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孙总相比，悠闲地品着大红袍的王总就沉稳多了。从李松的话里，王总意识到肯定出了大事，要不然没人会在即将签字的时候选择放弃。
很显然，这起并购案需要重新考虑，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于是他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孙总似乎还没回过味来：“这就走啊？”
“你想在这里多聊会儿我不反对，请便。”
“那……还是走吧。”
此时的陈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无能为力。
送走王总和孙总后，陈岩将李松拉到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松将任乃轩的话转述了一遍，还叮嘱陈岩注意保密。
“我知道了。”陈岩心情沮丧地朝办公间走去。
李松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任乃轩今天真是神助攻啊，在即将签字的关键时刻，给了他不签字的充分理由，让陈岩没法责怪他。
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系统肯定早就料到会发生今天这一幕，故而没有预先发一张求助卡。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切尽在系统掌握中。
早知道他就不用那么着急了嘛，这个系统真是烦人，事先没有一星半点的提示，害得他白白担忧了一整天。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松给任乃轩发了一条信息：“今天的签约取消了。”
任乃轩回复道：“我觉得你可以把利润目标定低一点，然后再重新跟宝库、卓讯谈判。”
“你把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等宝库、卓讯看清市场形势的最新变化后，对松岩科技的信心肯定有所下降，能给出的溢价将比现在低，但是这样的话，我是不会接受的。”李松说这话时心情愉快，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任乃轩对李松的真正想法当然毫不知情，还在那里劝道：“老同学，价码低一点就低一点呗，再怎么也比我打工强太多，差不多就得了。”
“你说得轻巧，那是低一点吗？随随便便就相差几个亿啊。”李松故作严肃地回复道，反正任乃轩也看不到他此时欢快的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但有个大树可以靠一靠，总比所有困难都自己扛着要好吧？”
显然，任乃轩也是大众化的想法，李松不想再说下去：“好啦，到时候再看吧。我现在在等贝思发布，我也要成为你们的用户，多多试用，做到知己知彼。”
“好啊，虽说咱俩是同学，但也是对手，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要指望我会手下留情。”
“那是当然，全力以赴才是对竞争对手最大的尊重，我也一样不会手软的。”
“加油！”
“好的，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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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让李松得以轻装上阵，开发动作识别程序的效率大增。到了下午，他拿出了针对梁帝第一个动作的初始版本。
竺风见李松这么快就做出了一个版本，十分惊奇。
李松却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人工智能宝典上，关于动作识别的论述非常详尽，而他在开发完游子后，编程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两相结合，做出这个初始版本并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得想办法进行测试了。”李松提醒道。
竺风立刻意识到：问题来了。
先前的表情识别模块，测试者只需对着手机摄像头做出相应的表情即可，虽说难度也不小，但人可以坐着不动，这意味着对场地没有什么要求。
而李松的动作识别模块则大不相同：测试者必须做出各种动作，这就不是一小块场地能满足需要的。尤其是这个初始版本，要求学员将“御案”上的东西气愤地掀到“玉阶”下，这就要求除了要准备相应的道具外，场地也不能太小，否则根本施展不开，影响拍摄效果。
竺风回头看了看，前天徐云樵、曲世涛搞测试的那个角度很宽敞，但需要重新布置一番，才适合演这场戏。
然而这样大费周章，会让办公室看起来不像是个IT公司，这么做是否合适呢？最大的问题是，虽然今天没能签约，但很可能过些天，宝库的王总、卓讯的孙总又会来这里，如果看到办公室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产生不良影响呢？
听了竺风的顾虑，李松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咱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明白：咱们表现得越出色，在今后的谈判中，地位就会越高。”
竺风听了大受鼓舞，不过他还是担心一件事：“陈岩没有意见吗？他可是很在乎松岩科技的形象的。”
“没事，这个问题我会协调好的。”
“那行，咱们这就动手，整理出一块测试场地吧。”
竺风说罢，招呼松岩VR的几名员工过来，大家一起拆除掉工位间的挡板，清理出一大块场地，然后在中间摆上一张桌子，权且充当“御案”。至于桌上的东西，一时找不到古代的笔墨纸砚，柳奕杉便拿来两个笔筒，里面插着几只圆珠笔，临时充作道具。
陈岩被办公室里的响声惊动，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李松告诉他：“我们这是为了进行‘演员版’动作识别模块的测试。”
“可你们怎么把工位都给拆掉了？要是下次被王总、孙总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嘛。”
在李松看来，无论是宝库的王总，还是卓讯的孙总，应该都不会再来了，他有这个把握。不过这话可不能对陈岩说，毕竟陈岩还抱着希望呢，这招人怨的事情可做不得，更何况是涉及到亿万身家的大生意。
于是李松端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这还不简单，如果王总、孙总要来，我马上恢复原貌不就行了？”
“有那么容易吗？你们会干这木工活？”陈岩感到疑惑。
“大不了花钱请人来做，总可以了吧？”
“你这不是乱花钱吗？”
“嗐，你怎么不明白呢？要是王总、孙总过来跟我们签约，你我是什么身家？还会在乎这点小钱？”
“哦。”听李松这么一说，陈岩不言语了。
见陈岩不再有异议，李松心里难免有点小得意：原来我也挺会说话嘛，三言两语，既达到了目的，又避免了跟合作伙伴之间的矛盾。
再一想，不对！以前的自己可没这么善于沟通，应该是在观察游子1号跟大姨、父母的交流过程之后，潜移默化之下，自己也跟着领悟了不少。
这么看来，是游子让自己掌握了很多“谈话的艺术”，随后又在现实中悄悄发挥着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