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朗月的小脸上,她从梦中醒来。一睁眼,阳光明媚,小鸟唧唧咋咋。艾草上班去了,朗月简单收拾一下,就急着出门找工作。
哼着电影《少林寺》的《牧羊曲》,她又一次用脚步丈量旧镇日新月异的土地。朗月尤其喜欢电影里的白无瑕,因为她不仅天真烂漫、冰清玉洁,而且不向邪恶屈服。
旧镇的电影院还在不间断地放映着《少林寺》,大街小巷的录音机都在播放着主题歌《少林,少林》,空气里都弥漫着少林武术的神秘气息。
海边的沙滩上,年轻人模仿少林武术的一招一式,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既认真又卖力。兴奋的呐喊声此起彼伏,迎合着旧镇的勃勃生机。
朗月喜欢边走边哼《牧羊曲》,优美的旋律让她安详宁静,带着她的思绪回到儿时在姥姥家度过的快乐时光。姥姥屋后的山上林木茂密,林间蜿蜒而下的潺潺小溪,汇入清澈的河里。
在溪水与河水的交汇处,春季鱼儿转着圈越游越欢,夏季一群摸鱼的孩子越捉越兴奋,秋季有赶着羊群在岸边吃草的快乐少年,冬季有过冬候鸟的流连忘返。四季轮回,生机勃勃,活力无限。
朗月经常在心里把旧镇与姥姥家的小山村进行对比:小山村有永恒轮回的美,四季变换的美景让人熟悉,给人亲切。冬去春来时,漫山遍野的杜鹃争相开放,染红了一片天,又给人惊喜。
旧镇有日新月异的美,新大厦、新工厂、新酒吧、新款服饰、新式发型,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让人目不暇接,啧啧称奇,陶醉于新生活的魅力。
刚到旧镇时,她被这里的日新月异征服过。“新”给人无限的希望,“变”让人无休止的盼望。永不停息的欣欣向荣里,到处隐藏着新生活的机会。
不过,她更喜欢小山村永恒轮回的美。大自然美的从容,美的静谧,用自己的舒缓节奏抚慰着人心,让生活安详平静。每当奔波太累的时候,回忆儿时在姥姥家度过的快乐时光,能缓解她在都市紧张疲惫的情绪。
朗月正在快乐回忆,一辆小轿车突然停在身边,车门正对着她。她愣了一下,正要说话,一个英俊潇洒的大男孩打开车门,微笑着走出来。
“你好,我昨天看见你了。你很像《少林寺》里的白无暇,特别是眼神,清澈见底,认识一下好吗?”大男孩真诚地打招呼。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朗月警惕地问。大男孩回答:“我叫阳光,昨天在公司的走廊上见过你。看见你进了女主管办公室应聘。等我忙完工作,再去找你时,你已经离开。”
“找我干吗?”朗月疑惑地问,“有事么?”“没……没什么事,”大男孩迅速恢复了平静,接着说,“好像在哪见过你,让人觉得很亲切,可以认识一下吗?”
被大男孩的坦率和真诚吸引,朗月放松了警惕,语气变得温柔:“可能当时太紧张,我没有注意到你,不好意思。昨天求职,狼狈不堪,一言难尽,没有成功。”
“不用太介意,好事往往多磨!我大学毕业到这家外资公司应聘时,也很紧张,比偷食的兔子还慌乱,因为兜里只剩几毛钱,吃不起一碗蹩脚的云吞面。再找不到工作,只能露宿街头,与流浪狗为伴。”大男孩幽默的话,让朗月感到亲切,她嫣然一笑。
朗月认真看了看大学生,发现他太像自己的初恋男友常羽。阳光面部英俊,鼻梁高高挺起,身高一米八,卓然挺立,英气逼人。刹那间,她的情思有点慌乱,初恋时害羞的小兔子似乎又回到她怀里。
“怎么称呼您?”隐约听见大男孩在问,朗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平静地说:“我叫朗月,刚到旧镇不久,正在找工作。你们公司的女人事主管板着个脸,让人紧张。”
“她就那样,话少人又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其实人不坏。我有宝贵的应聘经验可以与您一同分享,一起去海边兜风,好吗?一边欣赏海的辽阔,一边增长人生的阅历,可以吗?”大男孩善意地望着朗月,两个“吗”让她不忍心拒绝。
朗月上车坐稳后,大男孩兴奋地踩油门,小轿车飞快地向远方的海岸线驶去。沿途都是朗月有生以来还没见过的风景。海水越来越蓝,越来越清,隔窗就能看见静谧的海底,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柔柔的暖流在全身漫延。
此刻,朗月有点思念常羽,她曾经的情郎。常羽曾经无数次许诺带她一起去看海,在海边牵手吹风,坐在海滩上联手垒沙丘,并肩在海水里对抗波浪的冲击。如今,曾经的海誓山盟早已化作泡影,只留下一丝若即若离的美好记忆。
“不知常羽过的怎样?他在干什么?”朗月心里牵挂。虽然常羽已经不再属于她,可朗月还是希望自己爱过的人永远充满着朝气,始终洋溢着活力,就像眼前一望无际、湛蓝透明、奔腾不息的海水。
人只有向前看,都往好处想,各自的人生才真正有希望。常羽或许正带着比她更美的女友,在图书馆里安静的读书。或许正牵着一只更柔美的手,在满是书香的大学校园里散步。“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是幸福的。”朗月思量。
越想常羽,她越对大男孩感兴趣。大男孩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眼神坚定地凝视着前方,透着刚毅自信的帅气。“太像常羽了!”朗月偷偷打量他,有一丝紧张。
“想找什么样的工作?”阳光突然打破沉默。“只想做文员。”朗月坚定地回答。“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喜欢。”一问一答,简约流畅。
“嗯,喜欢是最好的理由,我喜欢。”阳光说完,带着欣赏,直率地凝视她。朗月娇羞地低下了头,大男孩阳光,让她沐浴在昔日对情郎甜蜜的幸福回忆里。
“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这片海很美。”大男孩的话,打断了朗月的回忆。看着他征求的眼神,她默默点头,眼睛有泪光。
站在岸边,一眼望去,海面碧蓝,海波荡漾,海风吹拂,朗月感到神清气爽。“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她喃喃自语,带着惊喜。
“这片海像你,有你的温润气息,有你的内在神韵。见你第一面,我就想到了这片海。”听了大男孩的话,朗月的脸红了,她把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