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玹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语气也软了下来。
“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多谢皇上关心。”
花颜月一句话一个多谢,生疏感扑面而来,让苏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玹到最后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借口还有奏折没有批完,逃也似地离开了坤宁宫。
屋子里没了苏玹对花颜月来说反而更自在了一些,也不用总是心生怨怼,总想去找苏玹要个说法。
好不容易花颜月才放松下来,对苏玹少了期待也就没有了那么多失望。
古来帝王都是这样的,有用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得很高,没用的时候你就是一块破布。
“娘娘,燕将军求见。”
落落走到花颜月身边低声说着,脸上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喜悦。
花颜月瞬间便猜到了燕离越这次来肯定给她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不然落落也不会这么激动。
“让他进来吧,算了,还是我出去吧。”
毕竟这里是皇后的寝宫,让一个外男进入的话确实不太好,而且被有心人看去,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版本呢。
“几天不见燕将军更加意
气风发了呢。”
花颜月这句话倒不是客套话,燕离越这两天身上的要务越来越多,很明显受到重用。
“娘娘说笑了,我从宫外带来的糕点,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花颜月看着燕离越放在桌子上用油面纸包裹着的糕点,一股暖意在心间荡起。
这是她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就最爱吃的糕点,每次出门总是会忍不住买一些回来,没想到这个习惯燕离越还记得。
“喝点小酒吗?我这里新做好的桂花酿。”
“那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燕离越脸上展露出笑颜,亦如最开始见到的模样,清明澄澈,不掺杂任何的物质。
这一瞬间不由得让花颜月开始回味起最初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去治理旱灾。
那个时候苏玹虽然说总是会板着一张脸,但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小团子,都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花颜月脸上的贪恋慢慢减少,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带的震惊。
也许在没有今天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苏玹了吧。
花颜月一杯接着一杯地给自己倒酒,像是根本就不会喝醉一样,但花颜月有些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
几杯烈酒下肚,花颜月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来一抹可见的酡红,看上去很是好看,像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害羞了一样。
燕离越也不再压抑这些日子一直隐藏在心底的苦闷,开始不停地给自己喂着酒,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慢慢靠近的身影。
当落落发现这个身影,想要提醒花颜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苏玹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自己的皇后和深受他重用的将军在月下对饮,旁若无人一般,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口气他又怎么能稀里糊涂地忍下去,即便他现在确实可能是有些冷淡了花颜月,可花颜月是一国的皇后,怎么能这般没有分寸。
怒火渐渐爬上胸膛,苏玹的愁眉层层堆积,迈着大步子朝花颜月走了过去。
“传朕的旨意,皇后随意处置朝廷官员,现在起禁足坤宁宫,无诏不得出。”
这句话一说出来,花颜月瞬间醒了酒,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玹。
她什么时候随意处置朝廷命官了,她几乎连坤宁宫都没有出去,更何况即便她心里面再不愿意,也不会随便去动朝廷上的官员。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个道理她也是明白的,现在被突然扣
上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皇上给我一个说法,我什么时候随意处置朝廷官员了?”
“你敢说大理寺里面关着的那些官员不是你处置的?”
花颜月没有想到自己心切等待的答案竟然是这个,瞬间再也没有了任何与苏玹相处的心思了。
苏玹大可以直接将她禁足,却还是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她这么说来还真要好好的感激一下苏玹呢。
“既然皇上一定要这样说的话,那么臣妾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不知为何,听到花颜月这样说,苏玹心间像是突然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尽管他已经拼命想要抓住,却还是像没有任何体态的空气一样随风而散。
空落感席上心间,苏玹拧起眉头看向了花颜月,刚想要开口解释,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又看到了一旁燕离越带着些困惑的眼神,瞬间所有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像是刚刚才看到燕离越一般,苏玹扬起嘴角,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朕刚刚没有看见燕将军也在这里,正好还有一些政务要与燕将军商量呢,燕将军同我来一下养心殿吧。”
说完之后,也不花颜月已经阴
冷到无法言说的神情,径直带着燕离越离开了坤宁宫。
走的时候燕离越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花颜月,不停地回头去看花颜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一旁苏玹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滴水,像是一团乌云蒙在脸上了。
直到两个人都离开之后,花颜月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身子不停后退,最后直接坐在了石凳子上。
“禁足……苏玹还真会挑理由啊,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和他说过的。”
说到这里花颜月嗤笑了一下,自古最是帝王无情,她竟然真的以为苏玹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娘娘也不要太伤心,皇上这么做可能也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落落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来这么一个词来安慰花颜月,眼神中的心疼简直就要溢出脸颊。
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说禁足就禁足。
娘娘这两天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现在估计更是惆怅了。
没有办法,落落看着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也不动的花颜月,心中写满了焦灼,想着法子的逗花颜月高兴,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只有花颜月明白,她和苏玹之间已经横贯了一条河流,两个人的关系也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