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忧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道,“你试试!”
她的目光又冷又可怕,即便是庞老夫人心里也怵得慌,更别提二房的人了。
倒是杨氏,始终得不到教训,仗着人多,嚷嚷道,“你难不成还要杀了你祖母不成?你有本事来啊,杀了你祖母,你这辈子也完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二房所有人的心坎里。
冷靖平也松了一口气。
是啊,若是冷忧月真敢对老夫人动手,朝廷怎么可能放过她?
到时候她一倒台,她之前拿回去的那些东西,岂不是又可以拿回来了?
光是这么想想,冷靖平就眼冒金光。
冷忧雨和冷裕才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杨氏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月妹妹,你千万别做傻事,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才十六,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千万别为了身外之物毁了自己一辈子啊!”
倒是冷裕辉,似是鼓足了勇气上前劝慰冷忧月。
其实他也一直看不惯自己的父亲、知道母亲霸占冷忧月娘亲的东西,可是他熟读圣贤书,是万万做不出来和长辈要东西的事。
他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冷忧月的。
但在他看来,长辈不给,也是别无他法的。
“大哥放心,我不会毁了自己!”
冷忧月笑了笑,目光移到冷裕辉的身上,“我也提醒大哥一句,自己的路自己走,千万不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否则只会抱憾终生!”
“月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大哥熟读诗书,之前也考上了秀才,只要中举,我相信大哥定然前途无量!”
“中举?”
冷裕辉大骇!
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他何尝不想中举?
只不过……考中秀才之后,祖母和嫡母曾为他算了一卦,那老道士说他并没有当官的命,若是强求,只怕会折长辈的福,即便是强行做了官,日后必定多灾多难。
他也曾痛苦了好一阵子,心中
也有不甘。
但祖母和嫡母都劝他,说做官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做做生意,到时候讨一房贤惠的媳妇,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过。
他也就认命了。
如今,听到冷忧月提起,冷裕辉只觉得胸口翻腾澎湃。
好半天,他苦笑着开口道,“不不不,我没有做官的命,也没想过要做官,我这一辈子注定平平庸庸!”
庞老夫人和杨氏原本听到冷忧月的话都提了一口气。
又听冷裕辉回话,不禁又松了一口气。
冷裕辉不过是冷靖平和外头的野女人生的野孩子,他怎么可以做官?若是他做了官,岂不是走了冷靖远的老路?
冷家,只有外面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才有作为?
“胡说,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没有做官的命?”冷忧月皱眉,对于冷裕辉的话,只觉得荒唐。
“我……总之,我没有做官的命!”
冷裕辉张了张嘴,想说道士算命的事,但又怕冷忧月笑话他迂腐,
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哥!”
冷忧月还想说什么,便听杨氏嚷了起来,“我们二房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杨氏转头又看向冷裕辉,道,“裕辉,你往后别和她来往,这种大逆不道的人,总有一天会把你教坏的!”
冷裕辉半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灰败。
他是外头的女人生的孩子,冷家能接他回来,他已经很感恩了,因此,他从不敢忤逆杨氏。
但是,他今天居然没有应杨氏的话。
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就像是冷忧月说的,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做官的命?
他……要试试吗?
“冷裕辉,你是长胆了吗?连嫡母说的话你也敢不听?”杨氏见冷裕辉半天没有回应,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指着冷裕辉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直将冷裕辉骂的抬不起头来。
冷忧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挥开杨氏,拦在了冷裕辉的面前,“大哥是读书
人,不与你计较,我可不是,你若是再敢指着他的鼻子,就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
说罢,冷忧月便抡起了拳头,作势就要往杨氏的鼻子上招呼。
杨氏吓的往后连退了几步,脚后跟拌上了凳角,‘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整个人狼狈至极。
她气的快发疯了,但又不敢与冷忧月正面刚,只得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杀人了,侄女要杀二婶了,谁来管管啊……杀人了……”
冷忧月才懒的理会她,回头冲着冷裕辉说了一句,“大哥自己想想清楚,若是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
话落,她转身就离开了膳厅。
离开之后,她并没有回院子,而是去了一趟韩记医馆。
她始终不放心白夜弦,除非韩相伯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此时的韩记医馆已经关了门,整个街道也都寂静无比,冷忧月也顾不得这么多,大手一抬,便使劲的拍起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