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晓也适时哭道:“娘,你别哭了,大不了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我一辈子守着你,伺候你!”
这个时间男人们都去做工了,站在这里看热闹的大多都是小媳妇和老太太。
她们当然知道毁容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严重。
一辈子不嫁人是要被人耻笑的,连带着家里的人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叫什么事啊,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媳妇,真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媳妇早就应该休了,否则一辈子家宅不宁!”
“就是不敬姑婆,不顺翁姑,还教坏孩子,就应该休了她!还有那个孩子,也应该狠狠揍一顿长长教训!”
一听说谢晓晓云英未嫁便被自家侄子害得毁容,周围的人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张氏抬着袖子假哭,和谢晓晓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没有半分眼泪,俱是得逞的笑意。
又有人问道:“这位大娘,你家儿媳既然住在这儿,那她一定是我们沐家村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叫她的父母!”
张氏抽噎两声,一瞬间心思电转,现在是沐子慕一家惹了众怒,就算沐家人过来也拿自己没办法,便安心说道:“我儿媳叫沐子慕,他爹叫沐宁辉。”
“吱呀。
”
张氏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猛然打开,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正是沐子慕和谢芸,谢锐母子三人。
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像被人集体扼住了喉咙,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沐子慕瘦得皮包骨,牵着两个小豆丁回来的样子是有人看见的,甚至她在婆家受尽磋磨的事也被传的绘声绘色。
然而张氏从不觉得自己亏待沐子慕,她一心觉得她觊觎她的远志不成,嫁给谢风遥后居然趁着他从军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也要勾引远志,闹得自己早产不说,还把这一切都怪在她们家人身上!
张氏越想越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沐子慕骂道:“缺了大德的小娼妇!”
“你妹妹是哪对不起你了,你居然敢指使孩子朝她丢蚯蚓,你看看她的脸!”
张氏说着,推搡着谢晓晓往前走了几步,强硬的扒开谢晓晓的手,顿时,周围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沐子慕皱眉,眼疾手快的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
谢晓晓的脸又红又肿,原本还算秀气的鼻子被硬生生夹了起来,眼睛也是艰难的睁开一道缝隙。她不知涂了什么药膏,红肿的脸泛着油光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恶心的不行。
“你说,赔多少钱吧!”
张氏恶狠狠的说着,一双三百眼直勾勾的盯着沐子慕的小院子,“你新院子都买得起, 可别告诉我说没钱!”
“我告诉,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呢,所有人都知道晓晓毁容不能嫁人都是因为你,你要是不赔钱,我就去官府告你!”
沐子慕听张氏骂的唾沫横飞也没有丝毫慌张。
她冷静地听完了张氏的抱怨,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你说这是我家孩子做的,你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污蔑人,我还说你们刚刚进门偷了我的家钱财呢!”
张氏根本没做过这件事,她下意识以为沐子慕是被她说的乱了阵脚,还得意洋洋的冷哼一声,“我们娘俩去你家偷东西?真是笑死人! 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沐子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很对,那你都看不上我们还找我赔什么钱。”
她转身又对谢锐说道:“锐儿,那蚯蚓你还有吧,拿出来我们试试,看看你姑姑脸上的伤是不是蚯蚓造成的。”
此话一出,张氏立即变了脸色。
周围的人却纷纷应和,“是啊,她脸上的伤是蚯蚓能造成的?”
“试什么试!”
张氏色厉内荏的瞪了说话的
人一眼,“我女儿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变成这样,不用想就知道是他们搞的鬼!”
谢晓晓到底年轻,一听就慌了神色,“你敢,等我大哥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沐子慕轻笑一声,丝毫不把谢晓晓的威胁放在眼里。
“其实你不敢是因为你脸上的根本不是被蚯蚓弄出来的,是你娘打的吧?”
“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人群中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张氏急得脸红脖子粗,矢口否认道:“你个贱人,你别瞎说,我自己的闺女我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打!”
“你骂谁贱人呢?”
眼看张氏和谢晓晓已经自乱阵脚,沐子慕心中暗喜,正要乘胜追击,忽然听见人群后面响起一声冷冽的男低音。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吵吵嚷嚷的人声中显得格外突出,甚至隐隐透出一丝煞气。
不自觉的,人群就自发自觉为声音的主人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个身穿皂袍,头发用玉带高束的男人从人群中间缓步而来,周身萦绕着满满的低气压,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
谢晓晓顶着猪头脸,肿成一条线的眼睛痴迷的看着走来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大哥,谢风遥。
谢风遥完全没有理会张氏母女,径直走到沐子慕面前,轻声道:“挨没挨欺负?”
沐子慕摇了摇头,她身后的谢锐迫不及待跳出来叫道:“爹爹,我保护了姐姐,还和娘一起拖延到你回来。”
谢风遥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沐子慕翻了个白眼,不禁腹诽,她需要拖延时间等谢风遥?就张氏母女两这样,再来十个她都能搞定好不好!
张氏一见他来便尖声叫道:“风遥,你看看你这媳妇,目无尊长,不敬翁姑,现在敢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不说,还把俩个孩子都交坏了!”
“你赶紧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咱们谢家的规矩!”
谢风遥眼神淡漠的看着张氏,牵了牵嘴角,满目讥讽,“你叫我教训我媳妇?”
“看来上次的教训,没让你长记性啊。”
张氏有一瞬间的怔愣,呆呆地伸手摸了摸为了遮羞裹了一层布的脑袋。
谢风遥继续道:“若再敢继续说我媳妇坏话……”
说着他袖口微动,寒光乍现一把短匕就从张氏的耳边掠过,从张氏的角度就是匕首直直的就像她飞来了。
她不自觉地后退几步,一时腿软竟坐在了地上,片刻地下映出一大摊水渍。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