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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阿伯纳冕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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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教堂那扇沉重的大门在希泽身后缓缓闭合, 教堂两侧,用以代表光明的一排蜡烛的火焰被门风带得跳跃了几下,正对着希泽的那一大片华丽花窗上的光也跟着闪烁起来, 将原本晦暗的高座给照亮。

于是, 希泽也终于看清了对面那尊“雕像”。

颀长高大的身上披着圣洁纯白的袍子,肌肉和骨骼的线条流畅分明,除了没有脑袋之外, 没任何毛病了。

而此刻, 那颗属于神使的头颅就停在希泽的脚边。

近距离观察能发现的东西更多,比如现在, 希泽就发现神使脖颈上的那一道剑痕非常熟悉,虽然强度完全不同,但的确和当初帮着他杀死裁判长克洛西的那股气息一模一样。

这扑面而来的冷冽杀意, 就差把“黎离”二字写出来了。

希泽低头看了眼这颗头颅,若无其事地一脚把它踢开, 而后淡然地走到了教皇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对面的教皇面上的微笑也滞了半秒。

他无奈地摇摇头,“果然, 论渎神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

希泽抬头看向教皇, 镇定道:“和您比起来我这也不算什么, 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屠神者的。”

没有了外人在场, 早就知晓彼此真实面目的教皇和希泽也不再用冠冕堂皇的话来伪装什么了, 毕竟当日商量应对神国的疯狂报复的时候, 希泽也是在场的人。

教皇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这些神使果然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好在黎离送出的礼物非常好用, 居然能够直接把神使的灵魂抹杀, 这样祂的灵魂不能回归神国,想来我们这边的变故也能够再拖延一阵子,得到喘息的机会。”

“我在天剑城的时候也听说了神使降临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直接来光明教廷。”希泽皱眉,动作嫌弃地抬脚蹭了蹭柔软的地毯,把短靴上沾着的神使血液给擦拭干净。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教皇的视线,他安静看着这少年做的动作,想起他似乎从小有些洁癖。

教皇道:“他之前一直在寻找黎离的下落,但是并没有找到。”

身为盟友,教皇自然知道黎离前往第五塔城寻找那件强大武器的事情了,也知道黎离几人音讯全无的消息。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所以,我用黎离送的第一把断剑,用黎离的气息把这家伙引到了这里。”

“然后用第二把剑杀了他?那你……”希泽接过教皇的后半句话,欲言又止。

当初,撒斯姆已经到了和教皇相同的法神等级,还领悟了强大的空间法则,在这种情况下,他都险些被神使反杀,若不是希泽强行用时间法则将撒斯姆的时间回溯到最巅峰的时候,他绝对杀不了神使。

况且,神使的灵魂当时都没有被撒斯姆成功抹杀,还是黎离帮忙补的刀。

这样对比起来,教皇几乎算得上是孤身应付这个神使了,希泽其实很想问教皇是否受伤,只是一惯遇事不惊的他在这时却突然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他和教皇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师生,是传承者和继任者的关系,但是也曾如死敌般地彼此防备算计,而现在,却又像是一对古怪的同伴。

教皇注视着希泽,面上浮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他似乎读懂了希泽眼底隐约的关心,不过却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话锋一转,“深渊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其他大型深渊了。”

语罢,教皇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个神使的来历,在提到祂就是深渊的第一个缔造者的时候,他面不改色地骂了一句非常不得体的脏话。

希泽听得面露古怪,教皇现在对渎神也很熟练了。

不过听教皇提起深渊,他很快就想起另一件事。

“是你让深渊合拢的吗?”

教皇点了点头,眼底不由得流露出明显的遗憾。

“是的,撒斯姆在临死前将空间法则赠与了我,但是很可惜,毕竟不是自己领悟出来的法则,能够运用的也只有他留给我的那些力量,耗尽之后就不能继续使用了。”

教皇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想起那道没能完全关闭的深渊,憾色更浓了。

他也曾想过很多次如果——

“如果自己能够掌握的空间法则的力量更强一些,是否能将这道深渊封印,或者将所有深渊封印,让大陆变成最开始的安宁样子呢?”

“如果当初撒斯姆发现原来这些深渊是被撕碎的空间裂缝,那么当初他是否会选择另一条更温和且有效的道路呢?”

“如果……”

但是,可惜没有如果。

而且撕碎深渊远比合拢深渊来得容易,毕竟破碎只需要一瞬间,而缝隙却要用血肉去填补。

教皇闭了闭眼,将所有异样情绪都压了下来。

另一边的希泽听着教皇平静的讲述,虽然早就透过库查兹的那张魔法留影图就猜到了一些,但是真的听下来后,却依然为之震惊。

“所以,库查兹说的那只神级魔兽……”

“库查兹的勇气让人惊叹,如果没有他,那道深渊可能会被魔兽从内撕裂得更大,西塔城的损伤也会更加严重。”教皇点了点头,严肃道:“这次库查兹没有胡说八道,

那头魔兽的确是神级魔兽,那个家伙似乎是刻意撕开了神级魔兽身边的空间,想要放出那头怪物毁掉西塔城,毕竟对于祂而言,西塔城和光明教会都不在掌控范围内了。”

“对于神国那些家伙而言,不能被掌握的存在就是需要被毁灭的,比如你。”云淡风轻地将西塔城这两日的混乱述说完毕后,教皇意味深长地看着希泽,“所以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选择回来,你倒是真的不怕死。”

对于希泽而言,从决定回到西塔城开始的所有选择,都是在赌命。

回西塔城的命令是否是教皇想把自己诱骗出天剑城的手段?路上是否会遇到神使或是强大的魔兽?还有方才,在他孤身踏进教堂的时候,等待他的会不会是神使掠夺法则的残忍手段,又或者是来自教皇反水的一道禁咒。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的这位教皇陛下曾是神国最忠诚的走狗,希泽甚至被他的禁魔咒语束缚了数年。

希泽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我很怕死。”

“那你还敢进来?”

“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希泽扫了一眼神使的尸体,非常理智地分析着这段时间意识到的所有不对劲:“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死,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可以将我杀死了,并不用等到现在。”

“说对了,但没有完全对。”

教皇微微一笑,语气称得上是温和亲切:“我的确没想过杀你,但若是你真的死在回西塔城的路上了,那么对我来说也只是达成了另一个目的罢了。”

希泽皱眉,他几乎瞬间理解了教皇话语中的那道含义。

“这是一道考验?”

“是的,一道必要的考验。”教皇点点头,并不隐瞒自己理智到冷酷的事实,如实阐述道:“如果连这点问题都应付不了的话,你是死亡还是活着,对西塔城并没有任何区别。”

希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设立这次考验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教皇眉毛微微一挑,眼角那两道很浅的皱纹也跟着动了动,“下一任教皇是你的话,无论是教会的其他人也好,还是信徒也罢,都会欣然接受的。”

希泽皱眉,不解道:“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教皇却没有正面回答希泽的问题,他只是慢慢踱步到希泽的身旁,与这个少年并肩站立着。

两人同站在斑斓的彩色花窗下。

很久以前,教皇也是这样带着希泽站在这个位置,只不过正前方摆着的是光明神的雕像,而非神使的尸体,而他们之间也还只是世间最平平无奇的一对师生。

他是他的传承者,他将会继承他的位置带领光明教会走下去,带领教会守护西塔城,守护这座大陆。

希泽隐约察觉到不对,他紧紧地看着教皇,然而任凭他如何观察,身旁的这位法神看起来还是和平日无异。

举止高贵文雅,脊背挺直,无论是亲切却隐含疏离的温和笑容,还是平静理智的眼神,完全符合光明教会教皇的身份。

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和之前没有差别,希泽甚至在他身上感应不到受伤的气息……

可越是这样,希泽越觉得不对劲。

教皇明明刚刚和神使战斗过,身上为什么都没有一点伤?

在希泽疑惑的目光中,教皇偏过头,微微笑着看向希泽,熟稔又自然地教导道:“既然接过了属于教皇的冠冕,那么属于你的那份责任也就该承担起来了。”

顿了顿,他抬头环视着这座宏伟壮丽的教堂,那些姿势各异的神像此刻悬刻在墙上,淡漠无表情的脸像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教皇。

“希泽,你有没想过,想要推翻神国,最大的阻力除了神国自身,还有什么?”

希泽有片刻的茫然,他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教皇也没有要等待他回答的意思,他继续说了下去。

“最大的阻力,其实就是光明教会和西塔城这些数目可怕的信徒。你要知道,信仰的价值在于将绝望的人从深渊拖回人间,但是在拯救世人的时候,它也在这些人的脖颈上套上了一根难以解开的绳索,将人牢牢地拴在了这些神像下面。”

“如果我们说要杀死神使,推翻神国,解散光明教廷,他们会比神国更快地出面反对我们。”

希泽思忖片刻道:“我们可以把神国的真面目全部揭露出来,没有人会愿意被神国圈养的。”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强大到可以质疑神使和神国的力量和勇气的。对于他们而言,神国的一切都是对的,这个观念是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的,很难抹灭,神国代表的是所有美好一切的向往和寄托,谁愿意将梦打碎呢?”

教皇意味深长,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视作信仰的存在是错误的,有时候,他们甚至会为了维护自己的‘正确\'而选择牺牲一切,而非是维护信仰本身。”

希泽的身体一震,陷入了沉默。

教皇叹息。

“很久以前,我们的先祖为了能够保留下这座大陆的文明,又或者是单纯想要活下去,又或许是真的被神国展现出的力量蛊惑了,于是有了光明教会这个复杂的东西。”

“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光明教会的存在的确让这座大陆的许多人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也给了这座大陆虚假的信仰和虚假的希望。”

“但是所有事情,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就一定得付出另一个代价。现在的西塔城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一旦有神使降临在西塔城中,那么西塔城的所有力量都会马上被祂们操控,即便是神使说其他三座塔城都是邪恶的亡灵法师,需要和他们为敌,绝大多数人都会照做,你信吗?”

希泽依然沉默。

因为他知道教皇说的是真的。

比如之前的尤利西斯就是个典型例子,希泽相信,要是有神使在两年前跳出来说尤利西斯是亡灵法师,他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怀疑神使这话的真假,而是会怀疑自己被亡灵法师暗中改造过了,甚至会切开自己的手脚观察会不会变成魔兽的爪子……

“当初我们选择用妥协来换取生命的延续,现在就要承受妥协带来的恶果,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如果你不去操纵它,就会有其他人去拿起这把利刃。”

教皇的声音一顿,希泽侧过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用双月权杖支撑着身体转过了身,背对着自己。

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

“而你,希泽,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希泽抬起头,注视着教皇的背影,迟疑地重复了一遍这话:“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忘了吗,你是光明之子。”

教皇轻笑出声,声音中罕见地带了些戏谑:“祂们只不过是光明神的使者罢了,而你却是光明神的后嗣,你说,这样听起来谁的话更有说服力呢?”

希泽湛蓝色的眼睛倏然睁大。

那一刻,某些无法理解的事情突然在希泽的脑海中有了答案。

“所以,和只是在教会内被称作光明之子的撒斯姆比起来,在我被神使选中的时候,你点亮了神圣之光,让整个西塔城乃至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为的都是将我推上堪比神使的至高位置?”

“是的。”教皇没有否认,悠悠道:“神国当然也不会反对,因为我告诉祂们,你的崇高地位就像是一面招牌,能够吸引更多有天赋的年轻人加入教会,参加是否觉醒了法则之力的测试,毕竟,没有哪个天才不是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个,也没有哪个天才不想拥有光明圣子这样的地位和资源。”

教皇和神国一起,亲自为希泽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

结果显而易见。

教皇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所有信徒都坚信希泽就是光明神的亲儿子了,他在西塔城就是堪比神使的存在。

希泽完全没预料到,原来教皇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谋划起这件事了。

但是他却依然不解:“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我能够掌握整个西塔城,毕竟神使随时可能继续降临,只要祂们否定我的存在,那么信徒们也不会追随我。”

“呵……”教皇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招呼着希泽,继续往前走去。

教皇脚步沉重而缓慢地走向正前方的高台,一步一步地踩过阶梯,最后,被教堂中的光芒拉得狭长的影子停在了教皇座椅的前方。

也就是这时,希泽猛地抬起头。

一道魔法的光辉在教皇的身体上流淌而过,下一刻光芒黯淡下去。

像是同时熄灭的光,教皇的脸色也从方才的平和如常变得惨白起来,他握着双月权杖的那只手没有了魔法和宽大袍袖的遮蔽,露出了被黑雾侵蚀得腐朽了大半的手掌,黑雾在他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流淌着,如无数只魔兽附着在他的血肉上,啃噬着这位法神的血肉。

希泽的嘴唇艰难的翕动了两下,他喃喃:“伪装魔法……”

教皇的面上流转出一丝赞许,颔首道:“是的,不过只是魔法道具的效果,所以坚持不了太久,如果你和尤利西斯晚来一天,那么我也等不到为你上这最后一节课了。”

此刻,希泽却听不进去教皇在说什么,他死死地看着教皇,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过吗?神使的力量远超出寻常的神级魔法师,况且是我这样平庸的法神,如果不是黎离的剑,我早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了。”

没有了伪装魔法的欺骗,教皇湛蓝色的眼睛也变成了无光的灰蓝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也依然柔和如无风的大海。

希泽踉跄地冲了上去,伸出手想要用时间法则回溯教皇身体的伤,少年的脑中一片空白,那一刻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然而越是明白越是绝望。

然而教皇却抬起那只没有腐的手,轻轻地按住了希泽。

他平静地交代着后事,“不用试了,我知道你的时间回溯的极点,你无法将我的身体恢复到没受伤之前。而且我的身体里藏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到时候记得把我的尸体丢到深渊里面,不然会给西塔城带来麻烦的。”

希泽低着头,明明教堂内没有风,那头浅金色的头发依然微微颤抖着。

正如教皇所言,他做不到。

他无法带眼前的这个人回到更早的时间,只能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被死亡吞噬。

“既然你早就想好了要做这种事,为什么不让我早点回来!”希泽猛地抬起头,此刻,他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虚假而完美的笑容,眼中唯有绝望。

“连撒斯姆都知道私下与我合作,为什么你不选择信我!如果我在,如果我早点回来,哪怕只是早回来半天,你也不用死!”

“死”字一出口,希泽的声音突然就哑了下去。

而教皇倒是宽和地保持着笑容,他低头看着希泽,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样。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直到死都没有留下什么,比较庆幸的是,我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

“接下来西塔城恐怕还会迎接更大的麻烦,其他三座塔城都有覆盖整座塔城的古地精魔法阵,但是地精们可不愿意给神国的走狗留下这种屏障,所以唯独西塔城没有。”

“其实和他们认为的一样,我最擅长的的确是守护魔法,我在西塔城留下了一道神级魔法阵,以后由你来开启它再合适不过了。”

“我还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你推到最高的那个位置上去,而现在这一切只差最后一步,希泽,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教皇声音镇定对自己的继承者道。

“现在,把那顶教皇冠冕给我吧。”

从希泽手里接过那顶闪烁着低调而华丽光辉的冠冕之后,教皇面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当你戴上这顶冠冕的时候,你便是光明教会的下一任教皇了。”

教皇顿了顿,看着跟前这个瘦削苍白的少年,他是如此年轻,年轻到教会从未有过这么稚嫩的继承者。

“但是戴上它以后,或许你会成为下一个我,所以……你要怎么选?”

最终的选择题落到了希泽的面前。

他沉默着,眼中倒映冠冕璀璨的光芒。

然后,少年低下了头。

这是一场只有孤独寂静的加冕礼,少年站在他的老师跟前低垂。

沉甸甸的重量,落到了希泽的头顶。

光明教会的又一位教皇就此诞生。

做完这一切后,教皇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终结了。

教皇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声音越来越微弱:“当教皇的这数百年对我而言确实裨益良多,尤其是,我也学会了他们当年造神的手段。”

“黑夜越是漫长,第一缕降临的光就越是被人期待,越是显得明亮。希泽,被捧上神座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戴好你的冠冕,拿起你的利刃,去书写你的传说吧。”

他带着笑容对希泽如是道,然后将手中的权杖缓缓举起,像是想要将它递给希泽。

希泽下意识地抬手接过权杖,然而下一刻,教皇突然往前一步,坚决又坦然地迎着那根权杖走了上去。

权杖穿透□□时,竟然毫无阻碍,教皇的血肉早就被黑雾腐蚀得像是一滩烂肉了。

那一瞬间,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终于等到了解脱的那刻。

希泽的手无力松开。

在黎明来到前的最黑暗时刻,他重重倒在了高座之上,双目闭合,神情宁静得好似只是陷入了沉睡,教堂内,暖色的烛光斜斜落在教皇身上,在后方的圣洁白墙上映出一道永恒的剪影。

也就在这时,紧闭的教堂大门缓缓打开。

黎明的第一束光划破天穹,也照亮了那边的两道身影。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信徒们不敢置信地注视着前方的那一幕,所有人都发现了被双月权杖刺穿胸膛的教皇,也看到了沿着他的胸膛流淌到高台下的那蜿蜒的黑色血液。

“教皇陛下……这是陨落了吗?”

“什么教皇陛下!难道没有发现吗,他身上的血液都是黑暗的,还有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他真的是投向黑暗之神的信仰了!”

“可是他为什么死了?教皇不是大陆最强大的法神吗?”

“是希泽大人!是光明神将力量传承给了祂的后嗣,让叛神者遭受神罚了!”

“……”

在这些狂热的目光中,那位曾经跟在教皇身后的白袍主教垂下眼眸,将所有的痛苦和悲怆压下,高呼了一声———

“光明圣子万岁!”

“所有背叛光明神的人,包括那些叛变的神使,祂们都会遭受神罚,光明圣子将会带领我们杀回神国,为光明神复仇!”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道信号,迅速点燃了场中的情绪。

其余人的理智和情绪也全部唤回,下方的信徒们如教皇书写的剧本般欢呼着,庆祝着光明的又一次胜利。

在这样的欢呼声之中,头戴着华丽冠冕的瘦削少年抬起头。

那一瞬间,尤利西斯在挚友的眼底仿佛看到了完全不该出现在少年人身上的暮气,他仿佛在这一刹那,彻底将身为少年的最后一丝天真抽离出去。

希泽捡起沾满血的权杖,平静又温和地说出加冕后的第一句话——

“光明神死,但是,光明永不死。”

尤利西斯有些恍惚,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教皇陛下的影子在希泽的身上重合。

希泽就像是他老师期望的那样,走上了那条注定鲜血淋漓的道路,他终于在戴上冠冕,捡起权杖的那一刻,成为了一位完美的教皇。

下面,似乎有人为了区别新旧两任教皇,正在低声地询问着什么。

“有人记得那个叛神者的名字吗?”

“……”

曦光中,希泽无声地说着一个没人听见的光明传说。

“光明教会第五十二任教皇,

强大的屠神者,

空间法则的继承者,

死在光明权杖下的‘叛神者’,

为西塔城留下了神级防御阵法的法神,

同时也是大陆有史以来最理智,最仁慈,也是最具远见的守护者,

阿伯纳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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