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贺衍时的车子刚要发动,便看到被贺远哲搀扶着,急匆匆从孟家出来的贺老爷子。
贺衍时微微眯眸。
这会儿功夫,老爷子已经到了车旁。
窗外,也响起了敲门声。
贺衍时抬起下颚,示意前排司机下车开车门。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
贺老爷子看着车内的贺衍时,笑着开口:“阿衍,不介意我们同乘一坐吧。”
“当然,二叔您上来吧。”
贺衍时主动伸手,搀扶贺老爷子。
等贺老爷子坐好了,贺远哲才上了副驾驶位。
一坐稳,贺远哲便迫不及待的问贺衍时:“二叔,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舒她怎么了?”
贺远哲听到警察说戴夏涉嫌谋杀,针对的是云舒,一颗心就一直不安的跳动。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问贺衍时了。
贺衍时极力压抑着脸部每一寸肌肉,淡淡道:“我也不清楚,听警察的意思,是戴夏找了十几个保镖,去杀云舒,应该是这样吧?”
“那云舒现在肯定很危险,不行,”贺远哲拿出手机,“我一定要找到她,让她住进贺氏的医院。”
贺氏的医院,是整个华国最好的。
贺远哲去打电话了,贺老爷子这才开口:“阿衍,发生这么大
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贺老爷子:“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早就知道了。”
“二叔开玩笑了,我又不是算命的。”
贺衍时对答如流,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老爷子记挂着云舒情况,也就没再问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远哲才终于放下手机,重重地松了口气:“爷爷,没事,我刚才问了,医院那边说,云舒只是吃了过多含有昏迷成分的药物,现在还在昏迷中。
估计明天就能醒过来了,你不用担心。”
老爷子看着贺衍时,笑呵呵说道:“只有我一个人担心吗,你难道就不担心?”
这话显然是对贺远哲说的。
贺远哲的神色变得极不自然,他转过身子,彻底背对着后座的两人:“爷爷,我怎么可能会担心她呢,但不管怎么说,她也照顾了我整整八年,我当然是希望她好好的。”
贺远哲的眉心跳了一下。
“阿衍,你没事吧?”老爷子看向贺衍时,问道。
贺衍时微微一笑:“没事。”
这时前头又飘来了贺远哲的声音:“要我说,云舒这老公是真没用,他要是有点本事,怎么会让云舒受到伤害,偏偏云舒还把这废物当成了宝。”
贺远哲絮絮叨叨。
浑然看不到身后的交锋。
听到他说的话,老爷子立刻看了眼贺衍时。
贺衍时神色始终淡淡,完全不受影响。
说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贺远哲也说累了,干脆闭上了嘴巴。
此时,老爷子才慢悠悠开口:“阿衍,之前我就一直想问你了,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和孟家合作?孟家虽然在娱乐圈,的确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但是我记得,你以前是喜欢单干的。”
贺衍时:“二叔应该还记得孟瑶疯了那件事吧?”
老爷子脸色微变,坐直了身子:“哦,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孟瑶疯了之后,孟家就一直想要对云舒下手,报复她,我也是在无意中知道,那时,她和家中决裂,我担心她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应付,所以和孟家提出合作,条件就是放过云舒。”
贺老爷子直直看着贺衍时的眼睛:“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贺衍时也看着老爷子的眼睛,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承认道:“当然。我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我喜欢云舒。”
听到贺衍时这句话,老爷子的脸色大变。
他深吸了口气:“你终于承认了。”
贺衍时:“
我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可是……”
前排的贺远哲并没有察觉到后排里弥漫的硝烟味,他转过头,看着两位长辈,笑嘻嘻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云舒特别会讨长辈的喜欢。”
贺老爷子看着没心没肺的孙子,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压低了声音:“那戴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二叔,我说了,她只需要做好贺少奶奶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贺老爷子嚯地抬头,看着贺衍时:“所以,戴小姐对你来说,就是应付结婚的吗?”
贺衍时不再看着老爷子:“是的。”
“你们可是夫妻!”
贺老爷子这话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
贺衍时并没有上当,淡淡道:“我们确实是夫妻,但是结了婚也是可以离婚的。”
“你要娶……别人?”贺老爷子忍着怒气,看前面的贺远哲。
“是。”
“哪怕她也结婚了?”
“是。”
贺老爷子紧紧地握住拐杖。
“这种念头,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贺衍时这一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片刻,才开口:“不记得了。”
贺远哲在前面听得云里雾里,他转头好奇的问两人:“二叔,爷爷,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
老爷子睨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头看向窗外。
贺衍时只是冲他淡淡一笑,也没有解释。
车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三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抵达贺家。
贺衍时:“二叔,到了。”
贺老爷子握了握拐杖,沉吟片刻,对贺远哲说道:“远哲,你先下去。”
贺远哲不解其意,但还是点点头:“是。”
等贺远哲下车后,老爷子才侧身,看着贺衍时说道:“阿衍,你不能和云舒在一起!”
“二叔,没有人可以干涉我的人生。”贺衍时倚靠着椅背,神态慵懒。
老爷子拿起拐杖,轻点了好几下,才压住翻涌的怒气:“阿衍,云舒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何况,她和远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中间出了几年国,但是除了那几年,余下的时间都是和远哲一起。
她现在虽然结婚了,远离了远哲,这就像是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时一心羡慕笼子外的自由,一开始飞出去,也会被那个全新的世界吸引。
但是等久了她就会发现,还是笼子里有人照顾的日子,更为舒服,到最后,她还是会飞回笼子的。
毕竟,那才是她待得最久,最舒服的地方。”
贺衍时眸子沉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