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送走了冷靖远父女俩,高景瑜再也坐不住了,“母亲,您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长孙氏憋着一口气。
“母亲,若是父亲回来了,这可怎么交待?”
高连章向来义字当头,若是知道这桩婚事是因为高家的不是而退的,回府后定然会大发雷霆。
长孙氏正要说什么,却听静立一旁的白夜弦恭敬道,“师母,夜弦还有事,先行告辞!”
见长孙氏轻点了点头,白夜弦也不迟疑,立马就出了小花厅。
他人还没走远,便听到身后有杯盏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高景瑜的怒骂声。
“母亲,那小贱人凭什么说我不如白夜弦,他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也配与我比?真是瞎了她的狗眼了……”
“闭嘴!”
“我哪里有说错?
就算父亲对他再好,他也不过是寄养在我们高家的一条狗罢了,难不成他还能自立门户不成?”
“……”
后面的话,白夜弦没有听清楚,也无心再听。
一路出了镇平候府,拐进一条普通百姓的小巷子里,巷尾有一户人家,小门小户,可胜在清静。
白夜弦推开门,便见一名老妇正在院子里打扫,听见声音,老妇抬头!
“夜弦来了!”
“外祖母!”
老妇放下手中扫帚,在院前左顾右盼了一遍,确定白夜弦的到来,并没有人注意,这才将院门关死,而后将人唤到屋中。
“外祖母究竟要到何时才告诉我仇人是谁?”
外人只知道他白夜弦无父无母,自幼被高连章收为徒弟,却不知,他并不是举目无亲,他有一个外祖母,可外祖
母却逼着他不准对外界透露半个字。
这些年来,他在高家的屋檐下,忍辱负重,十几年如一日的刻苦勤奋,便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为死去的母亲报仇。
“跪下!”
高台上的烛火点然,牌位上的黑布被揭开,几个点金小字写着‘白昭’二字。
正是白夜弦母亲的名字。
“若是你连眼下的这点苦都吃不了,那你便不必为你母亲报仇了!”
“外祖母!”
白夜弦‘扑通’一下跪在了白昭的牌位前,背脊挺的笔直,“夜弦能忍,此生若是不为母亲报仇,夜弦便枉为人!”
肖氏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白夜弦扶起,“你会不会怪外祖母狠心?”
白夜弦摇头。
“外祖母答应你,待你为你母亲报仇之后,便放你自由,山高海阔,
再不管你了!”
“那外祖母呢?”
肖氏淡淡一笑,这一笑中饱含了太多的执念,“外祖母年事已高,还不知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外祖母!”
肖氏扬手,制止了白夜弦接下来的话,“去吧,不必记挂外祖母,待到你羽翼丰盈之时,外祖母自然会告诉你仇人是谁!”
“是!”
白夜弦离开之后,原本打算直接回高家,却不想,半道上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转身欲走,可那人已经注意到他了。
“白将军!”
白夜弦这才顿住脚步,恭敬抱拳,“蕙婉郡主!”
没错,这人正是安平王的掌上明珠蕙婉郡主。
在京城,蕙婉郡主爱慕白夜弦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平日里送东西还算是矜持的,但凡她有时间,准在镇平候府
附近溜达,便是为了像今天这般……偶遇!
“白将军,今日真是巧,我正要去明月楼吃饭,就遇上你了,不知白将军赏不赏脸,一块用晚膳?”
白夜弦想都未想,“多谢郡主好意……”白某还有要事在身,改日有空再回请郡主!
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只不过……这一回,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截了。
“多谢郡主好意,只可惜,我先约了他!”
白夜弦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便被人用力的抓住,而后大步便带他进了明月楼。
“冷忧月,你!”
身后的蕙婉郡主气的直跺脚!
眼看着白夜弦就要答应她了,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可她即便是刁蛮任性,却也做不到像冷忧月那般抓着人就走!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