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巨响,地坼天崩,随之冰川炸裂。
天空中,两抹刺眼的强光对峙,形成巨大的气流,冲击着地面。
冰川上的众弟子躲闪不及,纷纷打落在冰面。
突然煞气开始变得虚弱,一红色身影瞬间弹向空中,而后狠狠地摔向冰面。
待薄雾散净,一个巨大的深坑浮现,碎裂的冰面如同挣扎的蜘蛛网,不断向四周扩散。
夜姝蜷缩在地,巨大的疼痛感让她几乎晕厥。
她感受到了自己命脉虚弱,寡不敌众,如果将面前这帮人杀净,自己可能也会烟消云散。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无助的看着这冰面之上的一切。
回想昨日的场景,爹娘还在为自己笈礼,各大门派礼邀参加,原本美好的一切,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变得家破人亡,而她却如同丧家之犬。
她用尽全力抬起的右手,依旧颤抖不停,费力的将眼泪和嘴角的血迹抹开。
夜姝垂眼,右手做拳,伸出两指,将全部力量汇集在上面,狠狠的打在眉心,一颗冒着蓝光的丹朱从口中涌出,漂浮在空中。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抓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随手一抛,消失在这冰川之中。
为首的三人扬了扬手,想要挥开这弥漫的黑雾,这便是有名的三大仙派的掌门。
三人虽一同战斗,但各怀各的心思。
一百年前,众仙门联手妖族将黑魔封印在悔生池之中,时刻派有仙人驻守,没想到有人竟动了恻隐之心,将它放出,还附身在了妖王之女,夜殊的身上。
而他们为了掩盖这一错误,竟在夜殊笈礼之日妖王妖母最为虚弱之时,全部杀害。
韩佑脚尖轻点,腾跃而起,眼神清冷的望着冰面的黑气,突然,身后的无名剑灵气涌动,他身影向后一滑,手持剑柄,狠狠的劈了过去。
两股力量在空中僵持。
黑秽不断冲击者着五脏六腑,韩佑头冒虚汗,在力量的压迫下不由得五官开始扭曲,没想到气息反噬,灵力弹回,刚刚的剑气打回自己身上。
韩佑落在冰川上,向后退了几步,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从口中呕出大滩黑血,意识开始模糊,瞬间瘫软。
两位长老赶紧搀扶,稳住了他的身形。
“三位长老”清脆灵动的声音响起,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同时一股煞气将几人包围,仿佛被人摁住了命运的喉咙,动弹不得。
几人发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夜姝,窒息眩晕感让他们死命挣扎。
一袭破碎的红衣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锋利的獠牙裸露,瞳孔发黑,眉间藏不住的戾气,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呆呆的望着他们,头发散落,唯一笈礼的簪子也在打斗中不知所踪。
“似仙非仙,邪念过及修为,三大仙派也不过如此。”
双手发力,心中的怨气也越发强大,三人面色乌黑,只能挣扎着说不出话。
“如此这般,那就取你们的狗头,下去给我爹娘赎罪吧!”
话音刚落,夜姝打算动手,没想到一阵掌风袭来。
她双眸微动,神情松散,带有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有所准备一样,硬生生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
故事讲到这儿,说书先生砸吧砸吧嘴,圆滚滚的眼睛转悠悠的,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抬起桌上的茶浅喝了一口,看着底下意犹未尽的众人,这才满意的笑了。
半响,从嘴里吐出少许茶渣,懒洋洋的说:“欲知后事如何呢,请听下回分解。”
顿时底下哗然一片,传出不少抱怨声,瞧着时候这不早了,众人也纷纷摇头离开。
二楼雅间之中,一位少年闭目打坐,对面正做着一个方面大耳的人。
此人虽体态富臃,珠圆玉润,但应堂之处略微发黑,面上瞧着也憔悴不堪,加上身后不散的黑气,定是有妖魔缠身。
“小......小师傅?”方老板试探性的低声叫着。
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通常的道士和尚哪一个不是身穿黄色道袍的秃顶老头,手拿松纹古铜剑,满脸褶子,挂着花白胡子,浑身上下死气沉沉的,而面前的这位,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听着耳畔传来的沉重呼吸声,方老板心头的失落感越发加重。
罢了罢了,自己时日也不多了,就听天由命吧。
想着,就椅着身旁的小厮,作势要离开。
“玉壶山”声音清冷如玉,如同潺潺流水的低吟,给人一种神秘缥缈的感觉。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沉沉的击在方老板的心窝。
他虎躯一震,脸上的赘肉也激动得颤抖,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在小厮的搀扶中慌忙坐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牢牢地盯着他,哆哆嗦嗦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音也没有办法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