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察使是七品官职,虽然级别不高,但他的职责和权力很大,巡抚代表着皇帝的狩猎,从省里的官员到州县的官员,都是他的目标。
巡抚每到一处,都要审问犯人,翻阅卷宗,重大决策,小事决断。
林有才一头雾水,听说李讯才刚刚上任,正在巡视诸县,今天怎么会跑到延庆府来?
他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站了起来,许立也站了起来。
“李先生,属下正在查案,还望见谅。”林有才躬身行礼。
李讯三十岁出头,被调到延庆府才一个多月,按理说,他是绝对不会来视察的。
平时,他会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巡视一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今天来延庆,是为了雁北柳家的人,让他来铜丰县,为曹姓的小子讨回公道。
李讯很清楚,这是一种保护。
李讯是刘锦的学生,既然师父的家人邀请,他自然要给几分薄面,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这也是他在师父面前立威的机会,很多人都想要,却没有机会。
马不停蹄,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李讯一脸疲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林先生,我只是在巡逻,不用迎接,一切以公务为重。”
“是。”林有才让开一条路,让李讯在前面带路。
李讯走进大厅,就见一位老者站在那里。
心中不由好奇,这公堂之中,到底是谁,竟敢坐在这里。
“李先生,这位是许教授,延庆府教坊司的教授。”林有才快步迎了上去,笑着说道。
李讯在朝堂上待的时间不长,虽然没和许立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皇帝潜邸的老师。
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弟子李讯,拜见前辈。还请前辈入座,晚辈不敢怠慢。”
许立扶着李讯,微笑着说道:“李先生,您是七品巡抚,我只是一名教习,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讯连说不是。
许立也不客气,重新坐下。
林有才赶紧让人抬了一把椅子过来。
李讯和许立并肩而坐。
“难不成,这位巡察使,就是这家伙派来的?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许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讯和曹旭一眼。
“林先生,我们继续审理,是时候宣布结果了。”
林有才站了起来,道:“是是。”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县令在办案,两位大人物在一旁监督,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现在人证物证都是张典史的,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林有才摆出了县令的架势,拍了拍桌子。
“啪”
“曹旭,犯下滔天大罪,人证物证俱在,我将你从童子之身除名,交给教坊司处理。”
“等等”李讯出声阻止了许立。
曹旭坐在大厅里,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四十五度,刘原庆果然是个人物,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把监察使给请了过来。
其实事情并没有曹旭想的那么简单,刘原庆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根本不可能认识一位巡按。
三天前,曹旭去刘府拜访刘原庆的时候,刘德正好撞见了他,在曹旭离开之后,刘德向刘原庆打听了一下曹旭的事情。
刘原庆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刘德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这小子的身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朋友。
刘原庆看过来。
刘德也懒得多说,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多说什么。
至于李讯,则是刘德亲自找来的。
大厅中,林有才欲哭无泪,今天的审讯实在是太过复杂了。这都多少次了?
“李先生,有何指教?”
李讯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自己要保护的人了。
李讯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舒缓了疲惫。
“将这小子的资料给我,我要看看。”
林有才一听,顿时急了,这个李大人,莫非是来捣乱的?
李讯飞快地浏览着,很快就找到了案件的关键,也就是证据的真实性。
他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间,打量了一下曹旭,心中暗赞了一声,这个年轻人,果然是个有魄力的人。
李讯扫了一眼厅中的人,摆出了一副总督的架势。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伪造证据,你以为我是瞎子不成?”
李讯将手中的证据丢给了云箐箐。
云箐箐哪里能抵挡得住李讯的压力,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小的,小的,大人,您放过我们吧。”
张典史吓了一跳,李大人这是要把她给炸了。
张典史正要出手。
李迅看了他一眼:“都下去吧。”
“云箐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典史不愿被揭穿,强行施展出自己的气势。
“放肆,敢在我面前撒野?”
李讯哪里容得张典史再多说什么:“左右,把他拖下来,把他的嘴巴堵上。”
张典史无言以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看着张典史被抓,云箐箐的心也碎了。
“我说,我说。”
“这是……”说着,他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已经有鲜血流了下来。
“就是他,就是他,让我的妻子做了这样的事情。”云箐箐指了指身后的张典史,惊恐的说道。
李讯走到了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子前,看着瑟瑟发抖的林有才。
“啪”
惊堂木又出现了,只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
林有才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讯。
“林先生,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你可以继续调查了。”李讯低声对林有才说道。
林有才看着李讯,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他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放弃自己的性命了。
而后是目光复杂的,望向了张典史。
“放肆,你还不承认?”
张典史被压在地上,看着曹旭,怒吼道:“小子,今天我认输了。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活到现在。”
曹旭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信布走近张典史,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觉得今天是你倒霉?”
“哼,今天就是我说了算。”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天真!”
从猎人到猎物,变化之快,让张典史有些不敢置信,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官差死死按住,无法动弹。
“你,你,我迟早要杀了你。”
许立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暗点头,这家伙果然有几分城府,三日之内,便有如此周密的计划,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