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很多人家都有冰窖,有的建在府中,有的建在别院,这些冰窖常年都会存着冰块,为的就是夏日避暑。
以前的霍家也有一个很大的冰窖,不过木轻舟没有去过,只是在夏日炎热的时候,爹爹会送来一些碎冰给她,所以真正的冰窖是什么样子,木轻舟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有些好奇的转了转,“为什么要建这么大一个冰窖?单纯为了避暑吗?会不会太浪费?”
秦靖禹见她神色恢复,不似刚刚那样,心情也好了不少,“你不是见过我练得武功吗?”
秦靖禹的武功,内力外放的时候会有冰寒之气,而且随着内力的提升,这种冰寒之气也会越来越冷。
“你练功的地方?”
“嗯,小时候,这里是郭叔帮我弄得,我那时候在宫里除了被暗杀便没有人再关注我,所以郭叔常常会带我来这里练功。”
“那时候你几岁?”
“七岁。”
“七岁啊!”木轻舟看着周围的冰块,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画面。
瘦瘦小小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冰块之上,努力的练习武功,练习内力的模样。
他说的没错,没有谁的武功是平白得来的,任何成果都需要日复一日积累。
“我答应你,无论这一次能不能找到线索,日后,我一定解开枭组织的秘密,你放心。”
木轻舟扬起小脸看向秦靖禹,眸光晶亮澄清。
秦靖禹一怔,轻笑着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好,我相信你。”
二人很快来到最里面,单独的被隔开的一个小木屋里,一具尸体,平稳的躺在临时用冰块堆积的冰床上,此刻脸色已经有些泛紫,惨白的吓人。
木轻舟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此刻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松开了秦靖禹的手走了过去。
付六没办法走出密阁的三层,所以这个尸体他没有亲眼看到,不管是中毒还是中蛊,最终都会作用到经脉之中,查血样,其实是最可靠的方式。
但是正如付六说的,有些东西,人死了,就会消失了。
比如那些依靠活人的气血才能滋养的蛊虫,比如需要人经脉运转才能发挥毒性的毒物,这些东西,其实在人死后,并不容易查到。
反倒是那些很常见的毒药,在人死后,仍然可以从血样或者骨骼中查到,这些细微的区别也只有极为精通毒理的人才能做到。
木轻舟检查尸体,秦靖禹就在一旁看她,兵不打扰。
检查了一下皮肤四肢头发,甚至指甲,五官,木轻舟任何发现都没有。
若是根据穴位用药刺激人的潜力,在短时间内将武功增进一些,她就可以做到,只是此人的穴位并没有任何痕迹。
可见对方采取的也不是这个法子。
木轻舟抬头看向秦靖禹道,“我能割掉他的肉看看他的骨头吗?”
秦靖禹看着不远处的小女人,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要割肉看骨,怕是要觉得她是个疯子吧。可是秦靖禹却觉得这女子竟是如此的可爱。
“当然,原本我已经决定将这尸体处理掉,所以你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来帮你。”
秦靖禹说着就走了进去,木轻舟原本想拒绝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毕竟这体力活并不是自己擅长的。
秦靖禹询问了位置,手起刀落,很是落落的将肉剥离干净,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木轻舟忙凑过去细细看了看,随后又指了几个地方让秦靖禹处理,她指的多数都是关节处,好在秦靖禹手脚利索,处理起来并不费劲。
看了六处,木轻舟点了点头。
“好了,不用了。”
“可有发现?”秦靖禹问。
木轻舟摇头,“没有。”
秦靖禹怕她有心里压力,忙道,“没有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就能让人活捉一两个,到时候再让你好好研究一下。”
木轻舟竟是同意了秦靖禹的计划,“嗯,活的的确比死的容易研究。”
秦靖禹见此打算带着木轻舟走,瞬间让人处理掉尸体。
木轻舟却指了指他胸腹部的位置道,“尸体不要了是吗?”
秦靖禹点头,“是,你要做什么?”
“开膛!”
秦靖禹轻笑道,“香香,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屠夫。”
木轻舟侧头看着秦靖禹,一样笑的轻松,“你知道吗?当我在京城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知道我第一反应是想干什么吗?”
“不会是开膛吧?”
木轻舟点点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活着。”
秦靖禹忽然想起一件事,凑近了道,“木轻舟,我记得你之前跟我交易,说是要拿我的身体做点事情,你还记得吧?”
木轻舟憋笑,“禹王殿下记性不错。”
“所以当时,你也是想对我做这种事情?木轻舟,你当真舍得啊!”
秦靖禹气鼓鼓的瞪她,惹得木轻舟咯咯笑了起来。
秦靖禹气不过,俯身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又惩罚性的咬了一口,惹得木轻舟瞪着漂亮的眼睛娇嗔的跺了跺脚。
“让其欺负我。”秦靖禹躲开半步,嬉笑着抬手,刀尖落在尸体的胸腹部。
“有些臭,你离的远一些。”
秦靖禹见过死过很多天的尸体,那种恶臭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所以他示意木轻舟退开一些。
木轻舟没退开,只是取了帕子过来,抬手搭在了秦靖禹的口鼻处。
秦靖禹愣住,木轻舟道,“最难闻的臭味我都闻到过,所以不怕,你捂着些。”
秦靖禹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小女人,总是可以在细微之处让他沉沦。
完了完了,这辈子,是逃不脱了。
秦靖禹伸手接过帕子,错身挡在了木轻舟身前,“不怕臭也避开一些。”
木轻舟这次没有躲,秦靖禹手上动作很快,很快腹部就被切开,因为周围温度的原因,腹部的一些腐水并没有快速的喷溅流出,只是随着腹部被切开,而缓慢的往外摊开了一些。
秦靖禹微微皱眉,手上的帕子随即也放了下来。
竟然一点臭味都没有,不仅没有,而且,切开的时候,他还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药味。
木轻舟也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眸子带着些喜色。
“不臭,不正常的地方就值得怀疑。”
秦靖禹道,“你闻到那股味道了吗?很淡很淡的药味,现在已经没了。”
木轻舟点点头,“的确有,而且这个味道,还很熟悉。”
“熟悉?”
秦靖禹用帕子捂着口鼻,闻的没有木轻舟仔细,而且这味道转瞬即逝,所以秦靖禹并不确定自己之前是不是闻到过。