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跟在李青藤身后回了屋,讷讷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早晨将苏家少爷领到一处便已经让她心虚,之后粥的事她虽然没参与,但是眼见着苏家少爷欣喜地将粥食喝了个干净。
作为知情者而不语,也算是帮凶。
李青藤拍了一下桌子,“气死我了。他就是不退!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明明就是一个怂包,怎么在婚约这件事上却不肯服软?”
阿冰思索,“小姐,其实我觉得,苏少爷或许真的是中意小姐。那一日,他假装是随从,在院外等了小姐两个时辰呢,还买了那么新鲜的梨子。”
李青藤鄙夷地看向阿冰,“看看你,你就这点出息!一个梨子就屡获你了。回头我告诉阿泉,让他买一筐梨子送你,你就嫁给他得了。”
阿冰脸一红,“小姐,你说什么啊,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李青藤撅着嘴,双手一拍,恍然醒悟道:“我知道了!”
阿冰好奇地问:“小姐,你知道什么了啊?”
“那个怂包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婚约?”
李青藤的眼中露出厌恶的眼神,“他其实就是有龙阳之好,为了对外掩盖这点,所以必须娶妻。结果我就是那个可怜的人,偏偏跟他有婚约。如此,他那股执着劲儿,也就说得通了。你说我分析的对吗,阿冰?”
阿冰不知该如何回答,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小姐对苏家少爷完全没有好感,所以宁愿寻任何理由也要否认苏家少爷对自己的感情。
“小姐真的不觉得,是苏家少爷喜欢小姐才坚持婚约的吗?”
“我确定以及肯定,他一定另有所图。我都亲口问过他了,他可没说出有半分喜欢我。”
李青藤重新坐下,困乏的伸了伸懒腰,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真是的。我昨晚想了一整晚的计划,既然没用。不行,继续下一条。”她随即用笔将纸上的第一行字抹了。
“小姐,您一整晚没睡,就为了这一整张纸,一条条的计划。您别研究了,先去补一觉,等脑子清醒了再想才更好啊。”
李青藤思忖,阿冰说的在理。昨晚回来后,在气怒之下,她一宿没睡列出诸多计划。
现在她的头还晕晕沉沉的。她打了一个哈气,便躺在床上,一挨枕头便睡过去了。
在李青藤陷入睡梦中时,厅堂里已经将惨不忍睹的结果清理干净了。
李夫人同赫连翰章一直赔不是。
苏三白只是颔首,捂着腹部,面色仍是极差。他现在不想说话,一开口就想吐。李青藤晨起这一番内外夹攻,让他感觉自己就剩下一口气。
南潮生替苏三白回礼,别过李家人后,便搀扶他回了四方院。
南潮生对着瘫软在桌案上的人,发出一声讥笑,“你哪是要娶妻,是送命吧。”
苏三白匍匐,虚弱无力地看了一眼,眼角微微湿润,话音里也带着一丝哭腔。
“阿生,她怎么这般对我?”他抽吸了一下鼻子,“看她忍着烫端来时,我还感动来着,没想到……没想到……”
一回想,苏三白立即又犯起了恶心。
南潮生瞬间便离开了座椅,见苏三白已没东西可以吐,便又坐了回去。
“都跟你说了,让你小心着。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阿生,这世上没人会比我对你更好啦。”
苏三白不语,长叹一口气。南潮生却未见出他有放弃的意思。
“这才第一日,振作一些,后边还有好几日呢。”南潮生想了想,“眼下我觉得,避免李青藤再出什么幺蛾子。你还是待在四方院别出去了。闭门不出,拖她十日。”
苏三白抬起凤眸,“你是让我缩起来?当乌龟?”
南潮生邪媚地一笑,“不是,这是策略。”
苏三白思忖片刻,然后对着南潮生颔首,“反正我也是一个怂包。在她面前再怂一些也无所谓了。”他旋即又委屈地哭诉道:“阿生,这两日,我不要吃饭了。”
明城下了一场秋雨,早晚渐凉。
李青藤外加了一件藕色的薄衫,双手合十,红枫树下祈愿。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她适才放下手回看。停在身后的阿冰对着她摇头。
李青藤眉头一皱,悻悻便出了院子。
后来的阿泉见她风风火火的,便看向阿冰,阿冰便是摇头,也不清楚小姐要做什么,但肯定是生气的。
四方院前,李青藤作色道:“苏三白,你这个缩头乌龟!”
苏三白在屋内打了一个激灵。自己也就缩了两日,准确地说也就一日半,她便找来了。
苏三白看向南潮生,眼里竟是求助的信号。
南潮生起身,拍拍苏三白肩膀,道:“你等着。”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在这件事上。
哭,她李青藤才不会。上吊,自己能重生,这么宝贵的机会,她才不会轻易拿命开玩笑。
闹,她不闹才怪。
“缩头乌龟!别以为这样就能拖住我。本小姐有办法!”李青藤面带愠色,对着一旁的阿泉道:“阿泉,把门给我踹开!”
“啊?”阿泉犹豫。
“踹!”李青藤再次怒喊,“我要把那个缩头乌龟揪出来!”
阿泉抿抿唇,极为难的看着李青藤,向院门前移步。他看着院门,刚要抬脚,届时,门被打开了。阿泉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南少爷。”
李青藤上前将阿泉拨开,径直便要往里闯,“那个怂包呢!”
南潮生见状,立即伸出手臂拦住了李青藤的去路。“李小姐,你先别急。有话好好说。”
“跟那个缩头乌龟,没法好好说!”李青藤又欲闯入,却被南潮生一把拉住。“跟我说。”
李青藤心中一紧,立即便收了收自己的怒气。她抬眼看向南潮生微笑的眉眼,心里的怒气更是消失殆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