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扶山科技园？”沈未用刀尖小心地把那颗丧尸头颅拨到一边,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就这样直接一路坐到终点站了？”
被各种液体模糊了的车窗外的站台，随着电车速度逐渐加快倒退。
丧尸群的身影渐渐被丢在后面, 不见踪影，只有声音还在如同涨潮的海水般咆哮。
车厢内的气味异常恶臭, 刚进来的时候让人不禁干呕。各种座椅上面除了红色和黑紫色交织的血迹, 还有不少难以描述的人体结构, 肉块、骨骼四处散落。
几个座椅下, 属于人类的断肢僵硬地蜷缩, 向过道伸出手。
这列电车里面又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根本无法细想。
“坐到终点站，然后再过一条街，对面就是我们科大了。”叶寄凡气喘吁吁地掏出手机, “稍等，我得跟我们学校另外一个宿舍说一声, 让他们在终点站等着接人。”
另外两个科大的女生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低头给手.枪换弹匣。
她们的手.枪是黑色的，崭新发亮, 十分小巧。这种型号和款式一定有一种专门名词，可惜自己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从杀人狂的车上劫下来的手.枪则破旧许多，银白色镀层, 已经被磨损得差不多了, 款式看上去也更加古老，仿佛以前西部牛仔片里会出现的那种。
“.......”
陆朝南把手指从扳机中艰难地抽出来，本来就是第一次摸枪，生涩的钢铁圈口卡得指节通红一片。
从刚刚那几个在车顶上被爆头的丧尸来看, 这种手.枪的火力着实还不错。
“东西.......背包都还在身上吗？”苏梓临扫视一圈。
好在常规物资的背包都习惯性地一直背在身上, 即使坐车时也不会轻易拿下来, 武器也随时握在手中。
失去的，只有车。
尹赫低头看了一眼左手那塞满手.雷和信号弹的背包，然后又看了一眼右手提着的沉重大气罐，恍然大悟：“........我就说我刚刚怎么跑不动呢。”
弃车逃命是无奈。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果断借电梯迂回，而是强行开车往车道里面冲的话，估计连铁皮都会被那五百多只丧尸给拆了。
这下，自己的两辆车全部被ban，甚至还把科大的车给搭进去了一辆。
不过看科大友人的样子，她们并不是很在意。叶寄凡更是摆摆手，反过来安慰道：“欢迎来到T市！”
听她的语气，仿佛是以东道主的身份介绍某一种T市特有的风土人情。
“哎呀，这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啦，丢东西是时常有的事情，只要命不丢，什么都好说嘛，对不对？”叶寄凡说，“反正在T市，能顺走的车有的是，大不了再从街上搞一辆过来改装改装。大家现在不如坐下来休息休息，然后静待........”
窗外的景物飞速移动。
根据车厢头的电子屏显示，现在的轨道电车运行速度已经达到了150公里/小时。
一号站台早已和丧尸群一起，被远远甩在身后。
想必当自己离开之后，它们的可感知范围内的人类信息便会再次消失。
迷茫的丧尸群会原地坐下或是躺下，重新陷入和之前在电车里一样的休眠状态，直到下一波倒霉人类出现。
苏梓临看了突然停下的她一眼：“？”
“不对啊。”叶寄凡摸索着椅背向前走去，然后缓缓转过身，幡然醒悟：“这个轨道列车好像.......是半自动驾驶的。”
沈未和尹赫正把车窗打开，用唐刀像叉子戳什么甜品一样，试图将那颗丧尸脑袋给扔出去。
“半自动驾驶？”陆朝南警觉抬眼，“意思是.......”
他食指上的创可贴只贴了一半，边缘高高的翘起来。
“它会在每一个经过的站点停车。”
叶寄凡一字一句开口，并且自带感慨，“卧槽。”
亡命奔逃后，缺氧的大脑难免短路。这回一反应过来，突然发现了这趟便车最大的bug——
城际有轨电车，当然会带着你周游T市。
除此以外，它还会兢兢业业地在每一个站点开门，热烈欢迎全市游客。
以T市现在的情况，到达站点，十几扇大门一开，上车的游客能是人类吗?
真的还会有人类在这种时候站在电车站台，等待一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的电车吗？
没有游客，只有游尸。
“？！”
沈未一个激灵，那颗丧尸脑袋便如同高尔夫一样，远远地飞了出去，砸在道下水沟里面，溅出浑浊的黑水。
在叶寄凡说完前半句话时，苏梓临的右脚已经迈了出去：“.......去驾驶室。”
不能慌张。
理论上，这列电车是可以操控的。
大家上的是五号车厢，距离车头的驾驶室还有一段距离。
沿途的过道，简直跟精神状态不大稳定的艺术家举办的展览一样，满满都是疯狂的血色涂鸦和残缺肢体。
多直视一秒，san值就会疯狂下跌。
“砰！”作为东道主，叶寄凡十分积极地冲在最前面，一把推开驾驶室的舱门。
迎面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驾驶员深蓝色制服的丧尸。
舱门敞开的一刹那，他的身体还往后瘫倒在操控台上，然而那双灰白色的瞳孔，却像自启动的机器一般，应声睁开。
“嘶啊啊啊啊——！”它咆哮着扑过来。
“我去！”没拿武器的叶寄凡条件反射地歪头躲了一下。沈未抬刀一挥，结果削铁如泥的刀刃直接丝滑地卡进了铁舱门：“？？？”
看来是被感染的倒霉驾驶员，由于被关在驾驶室的舱门里面，它便没能随着刚刚那一波成功苏醒。
狭小精密的驾驶室，开枪浪费子弹，舞刀弄棍的太容易搞破坏。
尹赫干脆把那气罐的旋钮拧开，将沉重的气罐往驾驶员的怀里一扔，重重吸了口气：“我......我来！”
被重物砸到，驾驶员咆哮着连连后退，他拿起气.枪口，上前一步，一把抵到它的额心。
“哧！”短暂而极具爆发力的声音。
顷刻之间，驾驶员丧尸的额头中间，便被豁开一个整齐的血洞，黑紫色的血液从脑后狠狠喷射开来！
“.......”目光回收，尹赫艰难地放下手，“怪不得这个东西能杀牛。”
丧尸浑身一软，像个泄气的气球人一样瘫了下去，后脑勺正好压在操控台的一个红色按钮上——
“哔啵！哔啵！”
驾驶室内响起警报音：
[已开启紧急消毒模式，电车顶部即将喷洒消毒雾，请乘客们戴好口罩........]
“咚！”脚底一震。
“停、停下来了？”沈未这才把唐刀从卡住的舱门里面抽回来，“是因为你那个按钮，还是.......”
“进去。”郁黎眼神一动，沉声道，“全部进去。”
他站在最外侧，毫不犹豫地把科大的另外两个女生和握着长刀晕头转向的沈未往里轻推，然后自己再最后跨进去，砰的一声紧紧合上驾驶室舱门。
“哧——”
除了驾驶室，整列车厢的顶部喷口开始喷洒气味刺鼻的消毒水。
电力不太充足的合成女音响起来：
[亲爱的乘客
T145次列车已到达：同嘉桥西站]
乳白色的浓重雾气从上而下，遮住了大部分视野。
雾气，终究是水雾，透明度足以从驾驶室上半部分的玻璃后，看清其中的景象。
十几扇车门同时打开。
在乳白色的消毒水雾气后若隐若现的，是灰黑色的血肉模糊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站台走上列车。
大概是由于感知范围的问题，在这些丧尸的感官中，似乎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面前突然到达的列车上，存在着没有被感染的人类。
但是，究竟在哪里？
无法清晰得知。
因此，它们便就这样迈着刚刚苏醒的步伐，缓慢地、如同僵硬的蠕虫一般，从列车的车门挤进来。
“........”
大家面面相觑。
车内被警示的红光填满，赫人的红灯打在水雾上，不断涌动。
“哔——哔——”
警报声仍然响个不停，高亢尖锐的声音无限拉扯着神经。
没有比此时此刻眼前的场景，更接近于“末日”的具象化。
根本不敢呼吸。
心脏一下又一下撞击在胸口。
九人挤在狭窄的驾驶室内。
苏梓临微微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她在手机的便利贴上快速敲出一行字：
[得找到让列车不会停下开门的方法。]
从一号站台到科技园，中间要路过十三个站点。
再这样任由列车自动驾驶下去，沿途的丧尸会把车厢挤到爆满。
而它们一旦发现了驾驶室里的存在.......
恐怕下一批当游尸接机的就是自己了。
不知道这个喷洒出来的所谓消毒水究竟是个什么成分，但是唯一敢肯定的是，就是这个成分肯定对于消减丧尸病毒没有任何作用。气味闻起来就像宿舍楼里宿管阿姨经常会洒的那一种，只能起到安慰效果。
雾气逐渐散去。
刚刚路过的那个站点丧尸数量不算太多，大概有三四十只。
它们纷纷准确地游荡进了一号车厢，也就是驾驶室所在的地方，只相隔一道铁墙。
大家沉默地盯着眼前无比繁复的操控台。
五块显示屏，十几根摇杆，四五十颗按钮以及三个仪表盘，令人眼花缭乱。
最要命的问题是，这些按钮和摇杆除了一些简单的数字和字母标识，没有任何能让外行人看出它们的作用的文字。
[所以有人会开电车吗？]叶寄凡面目狰狞地敲字，[我们这边三个都不会啊！]
沈未用肩头蹭蹭陆朝南，眨巴眨巴大眼睛：“！”
“.......”陆朝南偏过头看向她，眉头一蹙，很干脆地摊开双手，示意这项业务并未开通。
她撅撅嘴，用口型“喔”了一声。
舱门外，丧尸们粗重的呼吸声隐隐传来。
感知到人类存在的它们并非完全的休眠状态，而是在车厢内不断走动、攀爬，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
消毒水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丧尸的感知力，车厢里全是那刺鼻的气味，加上原本掺杂的丧尸气息非常浓重，因此便极大地掩埋了人类的气息。
[要不随便按一下试试？]尹赫敲字。
[它们就在另一边，一旦出任何一点岔子，我们逃都没得逃。]苏梓临摇头，[不行。]
陈访桐拿出手机，打开了全球交流中心。
“........？”沈未凑过去，突然醒悟，“！”
“！”
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光看表情，大家的脸上就是一个鲜明的感叹号。
“嘶........”舱门外，丧尸的呼吸声从喉咙里面传出来。
叶寄凡埋头打字：[距离下一站停靠还有五分钟。]
也就是说，得在五分钟之内彻底解决这个即将带着自己环游T市，并且还即将热情地广迎天下丧尸的列车。
打开学习交流区，搜索关键词：[电车]
三十多条攻略显示了出来。
[只需三招，你就可以乘坐一辆电车，从黄金海岸成功逃亡到尼罗河口！]
[全员大瞩目！电车旅行的物品清单~我们决定去北海道挖雪回学校啦]
[电影高难度动作教学：如果你被丧尸追到了正在运行的电车顶部，应该如何保持平衡？好莱坞剧组实习生告诉你答案！]
[.......]
终于，在一溜文字中，最接近现况的攻略标题出现了。
这是一个来自邻国高丽的帖子：
[府山大学，崔闵澈：
因为早就被一些作品提醒过，所以这是我们提前学习的小技巧——
当一辆装满丧尸的电车开到面前时，真的不要尖叫，你应该学会把电车开走啊！]
就是这个了。
打开帖子，里面果然是开电车的教程。
[首先，当你处于一辆高速运作的电车上时，你应该明确.......]
[每个电车的操作方式不同，所以你还应该明确你的电车型号以及生产年代.......]
苏梓临焦急地往下滑动。
窗外，高楼越来越密集，电车轨道已然完全进入了三区。
城市铺开在眼前。
显示屏上，红色的字体展开，中间的箭头不断向右滑动：
[即将到达下一站：同嘉桥东站]
还有两分钟。
密密麻麻的攻略上，终于出现了重点：
[如果你出于某种原因，试图让列车保持高速运行，那么首先你得关闭自动驾驶模式，进入手动干预模式。中心仪表盘的上方，掰过深蓝色的摇杆，你会听到咔哒一声，这代表着模式锁定。]
“就是这个！”叶寄凡做着口型，伸手往掰去——
掰不动。
摇杆是锁定的。
“？！”看到操控台上的锁孔，她的瞳孔微微放大，“钥匙.......钥匙在哪儿？”
沈未恍惚道：“驾、驾驶员衣服里？”
大家的眼神来回轮转，全是无声的交流。
一分半钟。
窗外的街道上，几处倒塌的大楼上冒着灰白硝烟，路灯被撞到，只剩下骨架的汽车滑稽地停在路边，上面还贴着罚单。
电车飞速地掠过去。
操控台的最高权限需要钥匙，钥匙在驾驶员的衣服里，而驾驶员.......
在舱门外。
武器已经全部准备好。
[把驾驶员的尸体拖进来，然后立刻关门，一秒钟都不要犹豫。]苏梓临敲字，然后把目光投向郁黎。
他点点头，握住舱门的把手，回头看向大家，竖起手指：“三、二、一。”
“砰！”
铁舱门被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推开。
驾驶员的尸体还在门口！
大家分别抓住尸体的左脚腕和右脚腕，奋力往里拖拽。
“嘶........？！”
瞬间，车厢里的所有丧尸纷纷朝驾驶室的方向回过头。
过于整齐而生动的动作，恐怖谷效应让人遍体发寒。
接着，他们怪叫一声，挤进狭窄的过道飞扑过来！
“用力。”陈访桐突然开口，“向上。”
会了意，几人紧紧握住脚腕，然后拼命把驾驶员的尸体如同掀被子一样往上一甩——
“砰！”
倒霉的驾驶员尸体被当成武器，直接甩飞迎面扑来的四五只丧尸。
这么多只丧尸共同奔向过道，脚下本就不稳，这一甩，它们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压一个向后仰倒，车厢之内顿时四仰八叉一片。
以最快的速度把尸体拖进驾驶室，死死关住铁舱门。
外面的丧尸们重新站起身来，疯子一般用全身往舱门上面撞。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它们骨骼碎裂的声音。
照这样下去舱门支撑不了太久。大家把所有的背包都放在门下，然后用后背死死抵住。
“咚！咚！”丧尸们仍然不知疲倦地用身体猛砸。
“我.......”沈未捂住后脑勺，“我脑浆都要被摇匀了！”
“钥匙.......”苏梓临急躁地一把扯开驾驶员的制服口袋，金属的声音清脆地滚落在地上，“钥匙！”
她捡起来，看都没看，往叶寄凡的方向一丢。
“咔嚓。”钥匙成功捅进锁孔。
最高操作权限已开启，摇杆成功掰动。
显示屏上颜色一闪：
[您已进入：手动操作模式。]
铁舱门的门框发出爆裂的声音。
“还有三十秒了！”尹赫干脆转过身，把气.枪对准刚刚被唐刀划开的缝隙里面，“要......要不要开啊？”
“我想玩。”陈访桐说。
“喔，那给你。”尹赫交到她手中，“我帮你开气罐。”
“然后是删除中途停靠站点，按钮是.......”苏梓临的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各色按钮中流转，“这一排！”
“好嘞。”叶寄凡搓搓手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你们.......！”
按下去，原本亮着蓝光的按钮骤然熄灭。
心脏疯狂跳动，十三秒后，电子女音响起播报：
[亲爱的乘客，您已到达：
同嘉桥东站]
然而，这只是其中一个固定程序。
电车完全没有停下，保持着150km每小时的速度，直接掠过站台——
成功了！
在窗外疾速闪过的视野中，可以看到路过的站台，也歪歪倒倒躺着许多休眠中的丧尸。
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电车，向着前方飞速驶去！
这辆列车，再也不会开门停下，迎接沿路的任何乘客。
“哇.......”叶寄凡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刺激刺激！”
“哧！”“哧！”“哧！”
陈访桐费力地闭起右眼，将气.枪挨个瞄准在扑过来的丧尸的脑门上。尹赫则兢兢业业地蹲在气罐旁边负责开火。
气.枪在这样的模式下出乎意料地好用。铁舱门狭小的缝隙正好足够枪口探出去，而丧尸们则被舱门内的人类吸引着前赴后继。
短平快的无声高气压，分秒之间就可以在丧尸的脑门中心豁开一个血洞。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陆朝南仰起脸。
“嗯.......”沈未探头探脑，被他抓着手腕借力踮起脚，“没错，确实不是一般的眼熟。”
倒下去的丧尸尸体层层堆叠在舱门外。
“.......”陈访桐出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脖颈，淡淡道，“玩累了。”
“我来我来。”沈未接过，“我最擅长玩的项目就是在公园里面用枪打气球了！”
电子女音的播报声不断回荡在车厢：
[亲爱的乘客，您已到达：
固萧路站。]
[亲爱的乘客，您已到达：
九三月纪念公园站。]
[亲爱的乘客，您已到达：
铜江大道南站。]
[........]
窗外，那本该琳琅满目的城市，以不同程度的损毁形态出现在了视野中。
道路渐渐宽阔，而路上或游荡或狂奔的丧尸也不断变多。
四处都有硝烟，各种损毁的交通工具、武器，被抢砸焚毁的店铺，人类和丧尸或腐朽或新鲜的尸体。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观感。
虽然每一个角落都有着这样的惨况，但是如果你抬头向前看，向城市的天际线望去，便会发现，这座水泥森林的大体结构并没有改变。
它仍然以不可撼动的姿态，矗立在前方。
天光早已大亮，高高挂起在天空中的太阳，被那些宏伟而豪华的摩天大楼反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
“哧！”气.枪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车厢里的最后一只丧尸。
[亲爱的乘客，您已到达终点站：
扶山科技园站]
到终点站了。
远处隐隐传来警笛的声音。
车窗外，是一片比较平坦的高新科技园区。后面则露出几个巨大的拱圆状建筑，看样子那应该是科大的一部分。
高耸的城墙露出一些边角，他们的城墙和大学城这边的长城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外壳是银灰色，一看就需要巨量的铁矿石来做原料。
这里的高楼数量非常有限，道路上一片狼藉，还有一些分布不均的巨大坑洞。
更远处，一座古代高塔孤零零地直插入云。
那边是万丈宫广场的方向。
毕竟是科大的附近领域，周边暂时一片和平。
“记得我说的吗？”叶寄凡抬起手看向大家，“从封闭空间里面出去之前，要先仔细地倾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再.......”
猛烈动感的鼓点节奏打断了她的话。
“套马的汉子你威........”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
“？卧槽”
“Yeah， you ****in with some wet-ass *****”
“你是什么品种的傻逼改个车窗防御层能把开关和蓝牙音响改到一起？！”
“Give me everything you got for this wet-ass *****”
“........”
夹杂着男生的惊呼，七八首曲目联唱切换之后，站台上的音乐声终于停了下来。
苏梓临：“所以这种情况算攻略里面的哪一种？”
叶寄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流汗黄豆。
窗外，一辆改装过的三排加长豪华敞篷跑车出现在了科技园的站台上。
它的颜色比改装更加瞩目，因为那是隔着一百米都能看见的芭比粉。
戴着头盔的科大女生欣喜道：“接我们的车来了！”
推开驾驶舱门，外面堆成小山的丧尸尸体轰然倒地。
“那就是你们科大的另外一个宿舍？”沈未看向叶寄凡。
“.......”叶寄凡没回答，只是笑了一声。
“哈哈。”她说。
“？”沈未战术后仰，“不好意思，我的问句完全没有嘲讽的意思。”
叶寄凡：“但是我有。”
幸好附近没有丧尸群，否则这个科大的男寝可能就要一边听rap一边开着芭比粉跑车亡命奔逃了。
电车完全停了下来。
下车前，按照攻略把电车设置成了停止运行状态。
也就是说，只要轨道的电源没被彻底切断，它甚至还能等在这里，等自己需要的时候再往回跑。
三辆车都还被丢在一号站台里面，无论如何也得想个办法拿回来。
“怎么只有你们俩？”叶寄凡问，“小柯呢？”
驾驶座的男生看起来非常成熟，黑框眼镜，蓄胡子，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三十岁的大人模样。
闻言，他龇牙咧嘴摇摇头：“他们又来了，只能让小柯先留在学校里跟他们周旋。”
“啊.......”科大的三个女生以完全相同的频率感叹，然后用手掌愤愤拍在额头上。
“他们？”苏梓临眼神一动，“谁？”
“你应该猜得到吧。”叶寄凡把背包往跑车里面一砸，翻了个白眼，“上面的人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