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饶有兴趣地望着金锋走出小店，手指拨弄着留下的四十文铜钱。
“这人有点意思。”
门外的金锋倒是没想那么多，这次出门身上只有用两张兔皮换的一百文钱。
还要买生石灰，这四十文是他能拿出的近乎一半的身家。
油脂比较麻烦，不管是猪油还是植物油价格都不是一般的贵。
而且要做肥皂，对油脂的消耗巨大，那就只能自己去开火炼油。
生石灰倒是便宜，金锋家所在的这座城边上便有生石灰的出产地。
卖生石灰的地方在城内外都有，那些招呼着让行人远离的车上一般装的都是这种危险的东西。
这次不需要旁人指路，金锋挑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店铺，买了几斤来做实验。
一手提着碱，一手提着生石灰，几斤的重量竟然让他稍微显得有些吃力，这副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看来也是中看不中用。
正看着街边摊贩，想着该回去给秦兰和妞妞带些什么时。
人群一时的混乱，将他推到一旁。
道路中央，一架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路中间，马车前躺着一个脏兮兮的人。
“我的腿啊！”地上那人干嚎了两声。
熟悉的声音让金锋不禁探头看去，果然又是个熟人。
韩小六，金锋小时候的邻居兼死党，几乎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儿。
家道中落的速度比金家早了几年，当年搬走的时候还让金锋难受了好一阵儿。
后来再次遇到那也是金锋落魄之后，同在贫民窟，还混过一段时间。
韩小六虽然常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但为人还算仗义，在金锋破败后也接济了他不少。
曾劝过金锋不要去沾染上赌博，但是那时候的金锋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这是沈家的马车吧，也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沈家面前碰瓷？”
“沈家，是那个沈家？”
“咱县里莫非还有第二个沈家不成？”
“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来今天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了的。”
“……”
众人议论纷纷的话语传到金锋耳畔，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过看这样子，韩小六这次是碰到了硬点子上。
驾车的车夫拿着鞭子站到韩小六面前，看着在地上哀嚎耍无赖的样子，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竟然敢阻拦我沈家的马车！”
“来人，卸了他
一条腿！”
随着一声令下，身后一群随行的家丁一拥而上。
拳打脚踢，瞬间便把韩小六打的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
但还未结束，眼见他们强行将韩小六的腿拉开，正要打断的时候。
金锋再也看不下去了，翻身跃进人群，。
“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此人已略施惩处，断腿过分了。”
“竟然还有帮手？”
车夫望着这横插一脚的金锋面色不悦，挥手道，“一块收拾了！”
家丁再次上前，金锋轻叹一声，背着双手，抓紧自己买下的生石灰和碱面。
要是动死手，这两样东西还能当成暗器，关键他本身就是来劝架的。
打上火气对双方都不是好事，所以他尽量避免使用全力。
以躲避为主，步伐轻移，以最小的幅度躲过攻击，只是他忘了，这具身子早不是他穿越前的那具，不一会儿呼吸便粗重起来。
知晓不能拖延，金锋这才下了狠手，几下功夫，沈家家丁便全部躺在地上。
车夫眼神警惕地望着金锋，看着他将韩小六从地上拉起，正要自己出手。
“好功夫！”
伴随着轻飘飘的掌声，从马车上走下
了一位翩翩贵公子。
“大少爷。”车夫连忙俯身大拜。
“带他们退下。”沈家大少爷厉声道。
“是。”车夫再次唤来一批人，将这群被打趴下的人依次扶起。
“在下代兄弟为大少爷赔个不是。”金锋微微躬身，表现地不卑不亢。
“无妨，也是不打不相识，功夫不错。”沈家大少爷面带笑意。
“大少爷谬赞，我等就不打扰大少爷，先行告辞。”
金锋拉着韩小六隐入人群，他自然知道他的功夫很俊，闯过少林寺十八铜人阵的人屈指可数，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家丁虽然看起来膀大腰圆，但真看配合完全和少林寺那帮精通配合的和尚完全没法比。
沈家大少爷赞叹了看了金锋一眼，登上马车。
车夫驱散围观的百姓，至少这次，沈家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势必会成为笑谈。
出了人群，金锋带着韩小六避开身后的尾巴，钻进一条巷子里。
“锋哥！你…你怎么这么厉害了！”
韩小六似乎还不敢相信面前的就是金锋，还没从刚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先不谈我，你怎么回事？平常小心翼翼，这次怎么去
沈家的马车前耍无赖？”
金锋靠在墙边呵斥道。
“锋哥，我……”
似乎想到了什么，韩小六垂下头，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如实坦白，“我没办法了，我老爹病倒了，之前工作的店铺把我赶了出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金锋知道这种感觉，他现在就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还要为每一顿的饭食操心。
韩小六自知失言，他就算缺钱，和锋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那简直是在揭金锋的伤疤，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起来吧，不管怎么样，人总归是要好好活着，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金锋将韩小六拽起，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
“钱的事，我倒是有一个发财的门路，保证很快就能拿到钱，请最好的郎中去治你父亲的病。”
“跟你干？”韩小六有些疑惑。
“你要是信我，明天凌晨天亮前到我家来，此事千万不要和他人说。”
金锋没有给韩小六太多思考的时候，时候不早了，他在街上花费了太多时间，早些回去，万一那谢光又来了。
韩小六望着步履匆匆的金锋，心底起了一丝狐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