑一声, 就听到提姆开口道：“需要我给你涨工资吗？”
瑟维到嘴边的冷笑化为微笑, 他毫不犹豫打开笔记本, 用时10秒钟将一份文件投递到了提姆的邮箱里。
在提姆一脸疑惑地看到了文件上的标题之后，就算是他, 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涨薪申请？”
鉴于瑟维刚才一气呵成甚至没有在键盘上敲击多久的动作, 提姆怀疑道：“你准备了多久？”
“难道你忘了有种东西叫做模板吗？先生。”瑟维愉快道：“我只是在模板上改上了我的名字和职业而已。”
之后就是正常的工作了, 等做完之前留下来的工作之后，瑟维看了眼时间，自觉地点好了午餐，等午餐外卖到达的时候，刚好是午休时间。
瑟维的时间向来算得很准，就像是有强迫症一样。
提姆也是在看到瑟维把外卖拿进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这才停下手里的工作。
“今天是泰餐？”提姆眨眨眼。
“有点想吃菠萝炒饭。”瑟维回答。
提姆点了下头，瑟维给他点的主食并不是菠萝炒饭，而是泰式炒面。
大多数时候，提姆并不会对于食物表达不满。只要不是加了菠萝的披萨的话。
在吃饭的过程中，两人随意聊起了天，无意中提起了提姆对于大学的选择。
说起这个，提姆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收到了常青藤的通知书。”
提姆本就有读大学的计划，被自己看中的大学录取，这的确是足够高兴的事情。
听到提姆说了那个学校的名字之后，瑟维喝了口果汁，随口道：“所以你要离开哥谭吗？”
这句话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默，对于一个知情丨人来，莫过于在说“你是打算放弃红罗宾这个身份吗？”
当然，不是说红罗宾不能离开哥谭。为了少年正义联盟的任务，红罗宾也经常离开哥谭，他的任务中心也不再全是哥谭。
只是……上大学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是哥谭大学的话，他就可以和现在这样，依旧住在韦恩庄园。他甚至可以和达米安一样，开着飞机去大都会上学。
他知道，没有人会拒绝他离开，甚至都会为他高兴，他也不是做不到在上大学的过程中继续帮助他们。
只是，这和他留在哥谭是完全不同的。
他的重心不可能会继续留在哥谭，而他成为罗宾，最初是为了蝙蝠侠，成为红罗宾，也同样是为了蝙蝠侠。
那么，红罗宾会离开哥谭，离开蝙蝠侠吗？
显然，提姆也没有想好答案。
瑟维看着眼前已经长开的青少年。这个年纪的男孩本就长得很快，提姆虽然经常通宵熬夜喝咖啡，但是他的成长并没有被遏制。
瑟维开口道：“当你产生犹豫的时候，就代表着两个选择对你来说都很重要。”
提姆为了蝙蝠侠，放弃了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主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被训练成为罗宾。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消失，受伤，死亡每一次都距离着他这么近。
他本来可以不这么做的。
哪怕现在提姆在犹豫，瑟维也没有开预言家的账号，但是在他犹豫的时候，瑟维就知道他最后会偏向哪一方了。
提姆很优秀，优秀到他不论做什么选择，他的未来都会是光鲜亮丽的。甚至现在就可以看到少年总裁的未来。
他的工作不是在韦恩大厦当总裁，就是去德雷克集团当。
他就算没有上过大学，也可以牢牢坐稳自己现在的位置。
唯一一个不那么光明的选择，就是成为义警。
但是他却在扎在这里头完全不打算出来了，偶尔探出脑袋看看外面，可是却并不打算移开脚步，离开这个大坑。
所以，提姆德雷克会犹豫，但是红罗宾会选择蝙蝠侠。
瑟维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炒饭：“要去那个学校看看吗？”
提姆有点惊讶地抬头：“什么？”
“你明天有一个外出的行程，所以周末怎么样？我来安排。”瑟维拿出手机记录了一下：“你周日有空吗？”
提姆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有空？”
瑟维点了下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点头道：“我已经定好票了。”
向来安排别人的提姆难得被人安排了一次。
等周日到来的时候，提姆在一大早出现在客厅的时候，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您是打算出门吗？”
提姆顿了下，点头道：“……额，是的，不用准备我的晚餐了，阿福。”
等出门之后，提姆看到了停在韦恩庄园不远处的车。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打开了车窗，对着提姆露出了一个微笑。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也对他打了个招呼。
一路上很安静，偶尔会进行一些对话，所以气氛并不尴尬。
等到达机场之后，普利斯才开口问道：“晚上我来接你们吗？”
“不用，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瑟维回答。
普利斯点了下头，然后开着车走人了。
瑟维是一个绝对优秀的助理，行程他全都准备好了，提姆只需要抬起他的脚跟着走就行了。
或者如果他不想走路的话，瑟维也可以很自然安排好轮椅。提姆在心里吐槽了一声。
飞机到达之后，瑟维带着提姆坐上了他预约好的出租车。在瑟维开口的时候，提姆大概就预料到了。
但是当真的站在了他选择的大学的门口时，提姆还是有点……感到出乎意料。
那是一种很神奇很奇妙的心情。
“人的一生很短暂，也只有一次机会。”瑟维看着这所大学门口的标志，对提姆露出了一个微笑：“有时候做出一个选择，必然要抛弃另一个选择。”
“就算未来还可以挽回，但和最初就进行选择，绝对不是同一份心情。”
“我们进去逛逛，这所学校是开放的。”
这所大学没有围墙，允许游客进入，旁边不远处还有另一所学校。
随处可见的都是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学生，就算是周日，学校里也还是有不少学生。
当然，往来的也有不少是单纯来参观的游客。
草坪上有不少年轻人坐着看书，也有在拍照。
不过前往图书馆的路上，学习的氛围就瞬间拉满了。哪怕今天是周日，也依旧有不少人出入图书馆。
“要进去看看吗？”瑟维问道。
“我记得图书馆不给游客开放？”提姆挑眉。
瑟维摆了摆手里的两张学生卡，勾起一抹笑：“办法总比问题多。”
这所学校很大，可以有不少开放的区域，瑟维和提姆的年龄刚刚好，除了两个人身上自带的社畜感之外，看上去就和这里的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就算他们进入了不给游客开放的区域，也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和哥谭完全不一样。”瑟维感叹道。
虽然哥谭大学并不是外地人所想象的培育反派的地方——毕竟哥谭有不少超级反派都是哥谭大学出身，让不少人吐槽现在当反派都需要门槛了——但是哥谭本身的气场就在那里。
不说别的，至少这里阳光明媚，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的。
就好像是从哥谭突然来到了大都会的反差一样。
“是吗。”提姆在一边笑了一下，而在这个时候，他像是被惊到，猛地回过头，眼神锐利。就看到一个拿着相机的青年抱歉地摆了摆手：“我刚才拍到你了，需要我删掉照片吗？”
提姆还没有说话，瑟维就习惯以助理的口吻开口：“那就麻烦……不，等等。”
瑟维顿了下，微笑扩大了一分：“可以拜托你把这张照片传给我再删除吗？我可以付钱。”
青年有点惊讶，但是笑着拒绝了金钱交易，但并没有拒绝将照片传给瑟维。
提姆是意外入镜的，但是这张照片拍得很优秀。
等到第二天回到了公司之后，提姆看到了放在自己办公桌前被洗出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是被抓拍的侧脸，嘴角带着一点微笑，而背景刚好出现了那所大学标志性的建筑物。
提姆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为什么瑟维会留下这张照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