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与胡霞儿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与耳语无异,就算萧穆语坐在石桌对面,但也只能听到二人在嘀咕什么,根本就无法听清交谈内容。
萧穆语已经坚信,眼前这个女人,必是楚风在民间豢养的小妾。
二人私密耳语,也只不过是在讨价还价罢了,女子要求的无外乎是赡养,身份,地位之类,而楚风则在想进一起办法推卸责任,只要孩子,不要生母。
越是脑补,萧穆语的眼神就越是鄙夷。
萧穆语根本无法想到,楚风和胡霞儿确实在讨价还价,但筹码却并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私生子,而是萧穆语的性命!
楚风胆大妄为,胡霞儿也好不到哪去。
或者说,胡霞儿的性格与楚风极为相似,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类型。
顶着大乾第一通缉犯的罪名,跑到楚风的地盘上威胁楚风,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可不多。
楚风之所以没有下令,直接将胡霞儿抓起来,只是还无法确定,胡霞儿究竟是孤身一人,还是已经派遣大量高手潜入府邸。
至少在楚风看来,胡霞儿刺杀萧穆语的言论,并非单纯的恫吓。
面对胡霞儿的威胁,楚风轻声回应道:“你之
前杀不了她,现在也一样。”
“从现在开始,本世子将派人,一天十二时辰,寸步不离的保护萧穆语。”
“而且我说过,你若是再敢露面,绝不姑息!”
胡霞儿依旧面带笑意,她既然敢来,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呵呵,世子的手段,我从不质疑,不过假如我已经动手了,你又如何防备?”
闻言,楚风不由眉头一皱:“难道说……”
胡霞儿脸上笑意更甚,仿佛已经稳操胜券:“没错,我已经给她下药了。”
“世子可听说过,断肠钩吻?”
“我可不是空手来的哦,带了帝姬最喜欢吃的荔枝,而断肠钩吻,就下在荔枝之中!”
楚风余光一瞥,果然发现萧穆语面前摆着果盘,里面还有一小堆荔枝果壳。
至于断肠钩吻,楚风虽然没听说过,但明白这必定是某种慢性毒药。
断肠钩吻,顾名思义,主要成分为断肠草。
至于钩吻,如果楚风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葫蔓藤,也号称“第二断肠”。
只是楚风不明白,这两种毒物,是怎么融合到一起的,而且具体药性是什么,也一无所知。
见楚风眼神透着质疑
,胡霞儿当即笑盈盈的解释起来。
“断肠钩吻,乃是大乾的叫法,在我们教内,称之为神仙草。”
“以断肠草和葫蔓藤为主药,配合十六味杂药调和而成,中毒之人,起初毫无察觉,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缓慢发作,月内而亡。”
“神仙草,顾名思义,没有解药的话,神仙也难救。”
“只可惜,此物味苦,只有下入甘甜之物中,才能掩盖,荔枝就是最好的掩护。”
虽然胡霞儿煞有其事,但楚风依旧心怀质疑。
“本世子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初无症,三天后缓慢发作,月内而亡,神仙难救?这特么听起来,怎么跟百草枯似的?”
百草枯?
听到这话,胡霞儿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娇笑道:“百草枯这个名字,倒也贴切。不过百草枯也好,神仙草也罢,我更喜欢叫它断肠钩吻。”
“尤其是心爱之人服用后,只能牵着爱人的手,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缓缓死去,无能为力。”
楚风虽然暗暗吃惊,但还算沉得住气。
“首先,你这破玩意儿,根本无法和百草枯相提并论!”
“其次,谁告诉你,萧穆语和我是爱人
?”
胡霞儿眼神玩味:“万代帝姬夜宿世子府,购买安胎药,已经人尽皆知。”
“世子,干了就干了,怎么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岂不是叫人瞧不起?”
万代帝姬的绯闻也好,胡霞儿的私生子也罢,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楚风懒得辩解,他若是在这两件事上浪费一滴唾沫星子,都算输了。
至于萧穆语被下毒一事,楚风仍旧心怀质疑。
主要是,以楚风的认知,很难相信这世上存在一种,月内必亡还有解药的毒物。
月内必亡不难,可是按照常识,这一个月内,人体必然会发生不可逆的损伤。
眼看着脏器已经衰竭,结果服用解药,就可以恢复如初?
这哪里是解药?分明就是神药!
楚风也不绕弯子,直接跟胡霞儿摊牌。
“本世子依旧要抓你!”
“若你没下毒,该抓,若是下了毒,萧穆语必死,同样要抓你。”
胡霞儿眉头轻佻,她一点都没有低估楚风,连断肠钩吻都吓不住楚风,那么她也就不再保留,同样摊牌。
“一个月后,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另外,现在胜万坊正是扩建的关键时刻,若
是我的人,在这个时候对胜万坊发动袭击,你觉得会如何?”
此言一出,楚风顿时眉头紧锁。
如果胡霞儿只针对萧穆语一人,楚风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保护萧穆语的安危。
但胡霞儿将矛头指向胜万坊,那就麻烦了。
胜万坊不断扩建,随着规模越大,就越难以保护,总不能每个分坊,都派出大量士兵镇守保护吧?
而且就算派兵驻扎,恐怕也治标不治本。
毕竟普通士兵,想要挡住神火教的高手,绝非易事。
刚才还不动如山的楚风,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脸上的严肃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哈哈哈,有话好好说,何必急头白脸?”
“你先说说,你来找本世子,到底有何企图?”
胡霞儿立刻明白,楚风和萧穆语的绯闻,确实是讹传,至少现在,萧穆语在楚风心里的分量,远不如他的商业帝国。
楚风现在已经暴露出来的弱点,只有胜万坊和赵芷秀。
萧穆语只能算是“工作内容”,还没资格称为弱点罩门。
胡霞儿眼睛微眯,媚笑道:“我对什么感兴趣,世子又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