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芸一脸莫名地回头看向舒玲玲，“怎么了？你们和佰享有渊源？”
“……现在可能是孽缘了。”舒玲玲绵长地一声叹息。
行走江湖多年，她经常警告自己对任何讨厌的人，只要对方有那么一点可用之处，都千万别把关系闹太僵。越厉害的人，越要谨慎对待。轻易树敌，容易尸骨无存。
结果还是马失前蹄。
大概是对姜希芸共情了吧。
小三找上门，丈夫对出轨的理直气壮和无耻，自己又处于身怀六甲的脆弱阶段……
舒玲玲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刚才她要是真的不站出来说两句，估计身体都会憋出问题来。
但是现在话都说出去了，麻烦也可能会很快随之而来。
姜希芸对舒玲玲万念俱灰的表情有点困惑，问了句，“你们不会是从事餐饮业的吧？”
于知晚苦笑，“比那还惨……我们是靠餐饮业吃饭的。目前在做一个美食探店类的视频账号，和佰享旗下的佰星有合作。”
姜希芸也愣了一下，“那……得罪蒋伟恒，会不会对你们造成损失？”
杜晓礼声音闷闷的，“当然会，佰享可是C市餐饮的龙头企业，蒋伟恒如果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大股东了。”
姜希芸面露尴尬，有了点愧疚的意思，“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他刚才也不知道你们是谁，应该没办法找你们算账吧？”
“……查一下A号房住的是谁就可以啦。”杜晓礼也是一声长叹。
好不容易有起色的账号，却总是一个坎接一个坎，想踏踏实实地赚钱都难。
于知晚打圆场道：“蒋伟恒未必会那么小肚鸡肠，不过就是两句口角罢了，他可能根本没放在心上。”
舒玲玲却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我刚才已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要弄死我的目光。”
姜希芸没有反驳，而是低头陷入沉思，显然她也对舒玲玲的话是认可的。
杜晓礼一挠头发，“这两天抓紧拍摄吧，在暴风雨来临前，把能挣的钱先挣了。”
姜希芸又是一声小声的“对不起”，然后才有些愧疚地抬起头来，“我会想办法弥补你们的，虽然我的能力业有限，我爸爸做的行业又跟你们关系不大……”
舒玲玲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是我自己招来的，放心吧，他厉害，我们也不弱。”
杜晓礼都想问一句……她们这样的小角色，什么时候有这种力量了？
但眼下的氛围，让她没能开口。
从那天之后，杜晓礼和于知晚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安排了更加密集的拍摄，把去月子中心探望舒玲玲和小铃铛的时间都整合成了一个小时之内，其余时间都是在拍摄现场和家两头奔波。
两个人还接了几个夜场的拍摄，每次回到家都已经是半夜了，每天都是对付着吃点外卖度日。
更要命的是，出了件怪事。
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收拾家里和做饭的时间都被极限压缩了，为了不让外卖残骸留在屋内产生异味，他们就把外卖餐盒和生活垃圾一起放在门口，等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一起扔掉。
但是第二天外卖盒子消失了，然后生活垃圾里也会莫名其妙地少东西，比如说一次性水杯、用过的餐巾纸、破了洞的旧袜子……
杜晓礼神经比较大条，很难发现这些细枝末节。
但是于知晚天天都负责清扫整理，所以她很清楚垃圾袋里装了什么，一下就能察觉出少了东西。
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她也能说服自己是记错了，但是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她知道不可能只是巧合了。
她拉住准备去丢垃圾的杜晓礼，“礼礼，我们的垃圾被人翻过。”
“什么？”杜晓礼一脸诧异，“不至于吧，这种高档小区，还有人需要捡垃圾生活？”
于知晚摇了摇头，“不是……少了的东西，都是和我们有直接接触的。像外卖、纸杯、纸巾、袜子都没了……我特意把袜子放在最上面显眼的地方……”
杜晓礼这才惊觉，外卖盒子确实消失了，其他零零碎碎的也丢了不少。
“……什么人才会拿这些东西啊？”杜晓礼有些恶寒地打了个寒噤。
于知晚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听楼下的保安师傅说，我们门前的监控这周刚坏了，维修的师傅还没来修，所以估计拍不到什么……”
杜晓礼瞬间觉得，整条没有人的走道，是都显得有些阴气森森了，手不自觉地抱了抱胳膊，“还是催一下物业赶紧找人修好吧，有这种爱好的人，八成是变态。”
于知晚也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害怕，但确实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到了夜里，杜晓礼想着于知晚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继续改视频了。还把遇到的几个问题反馈给了谢俊承。
谢俊承显然有点惊讶：[这几天不是特别忙，早睡早起？]
杜晓礼：[有点失眠，我们房门口的垃圾被人翻了，小晚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楼道监控也坏了，我总觉得睡不安稳。]
谢俊承：[为什么不早说？]
杜晓礼：[早说怎么了？你会安监控？]
谢俊承：[……][没什么]
杜晓礼：[可能也是我们多心了……]
这句话刚发出去，她就感觉听见大门外传来很轻的一声，碰到门板的声音。
夜里太静了，杜晓礼又精神高度紧张，所以一丁点细微的动静，都听得异常清晰。
她直觉是感觉那个偷垃圾的来了，想出去看看，但是又有点害怕。思来想去，给谢俊承播了个语音，“你陪我说说话，给我壮壮胆，我就看一眼门外是什么情况。”
谢俊承那头语气有些焦灼，“你等等，我在路上。”
“大半夜的，你住得也不近，不用特地跑一趟了，放心，我就是看看是哪个变态，我又不会给他开门……”
“吓自己好玩吗？”谢俊承简直要被这厮气死。
说话间，杜晓礼已经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出去，却发现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犹豫着收回了目光，心想是不是过道的灯也坏了。
但是顿时，她脑内就浮现了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会不会外面也有人正扒在猫眼上看着里面。
刚才她以为的漆黑一片，其实就是正在和他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