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静谷,涓涓细水。
有一仙风道骨的道人在那溪水边盘膝而坐,身前有一案。
案上淡香缭绕,紫霞满天,道人引经据典、缓缓讲来,那和蔼之音犹如自然天道、宇宙真义,讲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即便听不懂的动物,也能感受到那大道之音的韵律美好,仿佛聆之即可得道。
于是引得这山谷四周百鸟来朝、群兽来听,都熙熙攘攘的挤在远处的树林中,熊虎狼豹、鸡兔鹿麋竟能尽皆和谐相处,跪而听道,不相互侵扰也。
而在那道人的案前,还有五六童子、七八青年就地盘膝而坐。
那道人所讲甚杂,道字门中有所谓三百六十旁门,这道人竟是样样精通,一会儿讲阴阳八卦、一会儿讲请仙问栾,一会儿又讲诸子百家,当真是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
一众弟子各有所悟,听得摇头晃脑、喜不自胜。
正到妙处,那道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微笑道:“你们师兄来了。”
话音方落,但觉一阵阴风掠过,一阴魂惨惨的道人飘荡而来,哭拜在那道人面前说道:“师父替我报仇,徒儿死得好惨呀!”
道人淡淡的说道:“你暗修阴损之术,堕入魔道,如今满身戾气作恶多端,真是死有余辜,便是天不收你,为师择日也要清理门户了,今既留的残魂而来,该当感念上苍好生之德,我与你捏一土躯,以后承载而生,好生悔过,也算不妄了你我师徒一场。”
那鬼魂哭道:“我奉师尊之命,下山寻访天赋异禀者培养,正是为求尽快结束乱世,以拯救黎民,虽是学了些魔道之术,但那也是为了师尊所吩咐的任务,师尊不是常说,没有邪恶的法术,只有邪恶的人吗?纵是犯了一些过错,如今身死,也已偿还,只是师门受辱,心实不甘,且那李家兄弟野心勃勃,心怀窃取神器之念,若不除之,必为天下之大患,望师尊明察!”
“昔年有女娲娘娘派狐仙救世,却因那狐仙私心,以至天下更乱,此祸国殃民之妖,与你如今何异?还敢说是我教你的?”
这道人双眸如神,洞察一切,那鬼魂抵赖不过,只得哭拜四周道:“众位师弟,师兄在山中时,待你等亦是亲如兄弟,如今师兄遭难、师门被一凡人羞辱,怎无一人出言相帮?”
那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几个为首的似是已动念要帮他求情,可还不等他们开口,那道人已一声雷霆喝来。
“住嘴!”
一声暴喝,如九天惊雷,震得四周树林中百兽群伏,一众弟子噤若寒蝉,那鬼魂更是惶恐不已,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只听道人冷哼道:“你虽犯下诸多罪孽,但念师徒之情,我原本还想为你捏土造身,容你重新来过,可不想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尚且冥顽不灵、死性不改,竟还试图蛊惑诱骗师兄弟们,简直是罪该万死!”
他随手一挥,但见一道金光掠过,那鬼魂顿时满脸惊恐,紧跟着连哀求声都来不及,便已被那金光收走,收入了一小瓶中:“自古正魔不两立,你既已入魔,罚你监禁两百年之刑!司徒钟!”
只见那道人案前一年轻人起身,恭敬的拱手应承道:“弟子在!”
道人将手中小瓶扔给了他:“即刻前往蜀山,转告太武真人,将此物镇于镇妖塔之下,两百年内不得放出,为师这些时日要去太虚之地一趟,或数十年上百年方归,你不是一直思慕蜀山剑派的剑术吗?此去之后,便留在蜀山,我自会向他说明,你便跟随太武真人学剑吧。”
那司徒钟闻言大喜,恭恭敬敬的接过那小瓶:“是!”
只听道人又唤道:“宇文成都。”
众弟子中又有一俊俏青年出列。
但见此人容貌俊毅、剑眉星目,身材虽不算高大,但浑身气血冲天,竟已是纯粹的肉身成圣之境,再加上一身炼气修为,怕是更不得了。
“弟子在!”
只听那道人问道:“你入我门下已有几年了?”
宇文成都恭敬答道:“成都拜入紫阳师尊门下已有七年。”
那道人便是紫阳真人,乃是西汉年间人,名为周义山,曾任台州府吏,后因受官场之累贬往岭南,得黄秦君传道,白日飞升,可不是后世道教南宗五祖之一、且同名紫阳真人的张伯端。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你命中有劫,就应在这数年之间,难以化解,你父当年于我有些旧情,送你来此既为避难,也为替你化劫。”
“如今你我师徒七年,你侍师甚孝、耳提面命,为师亦感欣慰喜欢,本是想守着你这数年的劫难,待命中劫数过后再说,可如今太虚之境有仙家要事,与当今天下灵气复苏有关,为师不得不去,太虚一日,凡尘一年,为师此去,那便不知经何年方归了。”
紫阳真人确是喜欢宇文成都,连这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他本名原叫宇文隋,但既是送来改命,那自然名字也要换过;
而紫阳真人周义山还是凡人时,曾被重新起用为成都知州,那是他后来发达得道之地,因此给宇文成都起名时,便想到了当年他的发迹之地,用成都给他取名,便是要他沾些师尊的气运,以避过命中注定的大劫大祸。
此时只听紫阳真人说道:“此山有我设之禁制,非凡俗之辈可闯之,待我走之后,你只要不出此山,凡尘俗世的劫难就当与你无碍。”
“众弟子中,如今该以你较为年长,师兄弟们也都服你,你当代为师紧守山门,教导弟子修行,不可荒废,切记、切记!”
宇文成都恭敬叩首:“师尊只管放心去,弟子一定恪守师尊之令。”
“这天地万物虽自有定数与浩劫,但亦可改避,只是那需日月积累之功,而非为师对你设下的一时限制。”
“这世间万物,刚极易折、柔极必乱,你若时刻只记着这是为师的死命令,而非出自本心自然,那必休也。”
“所以,这不是对你的限制,而是告知你禁足的本源。”紫阳真人淡淡的说道:“所谓命运其实尽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仙人如此,凡人亦是如此,我走后,此山你仍旧可进出自由,只需一日三省,记住为师的苦心,不要让为师失望即可。”
“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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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紫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