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蛇乃是世界级强毒性蛇,纪云轩说月狸体内尚有余毒,让她两天后过来领人离开。
苏北临走之前,问他还有没有其他未完成的心愿。
纪云轩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顿了一下,又真挚的向她道了一声谢谢。
……
纪云轩告诉了苏北淳于先生的住处地点,苏北寻过去,然后跟傅云商一起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苏北和傅云商牵着手并肩而行,可谁都没有说话。
已是正午,上了日头,空气闷热,让人心烦。
回酒店的时候,路过了一个集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稍稍把苏北的心绪拉回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摊铺上摆着的红瓤西瓜和解暑的冰镇杨梅,要是换做平常,她定然要买一些的,可现在,她提不起一点吃东西的胃口。
目光落最后在摊铺后面的一家小超市上,苏北喉咙发干,抿着唇,偏头道:“我想去买一包烟,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傅云商看了一眼苏北,目光深邃,沉声道:“一起。”
于是两个人一同去了超市,苏北从兜里掏了五块钱,要了一包他们这里最便宜的烟,又拿了个打火机。
出来后
,她撕开烟最外面的一层透明塑料包装皮,扔进身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抽出一支烟出来叼在嘴里,拨动两下打火机,点燃。
烟很难抽,又辣又呛人还有点发涩。
苏北咳了两声,蹙着眉心把烟盒揣兜里,但是在她有动作之前,身边的男人却忽然的抽走了她手中的烟盒,又在苏北不解的眼神下从里面拿出一根,放在薄唇上。
苏北不解的眼神变为惊讶,正要开口提醒他一句烟不好抽的时候,男人已经俯下身子。
他用唇抿着烟嘴,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烟身,不紧不慢的对上她嘴上叼着的冒着火星的烟尾……
五六秒后,男人的指间的烟也被点燃了。
他吸了两口,也忍不住的咳了两下,缓缓直起身子,弹了两下烟灰,口吻嫌弃的点评道:“真难抽。”
苏北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她从不知男人还有如此张狂桀骜的一面,迷人的不得了。
见苏北一直盯着他看,傅云商挑了下眉头:“怎么?”
苏北回了神,别开眼,随口揶揄了一句:“点火动作可真熟练。”
傅云商怔了一下,忍俊不禁的揉了她两下脑袋:“再熟练,也
是在你身上得到的经验。”
他从不会刻意的讨好甚至是去撩一个女孩子,对苏北,他只能说是:情不自禁。
苏北的脸唰的就红了,两颊烫的不行。
她有点结巴的抬手拨开男人的手:“别、别动不动就摸我头。”
“那牵手?”
苏北看着面前摊过来的手掌,唇角忍不住的扬了起来。
这男人……
真是要命啊。
苏北把手放上去,跟男人十指相扣的交握住。
……
苏北抽了两口后就没有再抽了,用手指夹着,时不时的弹两下烟灰。开口,轻声问道:“大嫂的病,淳于先生怎么说?”
闻言,傅云商抬手抽了一口烟,垂下睫毛,挡住眸子里的情绪,低声道:“……听天命。”
苏北脚步顿了顿。
宫翎现在对夏槿的真是病情一无所知,整个人都沉浸在着夏槿身体正在慢慢恢复痊愈的喜悦中。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当头一棒。
真是担心,到时候宫翎会承受不了整个人崩溃掉。
两日后。
苏北如约去玄崮山接人。
刚过吊桥,她就听远处的木屋方向传来了两道声音——
“纪云轩,你能跟我一起下山吗?”
“不能
。”男人声音温润含笑,可细听却能从中听出几分力不从心的虚弱感。
“那我也不走了,我觉得你这里挺好的。”
“你有家人,他们会担心。”纪云轩耐心开导。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是我姐姐送我来这里治我嗜睡症的,可你不仅没有把我病治好,还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得、对、我、负、责。”月狸单脚脚踩着石凳,一字一句的说道,尤其是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纪云轩一直在摆弄石桌上的陈皮,听到这句话,他抬起头,眼神清明,可那眸子里装的却是月狸读不懂的情绪。
月狸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骨子里对纪云轩那种敬畏感还是在的,被男人这么一看,他的气势没了,放下腿,模样有点乖的坐在了石凳上,忽闪着眼睛瞧着男人。
像只被驯服的野猫。
正好苏北走近,纪云轩目光往上抬了抬,笑着对苏北道:“你这弟弟不讲道理的很,赶紧带着他下山吧。”
苏北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给你添麻烦了。”垂眸看向月狸:“小狸,我们走吧。”
她语气温柔,真真的像个姐姐模样。
可月狸
却皱了眉头,歪头打量着苏北:“你是我姐姐?”
他眼睛是琥珀色的,眼前这位,眼睛是黑色的,明显不是一个‘物种’。
苏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纪云轩,只见纪云轩回以她一个无奈而又宠溺的笑。
“……”
真是不知道,纪云轩曾经是怎么把月狸拉扯大的,月狸两岁的时候,纪云轩才还没到十岁呢吧?
苏北收回目光,掩饰心虚感的咳嗽一声,解释道:“我们不是亲姐弟,你是我妈当年在垃圾箱旁边捡回来的。”
闻言,纪云轩嘴角抽了一下。
真想提醒一下,月狸只是失忆,而不是变成了弱智。
月狸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苏北身边的傅云商,问:“他是谁?”
苏北:“……我的丈夫。”
月狸有点新奇:“你看着才大学毕业吧?”
苏北:“……”难道要她回答,她只是长的年轻吗?
傅云商见苏北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样子,适时开口解围:“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什么,跟我们回去后,自然会都告诉你的。”
月狸眯了眯眼睛。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不好对付。甚至可以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