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如此残忍？
明明他们都愿意交出所有的收成了。
明明他们都选择不抵抗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要杀人？
一时间，天野就连心神都有些恍惚。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曾经，在他们的部落中，刚刚发现城池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攻城。
或许，这就是野人的劣根性吧。
杀戮。
残忍。
暴虐。
都是最为卑劣的品性。
还好，还好他们部落的野人，已经被城池接纳，被成功归化。
已经与那些残忍的野人不同了。
天野想到这里，心中清明了些许。
他强忍着悲痛，抬头看向季宜年，勉强开口道，“那……那些粮食呢？我们辛辛苦苦的收成……”
“粮食都无事。”季宜年马上开口回应。
“我带人抵达的时候，那些野人正在装粮食。但是，我所带人数颇多，他们若是执意要带着粮食走，估计走不了多少人。”
“索性，他们便放下粮食，一跑了之了。”
听着这话，天野的神情才算是好了一些。
辛辛苦苦劳作一年的粮食没事，他总归要稍微好受一些。
不过此后，天野也陷入了沉默。
他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
结果……
不尽如人意。
却也无法更改。
眼见着他沉默，季宜年再等了片刻，也站起身来。
他与天野开口道，“你且好好休养，野人的袭击，不会是第一次。你好好养身体，日后才能出一份力。”
天野本有些沉寂，听着这话，却是眼睛亮了亮。
……
甄凌与季宜年从屋中走出。
甄凌眉头紧皱，开口说道，“野人不攻城，反而是袭击田地，这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而且，野人这般，也让我们很难防守。”
田地虽说也分散在城池附近。
但总归不是在一块儿的。
每一片地，估摸着多说也只有数十人在劳作。
而那些野人……
若真的不攻城，只是盯着附近劳作的城中人劫掠袭击。
他们很难防守。
季宜年闻言，也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些野人并不傻。”
“他们这一次袭击，是数倍于咱们劳作之人。并且一开始，围而不杀，还要求我们城中人干活儿。直到劳作完毕之后，才算是露出獠牙。”
“长此以往……只怕咱们双方的生产力，还是此消彼长。”
这一次，是天野拼死逃回来，所以季宜年率领人手过去，才能拦截住粮
食。
但是日后呢？
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有人逃回来。
许多粮食，都会被收入野人的囊中。
这是不可接受的。
甄凌的面色也颇为沉凝。
她在想办法。
这件事，必须要解决。
粮食，人口。
是他们立足在蛮荒之地的根基。
如今，野人就是在动摇这根基。
甄凌沉思片刻，旋即道，“现如今，主要加强的有两点。”
“你说。”季宜年连忙开口。
他是知道自己的。
带兵打仗没问题，但是这等小策略，他比不过甄凌。
甄凌总是能够用最短的时间想出最好的办法。
甄凌拉着季宜年在院落中坐下，郑重开口。
“这两点，一是信号，二是速度。”
“信号？这我明白，你是想要制作信号装置，让劳作之人携带。一旦是遇到野人，便让他们将信号发射出来。如此，便无需真人跑回通报。”季宜年听着这话，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肯定，“这一点很对，信号发射便知晓，是快了许多。”
只是，季宜年面上还是带着些许疑惑。
他开口与甄凌问道，“信号这一点我倒是明白了，但……速度？指的是咱们去救援的速度？这一点应当
如何提升？”
若是野人依旧坚持围而不杀，非得让干活儿之人劳作完毕，方才抢走所有的粮食，进行屠杀。
那信号倒是能够起到用处。
可野人不会始终这样做的。
野人吃了一次苦头之后，就会更改现在的策略，开始进行突袭。
不要求直接抢走诸多粮食，而是有多少是多少，抢了就走。
那么，信号的用处依旧是有，却会被削弱许多。
真正的关键，就在于救援的速度。
如果他们救援的速度能够更加及时，那些野人，便会畏手畏脚许多。
可是速度……
短期内，如何提升呢？
有足够速度前去救援的，也就仅有季宜年一人罢了。
季宜年的速度，是足以与虎豹相争的。
可是，野人此次便出动上百人，仅有季宜年一人赶到，也是没有用处的。
纵然季宜年不惧那些野人，野人费尽全力也无法斩杀季宜年。
但是同时，季宜年也拦不住他们劫掠。
劫掠的人四散而逃，季宜年就算是拼尽全力，能够拦住的人也是十分有限。
毕竟，他不是神仙。
甄凌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开口道，“速度，我自有办法。”
她看向季宜年，轻声笑着，“
夫君，你还记不记得，祁苗族的那个女孩。”
季宜年听着甄凌的话，先是一愣，旋即也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说……那个能够控制诸多野兽的女孩？判出祁苗族，自成一派，最终却惨死的那个？”
在季宜年心中，这人的名字已经模糊了。
但是事情，还是历历在目。
毕竟，他与甄凌，就险些被这女孩所害。
只是这时，甄凌为何会突然提起她？
“没错，就是这人。”甄凌点了点头，开口道，“她可以控制猛兽，而现在……我也可以。”
甄凌笑了笑，开口道，“此前，我还没有这般想法。毕竟，万物有灵。我虽然可以通过一些药物，使得蛮荒之地的猛兽被驯化，听从咱们的吩咐。但是说到底，这是违背生物本性的。”
“所以最初，这件事情，我没有去做。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做了。”
“万物有灵，可人是万物灵长。咱们，终究还是要最先保全自己的。”
甄凌的目光带着坚定，看向季宜年道，“夫君，咱们明日便出城。”
“争取七日之内回归，并且能够带回足够的被驯化的猛兽。”
“在这七天内，城中之人，就暂且不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