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吗?”
“不是。”
崔缇沉默半晌, 忍不住在裴宣注视下脚趾蜷缩,手动了动,声音嘶哑:“你先……”
她脸色涨红:“你先用帕子擦擦脸, 再帮我盖上。”
裴宣反应过来也跟着羞窘,手忙脚乱地抹去脸上的水渍,瞅了眼崔缇粉粉嫩嫩的娇躯, 心尖一烫, 赶忙用锦被将她裹好。
崔缇捂着被子拿眼瞧她,她这会四肢无力, 显而易见地是被折腾地不轻, 她不敢想象这是裴宣能做出来的事, 羞涩之余冒出诸多困惑:“发生什么了?”
问到正事,裴宣怦怦乱跳的心逐渐安稳下来,柔声道:“我能躺进去说吗?”
她也很累了。
想躺下来说话。
话音刚落,崔缇扯着薄被遮好大半的脸,原先还能看到一个完整可可爱爱的脑袋,现在只能看到一双水润润的眸和美人光洁的额头。
“随你。”
裴宣累狠了不与她客气,再者这几日她破罐子破摔做了许多不客气的事, 不差这一回。
身侧的被褥塌陷下去,熟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想着自己不着一寸的情状,崔缇小腿绷直, 左思右想, 终究没捱过心底的渴求,忍着酸痛滚到她怀里。
静悄悄的后半夜, 连声猫叫都没有, 星子闪烁, 清月无声,裴宣几句话讲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闹了崔缇一个大红脸。
她问:“今天是第几日?”
“已经是第六日了。”
崔缇眼神微妙,道了声难怪,难怪她动弹一下都觉得难忍。
六日,她睡了六日,行光就……
她不敢多想:“如此荒唐的提议,你怎么信了?”
裴宣搂着她,方便她身子放松地窝在自己怀里,两人的腿以亲昵的姿势交缠,她心情愉悦地用脚趾撩拨崔缇脚面,惹得对方气息紊乱。
失而复得的兴奋还没完全消去。
她轻声道:“初听此事我第一时间想的也是荒谬,可我转念一想,高人深夜骑驴而来总不会是来消遣我,便是当真存了这心,只要有本事救回你,我受她消遣一回又何妨?
“既然仙人能在梦中为你开启灵眼,这样离奇的事都发生了,我还有什么不能信、不敢信的?”
回想此次的坎坷遭遇,崔缇免不了生出一阵后怕,她揪着裴宣衣角,和她说在梦里的见闻,包括受到的那些冷落。
“梦里你变了一个人,心里没有我。”
“所以那是假的。”
裴宣替她按揉发酸的腰肢,手法精妙,生是揉得崔缇没法细思在梦境的惶恐,揉得她喉咙抑制不住地哼出声。
“缇缇……”
崔缇怯怯看她,身子要软成一滩水,为难道:“真的不能再来了,我……我快吃不住了。”
她一板一眼说着推拒的话,裴宣眉头皱着,佯作失望:“这样啊。”
“行光?”
崔缇还是看不得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纠结再三,软声松了口:“好、好罢。”
裴宣不忍再逗弄下去,搂着她开怀大笑。
听到她笑,意识到又被捉弄,崔缇臊得脸儿埋在她脖颈,躲起来不见人。
短短的六天,仿佛经历一场大劫难,劫后逢生,身心的疲惫漫上来。
两人相拥入眠。
别看崔缇‘睡’了几天几夜,实则没一刻是在歇息。
裴宣亦是。
烛火燃彻夜,这一觉直接睡到日晒三竿。
崔缇早一步醒来,眉眼噙着妩媚风情,侧身看她的好‘夫君’。
经历过梦境里的‘失去’,‘得到’才会显得愈发珍贵,她贪婪地用眸光描绘心上人的轮廓,惊觉裴宣瘦了不少。
这人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掉起肉来却快,眼下蒙着清晰可见的青色,一看就是严重缺觉。
不忍打搅她,崔缇盯着眼前的那对薄唇,冷不防记起昨夜是如何醒来的。
竟然也可以这样啊。
她大受震撼,心里痒痒的,小心翼翼凑过去,额头贴着额头,感受裴宣的气息柔柔扑过来,心脏顿时跳得乱了节拍,身子酥酥.麻麻,升起奇异的快感。
真好呀,崔缇碰碰她的唇,不住默念她的名字。
许是她的爱意太盛吵进了裴宣心坎,等她再一次悄摸摸贴过来,被逮了正着。
“偷亲我?”
“没有。”
裴宣轻笑:“那是光明正大的亲?”
崔缇睫毛颤动:“你听?”
听什么?
听她躁动难耐的心跳。
.
沉睡六天的裴少夫人终于醒了。
偌大的相府恢复以前的祥和氛围,用过早膳,裴宣扶着崔缇来到宁合欢住的小院。
小院里的下人正要和她禀告:“回郎君,高人走了,拴在马棚的驴子也不见了。”
.
“有人破了我的咒,我得走了。”
“走?”
窦清月一脸焦急:“前辈不打算帮我了?”
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喉咙溢出一声凉薄的笑:“这是你第二次机会了,你还想我怎么帮?我的死对头马上就要来了,没空与你闲耗,你好自为之。”
“前辈!”
刺眼的光芒亮起又泯灭,周遭徒留她一人,窦清月不甘心地跺跺脚。
可恶!
又被那瞎子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