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狼跟着宫人乖乖地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当然有欢喜也有忧的。史碧娜和颜色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阴挚算计和疑惑,天凤女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原本她们要顾忌的是战王现在的摄政王,现在看这样子这个原先不起眼的小女孩更厉害,再看天凤的摄政王,刚刚她所有的举动都是维护天凤女皇,眼里都是维护和尊敬,那可是从心里自然流出的。再看刚刚天凤的百官,刚刚根本没有她们想像的慌乱无措。
拉克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当初那海澜国师想驯服这头狼用尽了手段他是知道的,他们又是怎样用迷药把狼辛苦带到天凤的,他更是知道。本来是想难为天凤的,没想到天凤女皇仅仅看了那么一会儿,这头草原上最聪明凶悍勇猛的头狼,就变成了乖顺的小狗,跟一个柔弱的宫人走了。真的要成人家的坐骑和宠物了。
拉克吉越想越觉得憋闷,越想也越有些怕,没想到天凤女皇还有这等本事,莫不是比那国师还厉害!他脸色也越来越黑。不过草原人敬重英雄,敬重有本事的人,拉克吉心里也隐隐有些佩服原先他瞧不起的小女孩了。
女帝净了手,菜肴都撤了下去,宫人上来了水果。这时颜色说话了,她拱手看向女帝:“陛下,南沼也另有礼物献给陛下”说罢,她拍拍手,一队南沼舞姬进了大殿,外披白纱,内里暴露,个个身段妖娆,若隐若现,每个人都半遮面,盈盈向女帝施礼后,就跳起舞来。
女帝看他们跳舞实在是不感兴趣,说实话,这打扮那矫揉造作的样子令人作呕!不过慢慢她想起红叶那次跳舞来,不觉就柔和了眼神,嘴角就微微翘了起来。
钰剑就在舞姬当中领舞,刚进来给女帝施礼时不敢抬头,现在趁跳舞就偷瞄起来,这一看,他心里一惊,天凤女皇看着好眼熟!一会儿他突然震惊起来,差点忘了跳舞,舞步有些乱了。天凤女帝就是那个东家的护卫!那个东家现在就站在天凤女帝的身后。原来阅音坊真正的主子是天凤女皇陛下!
钰剑心里高兴起来,看样子天凤女帝也是个爱玩的,哼,在阅音坊装着不近男色的样子!就凭自己的美貌,什么样的女人能扛得住!他边跳边想,借转身抬臂的动作假装不小心碰掉了面纱,偷瞄上座的女帝,看到女帝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睛柔和的笑意好似一直盯着自己看。钰剑心里不屑,哼,果真是个好色的。他跳的愈发柔媚起来,频频向女帝娇羞地抛媚眼,也慢慢地带着舞队向女帝靠近。
周围看到钰剑容貌的人,有的眼睛直了,有的流着口水舔着嘴唇,有的脸红了。史碧娜和颜色有些得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天凤女帝的样子是被钰剑迷住了,果然男色是最好的武器。
红叶站在女帝身后看到钰剑并不惊讶,不过他见钰剑慢慢向女帝靠近,还不时地抛媚眼,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不能有什么动作,只是有些气闷。
摄政王和天凤的官员都看到了女帝的神色,都以为女帝对钰剑感兴趣。云峰看着女帝的样子,替自家弟弟担忧,此人的美貌不输自家弟弟,怕是弟弟要有麻烦了。
钰剑大着胆子离女帝越来越近,红叶的心也越来越堵,他虽然看不到女帝的脸色,也知道但凡陛下有一点不愉的神色,作为舞姬的钰剑是不敢这样放肆的。
钰剑已经跳到了台阶下,台阶只有九级,他扭着腰身,微抬头抬眼害羞带怯脉脉含情看向女帝,身披的白纱从肩头滑下,莹白细腻的肌肤隐隐透着红色分外诱人,引得多少人不住地咽口水,也遗憾此等尤物自己只能过过眼瘾。他缓缓踏上台阶,心里得意不屑,眼神面色却越发娇羞。其他舞姬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然后迅速低下头,跪拜于地。
钰剑上得台阶,见女帝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还是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他声音甜的发腻:“钰剑拜见天凤女皇陛下”随后不待女帝发话竟然径自起身执酒壶欲给女帝斟酒。
红叶的心堵的厉害,虽然他明白陛下不会只有他一个,他也不敢有这个奢望,可是他就是难受,虽然他尽力隐忍,可是他的呼吸还是有些乱了。
天凤的百官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果然,别看陛下年纪不大,也好色的很,可这也太过分了!居然纵容他国舞姬至此!史碧娜和颜色嘴角都咧开了。使团的人有羡慕有鄙夷有不屑。两个世女都有些失望,特别是镇南王世女,眼里原本还有点光亮,这一下暗淡下来,低下头微叹口气。
只有摄政王和太傅两人很是淡定,眼中隐含着笑意看着这一切,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钰剑刚把酒壶拿起,耳边就听一声厉喝:“放肆!”紧接着一股大力就把他抛出十几米远,正正倒在颜色的案几前。钰剑觉得自己四肢百骸寸寸碎裂般疼痛,有什么东西快速抽离自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变故吓一跳,一瞬间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被打晕在地。那些舞姬本就跪着,这时吓得皆把头紧贴着地面,大气不敢喘。各使团的人都惊呆了,这脸变得太快了吧!天凤的百官好似都松了口气,看向自家陛下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镇南王世女听得声音,抬头看着这情形,悄悄坐直了身子,左手在桌子下紧紧攥紧,她心底又有了希望。红叶心情好多了。
这些不过一瞬发生的事。女帝已经站起身,背负双手,面如寒霜眼神凌厉直视颜色,声音冷冷地质问:“南沼太女殿下,这就是你们的心意!一个舞姬敢如此放肆,这就是你们南沼教的规矩么!?”显然她气的不轻。一股威压好似一下包裹住使团的人,让人窒息,
颜色脸色尴尬,刚刚咧开的嘴角还来不及收回,她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她心里腹诽,刚刚明明是你色迷迷的,这就翻脸就不认人了。她赶紧站起拱手赔罪:“陛下息怒,都是本殿的不是。这些舞姬在南沼都是很守规矩的,没想到到了天凤不知怎么就忘了规矩,回去本殿定叫人好好教导他们。”
“哦”女帝冷笑“看样子南沼太女殿下心里没数,一个小小的舞姬敢如此放肆,倒是怪我天凤宽厚以礼待人了?”颜色心里咯噔一下,她心中有鬼,听女帝如此说自是有些慌乱,立刻有些讪讪,拱手道歉:“本殿不敢,陛下请息怒!”这回道歉比刚才真诚些。
女帝依然气的不轻的样子,使团中已经有人脸色青白了。这时摄政王站起拱手劝道:“陛下,您大人大量就饶过他们吧,别气坏了身子,不划算。”她也不明说饶过谁,用手那么随意比划,反正把那些使团的人包括颜色史碧娜都跟舞姬划在一起了。
女帝听摄政王这么说,转头笑道:“摄政王皇姐说的是呢,不跟小人生气,气坏了不值得。”说完她就笑嘻嘻地坐下了,就像刚刚那个人不是她似的。使团的人感觉周身束缚的威压没了,同时心里震惊无比,这天凤女帝到底修炼的什么功夫,刚刚就没看清那舞姬是怎么被打飞的,这威压也是无人能及了,还有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史碧娜心里也是惊疑的,这女帝与以前太不同了,眼珠一转,她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了:“女皇陛下,就算低贱的舞姬坏了规矩,陛下这下手也太狠了吧。作为一国之君,未免有失身份了些 。”言下之意大家都听得明白。
女帝呵呵笑了:“太女殿下此言差矣,可能你在海澜或其他什么地方见惯了舞姬都是这么放肆这么贱的。在我天凤可没有这样放肆不懂规矩的舞姬,朕也不认为舞姬低贱。刚刚大家也看到了这个南沼的舞姬是如何放肆自贱的,如是我天凤之人,朕早就让他灰飞烟灭了,那会只是晕过去这么简单。”言下之意大家也明白。
史碧娜脸青红不定,挑拨道:“不管怎么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是南沼送您的礼物,您如此做为,是不把南沼放在眼里啊?”女帝很是无辜地瞪着大眼看向众使臣,不屑道:“海澜太女,你这个人心眼不好,你不是挑拨离间么,刚刚大家可都听到了,南沼太女殿下劝朕息怒,还要把人带回去好好教规矩呢,哪里有不满了,说到不满,应该是朕,说好收贺礼,结果差点粘上那么个糟心的贱玩意儿,现在颜色太女殿下应该是正琢磨着怎样补偿朕呢,”她说到这儿,看着颜色笑得灿烂:“你一定在想一定不要再送什么人给朕了,省得发贱惹朕不快,还是送珍贵的物件比较好,是不是?”
南沼太女憋闷的不行,却也不得不顺着女帝的话点头,心里直骂史碧娜多此一举。让人抬着钰剑带着舞姬下去了。
史碧娜被女帝这么一说也有些恼怒,这天凤女帝说话着实气人,一点外交礼仪都不懂的样子,根本是个二愣子,偏偏自己还反驳不得,她有些不甘。国师跟她说过,这次来主要就是探探天凤的虚实。她感觉得到国师对这个人有些忌惮,国师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连她都忌惮的人……
史碧娜抬头看着女帝,嘴角带着邪笑:“陛下,本殿相信天凤的臣民都希望她们的的陛下是个宽宏良善的仁君,而不是手段残忍的暴君,您之前的所做所为可是传遍天下了。今天您又当着各国使团的面如此。您就不怕天下人不满么?”她扫一眼其他国家的使团,更是看了拉克吉一阵,“天凤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说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犯人!’”她明显有些挑衅的意味了。
拉克吉看着史碧娜皱眉,没说话,但是脸色阴了下来。
女帝笑了,好似不在意地脆生生道:“朕纡尊降贵给你讲讲明白,告示没毛病呀,人家不惹我我也不惹人家,咱们大家都好好的;要是惹我欺负我,我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打得她爹妈都不认识那种,其实朕刚开始是想说‘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来着,毕竟斩草不除根,草也不能变人参!后来想想万一草基因突变了成了人参,朕还能熬汤喝喝,所以就改了。朕的良善是给良善之人的,至于朕的所做所为,天凤百姓怎么看,你海澜太女有什么资格品评!”说到这女帝的声音冷了下来,一双深幽的眸子紧紧盯着史碧娜,好似要摄了魂魄一般。
史碧娜的脸红白转青,她不曾被人这样教训过,对面的女孩比自己小了十多岁,可毕竟是一国之君,况且还气势十足,自己竟然不敢与之对视。
女帝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惊了四座。虽然大家没听明白那个基因突变是啥意思。
所有人都看着女帝,她就俏生生地坐在那,却让有些人从脊梁骨起寒气。当然也让很多人热血沸腾起来,胸中一股豪气升腾。有少数人担忧起来。不过后来她们发现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