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幽幽一笑:“汪大人,可以动手了。”
汪必贤马上叫人调了三十多人来,分成三队,和林冲一起悄悄地向的胡禄信府第而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天已经黑了。
他们来到了胡禄信府,胡禄信府门口挂着两盏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胡”。
胡亮正带着几个人在附近守着,见林冲他们来了,马上走过来,悄悄地说:“燕青一个人刚刚跳墙而入,其它四个在外面守着。”
汪必贤喝令,“先把外面的四个抓了。”
胡亮刚要去抓人。
林冲叫道:“慢,汪大人,这些贼人相互间都有暗信,一旦我们在外面抓人,里面的燕青知道,一则可能会逃跑,二则有可能会伤到里面胡大人府里人,擒贼先擒王,燕青是首犯,其它人不过是小喽罗,我们先进去把燕青抓了,再抓其它人不迟。”
汪必贤觉得林冲说得有理,只要所燕青抓住了就是大功一件。
几个人来到胡府门口,林冲一挥手,让胡亮先翻墙进去,在里面悄悄地打开门,然后他们这些人鱼贯而入。
胡禄信刚刚吃完晚饭在书房看书,见一个家院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不好了,皇城司的人破门而入,现在正在整个府里四处搜查。”
胡禄信一听皇城司的人来了,心中疑惑:这黑天半夜的,他们到我府里查什么?
家院又说:“老爷,你还是出去看看吧,他们要去内宅搜查,我们挡不住。”
胡禄信听说皇城司的人竟然要去搜他的内宅,顿时火了,放下书,“走,去看看。”
胡禄信出了门见林冲正指挥着一群皇城事的人要查内宅,几个家丁拦着不让他们进去。
胡禄信看见林冲,心里一惊,暗想:他怎么来了?
胡禄信沉着脸喝道:“林冲,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敢在这里放肆?”
林冲早就在等着胡禄信,听他这么问,冷笑道:“胡大人,林某现在在皇城司当差,刚刚查到有一个梁山大贼进了你府,所以进来查找,有什么不妥吗?”
胡禄信怒道:“你胡说八道!梁山大贼怎么会进我的府里,还有,谁给你的命令敢查我一个刑部侍郎的内宅,真是胆大包天,还不给我滚出去!”
林冲慢慢地摘下皇城司的腰牌傲慢地胡禄信亮了亮,“胡大人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这是皇上亲授特命腰牌,事关紧急可以便宜行事。”
站在旁边的汪必贤急于建功,见胡府的几个家丁还在阻拦,从旁边一个人的手里夺过一把刀,接连砍翻了两个家丁,大喊道:“皇城司奉特旨办案,如有人再敢阻拦,格杀勿论!”
胡禄信知道皇城司有这样的特权,不想自己的家丁再有人无辜被砍死,只得喝住那些阻拦的家丁让皇城司的人冲进内宅搜查。
不一会儿的功夫,胡亮和鲁保等人把五花大绑的燕青从里面押了出来。
林冲指着燕青问胡禄信,“胡大人,这人是你府里的人吗?”
胡禄信看了燕青一眼,摇头,“不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这倒怪了,他不是你府里的人,为什么会藏在你府里的内宅里呢?”
“这我怎么知道?”
林冲点了点头,“哦,你不知道,也不认识这个人,是吗?”
“不认识。”
林冲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可以替你们介绍一下,这个人就是梁山大贼浪子燕青!”
胡禄信一听说此人是梁山大贼浪子燕青,顿时浑身的冷汗,脸变得煞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胡亮把一封信和一个沉重的包袱交到林冲的手上,“林大人,这封信和这包袱是刚才从这贼身上搜出来的。”
这封信是林冲让燕青伪造的,以宋江的语气给胡禄信写的一封信,信中说感谢胡禄信多次派人在大战之前给梁山暗通消息,让梁山连续两次大胜官军,特派遣燕青送上黄金二百两致谢。
林冲看了几眼,又把信交到汪必贤的手上。
汪必贤一看,心中大喜。
这两次兵败,一直有人说是内奸造成的,皇上命他们查内奸,可是查了很久也没查到,现在这封信里说得明白,这个内奸就是胡禄信。
汪必贤小心地把那封信揣了起来,笑眯眯地对胡禄信说:“胡大人,事关重要,恐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说着一回脸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马上有两个人上来把胡禄信绑了起来,向外推。
林冲和汪必贤从胡府里出来,林冲问在外边的人,“其余四个抓到了吗?”
那几个人苦着脸说:“不知怎么回事,还没等我们动手,他们就跑了,好像是事先听到了什么风声似的。”
林冲看了汪必贤一眼。
汪必贤献媚地笑了一下,“林大人,刚才你说得对,擒贼先擒王,燕青是首犯,其它人不过是小喽罗,现在我们已经把燕青这个首犯抓住了,其它人抓不抓到无关紧要,您说是不是?”
汪必贤要得大功,可是如果没有全部抓到,说不定皇上会怪罪他办事不利,所以,他才有意跟林冲这么说,意思是让林冲把这四个从犯的事忘了。
这正是林冲设计所在:他正是只抓住燕青一个人就行了,怕其它的人说漏了嘴。
见汪必贤中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汪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晚上只看到燕青一人,其它人并没有看见,是吗?”
“正是,正是,林大人,这样写呈文跟皇上,皇上会高兴的,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您说是不是?”
林冲淡淡一笑,回头吩咐那些属下,“你们都听着,今天晚上我们只看见燕青一个,并没看见其它从犯,明白吗?”
众人齐声说:“明白了。”
汪必贤回到皇城司衙门,连夜让书办写了份紧急呈报,让人送到童贯府里。
童贯一见燕青抓住了,大喜。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皇城司的呈报先去找张迪。
因为张迪名义上是皇城司的总管,所以,这事一定要经过他。
张迪看了呈报后,发现原来两次通匪的是胡禄信,觉得事关重大,马上交给了赵佶。
赵佶一看,怒火冲天,他万万没想到胡禄信一个刑部侍郎竟然会通匪,马上下旨让刑部,御史台,皇城司各部堂官在刑部大堂三堂会审。
刑部尚书章士林接了圣旨,见竟然是自己的部下刑部侍郎通匪,差点吓死,马上写了道请罪的折子,进宫向赵佶请罪,说自己失察,请皇上责罚,并称为了避嫌不敢主审此案。
赵佶让他带罪审案,至于失察之罪,另案处理。
不得己章士林只得和御史中丞余清平、童贯一起商量如何审这个案子,并让余清平主审。
余清平知道此案非同小可,担心一旦审错了,或者弄出什么纰漏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就让童贯主审。
童贯再三推辞,最近见两人非让自己主审,也就答应了。
这一天,在刑部大堂的大书案后正中坐着主审官童贯,章士林和余清平分坐两侧。
童贯先让人把胡禄信带上大堂。
胡禄信一上大堂就叫起了撞天屈,说自己从来就没有跟梁山贼寇有任何瓜葛,更没有向他们暗通什么消息,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童贯冷冷一笑,“胡禄信你说有人栽赃陷害你,那你说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呀?”
胡禄信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童贯又叫人把燕青带上大堂,问燕青去胡府干什么?
燕青一字不吐。
童贯再三问,燕青还是不说话。
一旁的章士林怒了,一拍惊堂木骂道:“顽冥贼人,看来你用大刑,你是不会开口的,来人呀,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两旁的衙役上前把燕青按在一条案子上打了二十大板,把燕青打得满身是血,皮开肉绽,可是燕青还是一字不吐,宁死不招。
章士林又让人用竹签子词燕青的手指,燕青疼得脸上变颜变色,口中呀呀有声,还不是招。
童贯怒了,让人用四条绳子分别绑在燕青的手脚上,让十二个衙役四面拉,那情形如同五马分尸一般。
刚开始燕青还不吭声,到后来听到四肢咯咯作响,似乎筋骨马上就要被拉断了似的。
燕青连声大叫,“不要拉了,不要拉了,我招供就是。”
童贯冷哼一声,让人把燕青放下来,喝了一声,“快招!”
燕青看了旁边早已经吓得半死的胡禄信一眼,供出胡禄信多次派人在大战之前给梁山暗通消息,让梁山连续两次大胜官军,梁山得了无数军械辎重,晁盖宋江等人非常高兴,特派遣燕青来东京给胡禄信送上黄金二百两给致谢。
还没等燕青说完,胡禄信叫了一声,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童贯让人把他抬到堂下,之后让燕青在供词上划了押,让人押下去投监。
童贯看了看供词,左右各看了章士林、余清平一眼,“两位大人,现在燕青的供词已经划押了,接下来就是胡禄信了,他毕竟是从三品的朝廷命官,下面该如何审理,还请两位大人和老夫议一议?”
章士林恨恨地说:“童大人,现在案情人证物证俱在,案情非常明了,我建议把那胡禄信带上来,也给他大刑侍候,看他招不招?”
童贯又转过脸看了余清平一眼,余清平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同意。”
童贯一拍惊堂木,“来人呐,把胡禄信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