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
祁鸢躺在床上,床上安的帷幔被风轻轻吹起,拂在她脸上,她却好似并无所感,她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几个小时前,宗主将她和祁升,祁萝一起叫道堂上时的场景。
她的母亲是合欢宗一个实力微弱的弟子,脑袋空空,空有一副好皮囊。六十年前,合欢宗欲与魔宗交好,便将她的母亲叶见秋送给了父亲——魔主祁裕,祁裕暴躁易怒,狂妄好色,对母亲并不在意,近些年来,甚少踏入母亲宫中。而母亲呢,整日里自怨自艾,又希望夫君有一日能够回心转意,与自己重修旧好,便只知道描眉画眼,往头上戴金钗玉饰,穿着更是尽可能的往小姑娘上靠,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可谓是毫不上心,更别提悉心教导了。为此,母亲也在魔宗明面儿上,暗地里,受了不少冷眼和嘲笑。想到此处,祁鸢心中半是怨恨,半是凉薄。
而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却没有遗传她的蠢笨,又幸有嬷嬷,夫子教导,靠着自己的聪明美丽,多年谋划,总算一步步走到今天,能够在父亲面前说上话,更有机会能够争夺魔主之位!
今天,父亲召自己,还有祁升,祁萝一同上堂,言语间流露出想要称霸的心思,那么最大的阻碍就是昆仑剑派了,如果自己能抓住机会,助父亲攻破昆仑,那魔主之位必是囊中之物!
翌日清晨,祁裕破天荒地召叶见秋,祁鸢一起去前厅用早膳,叶见秋喜不自胜,换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头发挽成了高髻。一路上,不停地问祁鸢,父亲是否会喜欢。祁鸢有些不耐烦,又感到好笑。母亲嫁给父亲六十余年,竟还盼望着他的怜惜,身为魔主,妃嫔无数,喜则宠之,厌则弃之,又怎会对母亲有所不同呢。可怜母亲,至今仍未看清。可怜,可叹。
二人还未进屋,便于周潇,祁升,祁萝三人碰见了。一见面,祁萝便凑了上来,"哟,这不是叶姨娘吗,怎的,是太久没见着父亲了吗,吃个早膳就打扮成如此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马上要爬上父亲的床呢。"叶知秋脸刷地就白了,她虽然气恼,但她不敢与祁萝撞上,只好后退一步。
祁鸢淡淡出言,"姐姐好生神气啊,竟敢如此对自己的姨娘说话,看来是周姨娘管教不周啊,姐姐,你还是收敛一点,免得让父亲看见就不好了,你说呢,周姨娘。"祁鸢这话是直接将刀子刺向了周潇。周潇暗暗咬牙,"是,萝儿态度不好,我代她向叶妹妹配个不是,想必,妹妹定不会与小辈计较。不过,依我看来,妹妹还是穿的端庄些好,可别将旧日里合欢宗的习惯带到了魔宗里来。"这是在阴阳叶知秋只会勾引男人,叶知秋头也不敢抬,眼里蓄满了泪水,却也只敢轻声反驳,"我没有。"
祁萝更是蹬鼻子上脸,"就是,谁不知道你以前——""啪!"祁鸢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把嘴给我放干净一点,数月后,就要出去历练了,脱离魔宗,我有的是机会弄死你,你知道我的能耐,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祁萝捂着脸,还要再发作,祁升上前一步,拦了上来,"好了,进去吃饭吧,别让父亲等急了。"
只见祁裕与大夫人赵绥玉坐在一起,赵绥玉似笑非笑,一大早上的,就这么热闹啊。周潇连忙赔了个笑脸,"是妾的不是,耽误宗主与大夫人用膳了。"赵绥玉并不理会,用筷子夹了一片芦笋放入祁裕碗中,温声道,"宗主,这是我命人在后山挖的新鲜的笋,您尝尝。"祁裕在祁鸢等人身上扫了一眼,"还要我请你们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